​第一百二十章:东海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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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东海乱(七)

“什么?”木老爷不敢信了,瞪着眼睛问道,“你能让汪老狗来求我?我和他斗了这么久,也没压倒他,你能?”

“能。”张白生说道,“汪家现在也看不懂局势,但只要看懂了,汪子建就得变成一条疯狗。您想想汪家的处境吧,他丢了儿子,然后还要被长天公继续打压,弄不好要落个家破人亡。这是把汪子建往绝路上逼啊!这种时候,谁给他活路谁就是他爹。”

“说得好!”木哲瀚哈哈大笑,“我喜欢你最后这话!”

张白生轻轻颔首,继续说道:“谁能给他活路?只有我们能给。如果他不来求我们,我大可以伪造一份假证上去,就说汪家密谋造反,我相信长天公一定会笑纳的。您还别说,这份‘证据’我已经想好了。汪家不是和白蛇军有生意往来吗?咱们就从这上面做文章,就说他收了白蛇军的好处,在城里安插了眼线;之后在咱们随便在城里抓些个流氓混混,打上一顿,这些人就成了‘眼线’;长天公现在最为忌讳汪家,就怕汪家狗急跳墙,有了这个借口,他必然会把汪家打到死。待我把这番话转告汪子建,他必然会来求您的。”

木哲瀚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张白生突然打断道:“事成之后,我要您城东翠柳一条街的铺子,还有贩盐和贩铁的权力。咱们把话提前说清了,省的木老爷再猜疑我。”

木哲瀚笑道:“好大的胃口啊!果然,你这家伙野心勃勃!我就说不会凭空出来个神仙前来助我,原来也是要钱的!”

“木大人,您是生意人,这生意人的道理嘛……”

“翠柳街可以,但是盐和铁这个东西嘛……”

接下去就是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张白生要走了半条翠柳街和盐铁三成的利润。

其实一切都是幌子,什么地皮店铺,贩盐卖铁,都是幌子。只是张白生要让木哲瀚相信自己,对于一个木哲瀚这样的商人来说,最好的伪装就是伪装成和他一样的奸商——大家都是一类人嘛,为了钱,做点缺德事,都能理解。

张白生与木哲瀚协商完毕之后,就分开行动——木哲瀚去找洪双虎的表亲、现任的西面洪家军将领洪盖权商量大事;张白生则去说服汪子建,和他们一起造反,推翻长天公。

张白生先是让纪家放出风声去,说汪子建勾结白蛇军。此刻风声正紧,这种风声对汪家极为不利。等了三天之后,他亲自找到了汪子建。他将之前和木哲瀚说的那番话又转述给汪子建,希望汪家能与他们联合。汪子建其实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对劲,甚至他猜测过这一切和长天公有关——但他自己当局者迷,不能断定。现在张白生一说,却是坚定了他的信心。

“您与长天公有杀子之仇,而且长天公下一个很可能就会对您动手。现在局势对您是大大的不利,您不如联合木家,共抗强敌。”

“你是让我去求木哲瀚?不成!”

汪子建不可能轻易的向木家低头。话虽如此,但他也只是死撑着罢了,因为现在的局势确实是对汪家不利。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汪子建答应在私下和木家求和,但木家需设宴款待自己,以全颜面。

事情已成,三天后,木哲瀚满面红光的从洪家军那里归来,说是洪大将军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张白生知道,木家必然是许了洪将军大笔的好处,但是相比起推翻长天公后木家能得到的,这就是九牛一毛了。

接着,汪家和木家家主秘密会面,正式联手。一切都步入正轨。下一步就是炮制伪证,证明长天公并非萧家血脉。

长天公为萧家人原因有三。第一,此人有萧家代代相传的东海玉龙骨一根,此物夜能发光,以指轻弹有龙吟之声;第二,萧家男丁大多是八尺男儿,而且宽额大眼,这萧海龙身高相貌都和萧家人很接近;第三,他能使用一套萧家秘传的武功,其名为“鲸鲨掌”。如果要动摇萧海龙的萧家正统血脉,就需要从这三点上下手。

张白生要对症下药。对付第一点,只需把玉龙骨偷出来,换一个假的进去就行了;第二个确实没有法子;最后一点,只要找出一个比他鲸鲨掌更强的人来就行,用鲸鲨掌对鲸鲨掌,一对一的打赢他,那么这个萧家血脉就不攻自破了。

偷龙骨,这事情极难办成,需有人里应外合才能得手,但此事是关键,必须要证明龙骨是假的,或者弄个更真的龙骨出来;至于鲸鲨章,这倒是不难,东疆里懂的鲸鲨掌的绝不仅仅是长天公一人,而这武功也并非什么深奥的功夫,张白生只要看到这套掌法,就能立刻分析出其中弱点,并且将其融会贯通。接着,他可以将招数教给海山绝或者周胜虎之类的人,再让他们出战对阵长天公。这长天公虽然会武,但武艺真说不上多强。如果让己方高手出阵,到时候哪怕是招式上败了,也能用内力压死他。

总之,难就难在这个龙骨上。

要么给他个假的,要么把真的变成假的……张白生在思考这个问题。这玉龙骨应该与夜明珠是性质一样的物质。张白生曾经在古迹上看过,说夜明珠是吸取天地精华之物,昼吸日光,夜散荧光,但只要在上面泼上污秽之物,其光就会被污染。

这污秽之物是什么呢?黑狗血?大粪?但不论是什么,只要能让长天公的龙骨发不出来光就行了。张白生之前精通炼丹之法,了解一切腐蚀性的物质的炼取之法。经过几次试验之后,他配比出一种药水,能使一般的玉石性质改变。他在一般的玉上做过实验,确定这种液体能缓慢腐蚀物质表面,见效期三天到七天不等。

计划已经有了。偷出来太麻烦了,不如把他的这块玉龙骨毁了。

据说玉龙骨锁在镇海宫的最深处,一般人是看不见的。不过长天公曾说过,自己定期会将其取出来保养,并用某种药水擦拭。这样一来,张白生有了对策。

他打算买通长天公府内仆人,想要将那种药水调换。然而稍一调查后,张白生就意识到这事情行不通。长天公的府内仆从都是十来岁的哑巴少年,这就很难办了。

此事暂时放下,离他们真的起兵造反至少还有三个月。三个月后东海城有出海祭,那时后群贤竞至,正是逼宫的大好时机。而这逼宫的发起者,最好就是梁家的梁老太爷。

张白生接下来要办两件事情,第一,先让海山绝等人去打探消息,去寻找其他的鲸鲨掌传人;第二,伪造证据去诓骗梁家家主,让他相信长天公是假的。

听海山绝说,这萧海龙本名叫“萧南星”。这人还曾经间接参与断水阁大劫,并且后来给海望盐帮当过好一阵的狗腿子,做暗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后来改头换面了,成了长天公。他和木哲瀚打听了一下,说这长天公是突然起家的,并且找到了他们四大家族,说是要造反。当时四大家族第一个响应的就是梁家,接着是洪家,木家和汪家是看大势如此,这才跟了上去。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长天公背后站着海望盐帮,以及朝廷。这么说来,他一开始就是朝廷的傀儡,是五皇子为自己争皇位而布设的一枚棋子。

张白生打算先去一趟梁家。素闻梁家家主梁怀仁喜好书法字画,张白生当然就要投其所好。他手头正好有一副孔明岳的字帖,孔明岳在武林中声望不算太高,但在文人中却有着极佳的名气。他天生聋哑,与人交谈就要写字,每天都要写,加之他天赋高,心界清明,所以不知不觉中就练出了一手好字。关瞳子还在的时候,特意拿着孔明岳的字帖去找过京城的名士,让他们评一评这字如何——实际上就是给孔明岳镀一层金。那人之前受关瞳子所恩,加之孔明岳的字确实极好,所以就大加称赞。自那时起,孔明岳便成了“一字千金”。

张白生心想道:孔明岳在极南,而这梁怀仁在东疆,相隔千里,恐怕很难弄到我二哥的字。这次送过去,兴许有奇效。

张白生先托人捎了个信过去,说自己有一副字帖要拿给梁太爷鉴定一下——直接说送不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梁太爷面子上也不好收。所以得先说鉴定——您梁老太爷是这东海城的泰山北斗,这字帖只有您的火眼金睛能看的明白。这样一说,一来名正言顺的把送礼说成了读书人的雅会,二来是暗中捧了那梁怀仁一下子。此人清高的很,不贪钱好色,但这种人必然好名。

好名利的话就给他名,给他捧得高高的。张白生提前做好了功课,什么东疆一代的风俗习惯,文人礼节,礼数给他做足。所以去的时候,那梁怀仁对他是十分满意的,而当张白生呈上书法字帖的时候,这满意就立刻变成了惊喜。

“贤侄,这确实是无音先生的真迹(孔明岳在文学圈子里有号叫无音先生),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与那先生交情非同一般,这是他赠与我的。”

“哦,哦,是这样……”梁怀仁捧着字帖爱不释手,他端详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哦,这个确实是无音先生的真迹,而且这字柔中有刚,刚中带柔……这写的是一曲饮江湖啊。嗯,好,好得很。光看这字,就有一番江湖情仇扑面而来,一笔一划好似刀光剑影……好好好。”

张白生也不说话,就看他自我陶醉。又过了一阵子,梁怀仁猛然惊醒,问道:“贤侄,老夫今天豁出脸去了,想要跟你……”

张白生抢先道:“梁太爷若是喜欢,就请拿去。”

“那怎么行!”那老头当时就瞪眼睛了,“其一,这字帖是无音先生赠与贤侄的,不是他赠与我的;其二,我怎么能白拿人恩惠?贤侄这话,莫非是看轻了梁某人?”

不是你不想白拿,是白拿了会让你下不来台。或者说你不光不想花钱,连面子都不想花一下。张白生太了解这种人的心思了。“梁太爷误会了。”他笑道,“当时无音先生跟我说过,这字帖给了你,你怎么用都可以。你可以拿去换财,也可以赠与有德之人,只要不交给小人就行。梁太爷当然是有德之人,因此这东西给您并没问题。”说到这里,拿梁怀仁摸着胡子、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第二,我也没打算白给。”

“那是当然!”梁怀仁拍着胸膛说道,“贤侄尽管开价,老夫虽然不如那些商贾富裕,却也有点小财。”

这老贼。一抢着说给钱,就是把欠人情债这事给提前挡住了。而且这钱肯定不能要,若是要了,一来事情办不成,二来这虚伪的梁怀仁心里还会记恨他,腹诽他:“不知尊卑的娃娃,这点规矩都不懂。”所以张白生要出一个即能估计到对方面子,还能讨好对方,还能不让对方花钱的一个法子——直娘贼!他在心里骂着,表面却笑眯眯的说道:“梁太爷又误会了,咱们文人相交,怎么能提钱呢?提钱岂不是自降身份、成了商人吗?何况这等高雅之物岂能沾染铜臭?于您于我,于无音先生,都不好的。”

这一下梁怀仁也弄不清张白生唱的是哪一出了,“那贤侄的意思是?”

“素闻梁太爷的草书行云流水,有古人之风,在下斗胆想讨要一贴,以瞻仰学习。”

张白生是做了功课的,这一下马屁真是拍到了点子上。当时那老头就笑开了花,一边止不住的笑着,一边还谦虚道:“不敢不敢,老夫怎敢比古人?还差得很,差得很……”

“还望梁太爷成全,赐在下墨宝一份,如此我将无音先生的字留下,也不亏了。”张白生说着施了一礼。

“好好好!只不过老夫的那点鬼画符,真比不上无音先生,贤侄就莫要折煞老夫了。”

两人一番恭维着,就来到了书房。梁怀仁心情正好,当场给张白生提了一首诗。张白生在一旁看着,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却一阵冷笑。就这水平,给二哥提鞋都不配,今日迫不得已,拿二哥的东西跟他换,真是对不起孔二哥了。

确实,这梁怀仁只是好书法,但自己写起来的东西真心一般。只不过他名望大,身边跟着一帮拍马屁的,一番阿谀奉承下了,烂的也就成了好的。

当天晚上,梁太爷留下张百生用餐,到了饭桌上,两人谈天说地,推杯换盏,好不快活。酒过三巡,张百生看火候差不多了,就随口提起了长天公的事情。

“一百年前,东疆是萧家的天下,称为东海国。后来陈国东征,这才有了东疆一说。如今当朝式微,天下大乱,正是东疆男儿东山再起、光宗耀祖的好时候。”

“可不是嘛。”梁怀仁附和道,“万幸有萧家后人,揭竿而起,再统东疆。百年前的萧武皇若泉下有知,也甚欣慰。”

“嗯,确实是。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望指教。”

“贤侄请讲。”

张白生沉吟了一下,说道:“当年陈国占领东海国后,萧家后裔便都以身殉国了,仅存旁系的一脉,为了躲避追杀据说遁走南蛮了,这位萧海龙是南边那一脉的人吗?”

梁太爷想了想,然后轻轻颔首,“是,这位长天公是我们四大家族一起从南方找来的。此人身材相貌都和传说中的一样,又有玉龙骨,想必就是真的萧家人了。”

“那可是奇了。”张白生说道,“您晓不晓得江湖上有一位名叫萧南星的?”

“老夫不涉江湖事。”

张白生继续说道:“此人乃是海望盐帮的一个小头目,之前在江湖上算是个二流角色。从前就是个海望盐帮的渔子。有传言说,他和现在的长天公是同一人。还有人说……这长天公是假的。”

梁怀仁顿时一惊,问道:“什么?贤侄你误信谣言,这怎么可能呢?”

张白生说道:“我起初也觉得是谣言,就去查了。查来查去,却越发觉得不对劲,今天这才来找您说说这事情。”

“你说来听听。”

“好。”张白生接着说道,“我在海望盐帮那里有个朋友,三个月前我与他喝酒,曾经聊到过这事情。他告诉我说,萧南星在两年多以前就死了,而且他见过长天公,说这萧南星与萧海龙,相貌身高都十分相似——长天公身高八尺有余,如此身躯,世间少有,想来我那朋友不会看错。对了,梁太爷,您们是什么时候找到长天公的?”

“也是两年。”

“那时间就对的上了。”张白生故意摆出凝重的面色,“还有一点,两月前我在东疆一代,又听说到一件事情。这消息是从镇海宫的侍卫那里传出来的,说是前些日子来了一伙人,自称是真的萧家后裔,要找这个长天公要说法。长天公悄悄安顿他们住下,但这些人当晚就神秘失踪了。我又去无忧洞买了些消息,有说活埋的,有说丢进河里的……总之这些人是没了。不知道梁太爷是否晓得这件事情?”

梁怀仁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

“最后,梁太爷是否知道,镇海宫中有一位武功高强之人,这人脸带金面具,担任长天公的近身侍卫?”

“这当然晓得。”梁怀仁说道,“说是他从江湖上请来的,武艺很高。但其他的,老夫就不晓得了。”

“那人武艺岂止是高,简直是天下无敌了。”张白生一阵冷笑,“梁太爷虽然不涉江湖,却也听过天下七绝吧?”

“这是妇孺皆知的事情。”

“对,天下七绝。”张白生说道,“前些日子镇海宫出了刺客,不过没能成功,让这位金面具的高手给赶跑了。这事当时全城皆知。”

梁怀仁点头不语。

张白生继续说道:“听传闻说,这位刺客据说使一杆铁杵,年龄不小,而且是一张红脸,相貌粗犷。这人的外貌,却是和江湖上有名的赤面鬼海山绝很相似。这人虽然相貌丑陋,但为人却很狭义,我还曾与他有一面之缘。当时我游学在外,到了北方一个小镇子。那镇子正闹匪患,官府剿匪不力,镇长只能花银子请江湖侠客来剿匪。恰逢海山绝路过那里,他得知此事之后,当天就上山把土匪头子砍了。回来之后分文不收,只是找百姓讨了酒喝。”虽说他从未游学到那里,但这事倒并非他杜撰。海山绝确实做过不少这样的好事,这个例子是他和海山绝喝酒时听到的。

梁太爷笑道:“嗯,这人虽是粗鄙武夫,却有济世救人之心,不错,不错。”

张白生接着说道:“是啊。我敬佩此人的为人,也好奇他为什么要刺杀长天公,于是就去无忧洞打听这件事情——”

“——无忧洞的事情不可轻信。”梁太爷说道。

“但空穴来风,事出有因。我花钱去买,他们不知道的话大可以说不知道,没必要凭空捏造这么说一堆吧?无忧洞的规矩一向如此,你先交钱,然后问问题,而他们答得上答不上,这钱你都算交完了。贼有贼道,那些人做买卖也有标准,所以东海城的消息渠道,还就是那里最真了。”张白生继续道,“我得知那人就是海山绝,而且他受了伤,正在城外养伤。后来我去寻访他,还与他喝了酒。”

“嗯,那海山绝怎么说?”

“他说自己被金面具所伤,而那金面具的武功确实是绝顶高明。”张白生顿了一下,说,“海山绝曾经是刀绝关瞳子的至交,武功和天下七绝差之一线,这金面具连海山绝这等高手都能轻易打发了,那岂不是武功和天下七绝比肩了?这等人又怎么是长天公能买得到的?长天公‘买’他的时候,他还没成为东海城之主吧?若真是买,这钱从哪里来?若不是买,这等高人又怎么会跟他?”

梁太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一时间阴沉着脸,说不出话来。张白生继续道:“后来,我问海山绝为什么要刺杀长天公。他说:‘什么长天公,不过是海望盐帮的狗腿子!’我详细问了,发觉海山绝说的和之前的传闻一样,那长天公原名萧南星,是个坑蒙拐骗的二流子。如今却不知怎么着,来到这里骗人。海山绝气不过,才要杀他为民除害。”

“这……”

张白生不打算给梁怀仁消化信息的时间,他继续问道:“最后一点,长天公的钱从哪里来的?招兵买马的这些钱,只是靠着四大家族吗?”

“他……他说除了四大家族以外,另有富贾大商在资助他——都是他自己找的路子,我们也不晓得……”梁怀仁已经底气不足。

张白生语气一转,说道:“最近传闻,说海望盐帮已经被朝廷招安了,这事情您想必也知道。这金面具是朝廷的人,长天公又有可能是海望盐帮的人,还有一大笔不明来源的资金……怎么看,这事情都和朝廷脱不开关系啊。咱们东疆是要选自己的王,去似乎……”张白生眼中精光一闪,“还是成了朝廷的棋子。”

梁怀仁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种事情,确实,这太过耸人听闻,若这确切为真,那么他梁怀仁至今为止所求的“复兴东疆”就成了泡影,一切宏图伟业都烟消云散了。

“不,不会的!”梁怀仁站起来大声说道,“你等一等,我现在就去东海城,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太爷稍安勿躁,此时天色已晚,不便拜访。再说若真是如我所说的那样,梁太爷此行必然凶险的很。如果梁太爷想试探真假的话,我们得从长计议。”

“还什么从长计议?”梁怀仁叫道,“这么大的事情,我等不了!”

“梁太爷,我有一计能试探长天公真假,且听我说。”梁怀仁点了点头,张白生继续道:“长天公有一玉龙骨,夜能发光,乃是萧家的传家宝。不知您看过没有?”

“确实看过,是夜能发光。”

“但真的玉龙骨已经失传了百年,怎么会突然出现?过个把月就是龙王会了,那时候四大家族都会到场,您就说要以玉龙骨祭先祖,量他肯定会答应。到时候你们再看看真假。”

梁怀仁疑惑道:“我们看过了,确是真的。”

张白生说道:“能发光的东西多了去了,海边的萤石许多就能发夜光;史籍上说,真的玉龙骨能发三色幽光,敲之有龙吟,而且这光芒应该是百年不退的,我怀疑长天公的玉龙骨是假的,只能发光一时,您下个月再看,仔细看好。”

“好。”梁怀仁一口应下了。

张白生继续说道:“不光这个,还有他的武功。此人自称精通鲸鲨掌,是萧家的家传功夫,可是他在还是萧南星的时候,练的是海望盐帮的鱼叉和定水腿。我们在龙王会上考较一下他的身手,咱们个武师去和他打,我让武师攻他下盘,他若是以掌还击,那是真的,他要是动了海望盐帮的定水腿,那必然是假的!”

“好,就依贤侄所说的办!若他真是假的,我当场就把这个骗子轰走!”

当晚张白生办完了事情就回到了木家。他现在的身份还是木家客卿,不宜乱走。他给木哲瀚报了个喜,说梁怀仁已经被他说服了。木哲瀚大喜,几句话把张白生夸上了天。

转过天来他又开始在东海城一代联络、收买人手,这些人都是给若干天后的龙王会准备的。三天后,海山绝和赵氏兄弟归来,说是带来了一个懂鲸鲨掌的老武师。张白生大喜过望,连忙让那人演练了一遍鲸鲨掌。

张白生看完一遍,对着武功路数已经有了概念,看出了其中长处与弱点。当即告诉了赵铁心和赵铜胆,跟他们说道:“到时候龙王会上,你们俩就这样打……”

张白生不求将长天公打倒在地,只要逼他用一些腿法来应对就行了。因为鲸鲨掌是掌法,而他只要用了腿法就意味着他还会别家的武功,会了别家的武功,就意味着他这个身份不正,张白生甚至能强行将他的腿法说成是海望盐帮的定水腿。张白生将这一点和几人交待了,赵氏兄弟一一记住,不过海山绝却是说道:“鲸鲨掌虽为掌法,但其中却有那么一两招腿法,以这点招数,能把长天公说死吗?”

“那没关系!”张白生笑道,“只要他使了腿法中的招式,他就得死。我到时候会雇人去造势,乱哄哄一嚷嚷,真的成假的,假的变真的!而且,只要梁怀仁开口说了,谁敢反驳?不光没有人反驳,还得有一大帮的文人名士顺杆上,跟着梁怀仁造势!这一下,长天公有理也说不出清了。”

“那长天公真是假的吗?”海山绝问道。

“真假不重要了。”张白生说,“反正,我说他是假的,他就是假的。”

鲸鲨掌这一步棋也算布好了,那么还剩下最后一件事情:玉龙骨。

要怎么才能混进镇海宫呢?张白生这一次犯了难。镇海宫内部都是些哑仆,很难收买,外面的人要想潜入进去,又过不去金面具这一关,这怎么办呢?连着想了三天都没有办法,弄的张白生一天到晚愁眉不展。

正当这个时候,突然从东海城外来了两个故人。正是他的心腹周胜虎和之前在西城给他母亲治病的小沐兰。此时沐兰的母亲已经从瘟疫中康复,两人就来找张白生了。

张白生看到沐兰之后,突然想到:少年,哑巴?

天助我也,这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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