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偷梁换柱 上
如此一来，张白生算是拉了海山绝入伙。现在他手下有四个能用之人了。从那农家出来之后，张白生先是给常汐付了三百两的银子，这些算是订金，还有一部分等到事成再给。他虽然对常汐这个奇女子很有兴趣，但却称不上信任——一个从无忧洞出来的女人，能是什么正经人吗？这是常识，一般人的常识。
人手足够了，张白生打算去踩点。他独自来到纪府，面见纪老爷，问道：“您什么时候能见儿子一次？”
纪老爷回答道：“每月十五。”
“那好，这月十五带我进去，我去踩点。”
纪老爷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纪爷是担心令公子的安危？”张白生问道。
纪老爷点了点头。
张白生说道：“这世上没有不担风险的事情。长痛不如短痛，令公子一直在人家手里，也不是个事儿。哪怕纪家卑躬屈膝，对长天公马首是瞻，那纪公子依旧不安全。不光他不安全，您还有整个纪家，也都不安全。”
纪老爷眉头一皱，问道：“怎么讲？”
“因为不光有长天公，还有四大家族。四大家族在长天公的制约下互相平衡，但您呢？您跟谁？不跟谁？长天公留下纪家，就是为了让你制约四大家族，而纪爷只要去做了一件惹四大家族不开心的事情呢……那后果可想而知。四大家族不敢把火气撒在长天公头上，但却不会惧你一个落魄的三大户啊。”
纪老爷沉默不语，就感觉人又老了十岁似得。片刻后，他摆了摆手示意管家送客。
三天后，张白生随纪老爷去探望纪公子。纪公子被软禁的地方是一个深宅大院，有三层警卫看护；除此之外，张白生还看到了好几个武林中人。虽然这些认都乔装打扮了，但却瞒不过张白生的眼睛。这些人虽然不是海山绝还常汐的对手，但要像瞒过他们的眼睛来将人偷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如果引来了那位身手了得的“大内禁卫”，这事情可就麻烦了。而且，仅仅是偷人出来也不行，那样的话，长天公会怀疑到纪老爷头上。
只好“置之死地而后生”——张白生已经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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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
纪老爷最近是夜不能寐。他纪家是三代单传，而且纪老爷年事已高，无法在生育子嗣。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如果这纪少爷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纪家就绝后了。他纪生桐是没脸去见列祖列宗的。
这事对于他来说，是一场豪赌。某天晚上，纪老爷把管家叫来，询问他的意见。“老曹，你说这事有谱么？”
那“老曹”其实就是张白生之前看到的那个看门老人。纪家的仆人大多被遣散了，只剩几个老人留着伺候纪老爷。老曹想了想，跟纪老爷说道：“这事，没谱；但这人，不好说。”
“怎么讲？”
“只要少爷离开那地方，那姓萧的第一个就得来怀疑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公子就算能走，您也走不掉啊！”
纪老爷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么。可是我现在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信他一次了。他不是说了，不会牵连到我们吗？”
老曹苦着一把脸，长吁短叹。纪老爷看着他问道：“老曹，有话直说。”
“事情虽然不靠谱，但办事这人……”老曹沉吟着，用手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这人不一般。”
“你查出来他的身份了？”
“大概查出来了，这人姓张名白生。江湖上有他的名曰：谪仙。他也这么自称的。”
纪老爷稍加思索，突然一瞪眼睛，问道：“灭了山茶谷那个？”
“大概是他了。”老曹说道，“此人最近在江湖上惹了不少事情，也确实是个有能耐的人，但这个人……性情太古怪，太神秘，我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想干什么呢？”纪老爷喃喃自语着，“他说他是从西边来的，是白蛇军的人，那么说来，他是要辅佐白蛇军上位？辅佐白蛇军上位了，与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也许他是想等白蛇娘娘称霸之后，享荣华富贵？”
纪老爷摆了摆手，说道：“不可能。真要是那样的话，他应该来辅佐长天公才对，为什么要辅佐一个妇人？”纪老爷在房屋里徘徊着，将这事情想了一番，旋即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关键不是他的动机，而是我儿能不能平安归来，归来之后，咱们纪家能不能平安度过这个坎！老曹，你去找他，问清楚他到底想怎么干！我纪家兴旺，就看你了！”
老曹大惊，没想到主人托付如此重任。然而他自小便是纪老爷的书童，对纪家是忠心不二。既然纪老爷有令，那就只能执行。他当即跪下，说道：“老曹遵命！愿为纪爷赴汤蹈火！”说完拜了一拜。纪老爷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老曹出去之后，就去提了些银子，准备出门。这几次都是张白生到纪府来，而纪府的人却不知道哪里去找张白生。不过老曹有办法，纪家是当年的三大户之一，虽然落魄了，但手段还是在的。黑道上有许多纪家的朋友，稍微一打听，东海城的事情没有弄不清的。
这样想着，老曹就出了大门，没想到刚一出门，就和张白生撞了个对脸。老曹一愣，正要说话，就看张白生走上了塞给他一个药瓶，说道：“三粒救心丹，给纪老爷救命用。你收好。”
老曹大惊，问道：“不是说救公子么？怎么又要给纪老爷救命？不行，你得给我说清楚了！”
张白生笑了笑，说道：“纪公子肯定能救出来，但这事必须瞒着纪老爷。他若是知道了，就全盘皆输。而且纪家会后患无穷。”
老曹脸色一黑，心里打起了鼓。心说这人神神秘秘的，实在是不靠谱。这一次恐怕救不回少爷了，还会把老爷折进去。他瞪了张白生一眼，说道：“还是不劳先生大驾了，公子的事情，我们纪家自己想办法吧。”
张白生问道：“你们想办法？你们若是有办法，还至于这幅样子嘛？”
老曹被说到了痛处，涨红了脸说不出话。张白生继续说道：“也罢，我给你透点口风吧——附耳过来。”旋即张白生和老曹低声说了几句。老曹当了一辈子大管家，心里灵活的很，一下子就明白了张白生的计策。只是这计策太险，他心里一个劲的犯嘀咕。
“富贵险中求。”张白生说道，“你们主仆二人，只需在家中焚香沐浴就好了。剩下的事情由我们去办。”
老曹吞吞吐吐的说道：“可是……这事情……这有谱吗？”
“就算没谱，你们也无法回头了。”张白生说完这话，拂袖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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