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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仁义海山绝
孟诚一惊，举刀格挡，刀剑相碰就听“砰！”的一声，孟诚这手就麻了，他心中不由得惊叹一声“好大力！”。定睛一瞧，那是一把玄铁重剑，长约五尺，若是插在地上能到孟诚的胸口，这剑厚实无锋，与其说剑不如说是大铁棒子。
可那大铁棒在他手里舞动着就如绣花针一般轻巧，转眼间刷刷刷劈下三剑，那重剑落地就是一个坑，孟诚如今功力不足当年三成，一时间被打的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待到第四剑的时候，他已经避无可避，就见胳膊粗的大铁棍迎头劈下，心说这下死定了。
却没想到那重剑贴着他鼻子停下来，然后老者冷哼一声，将剑背了回去。
发力容易，但收力却难。如此强横的一击若是中途生生截断，一般人弄不好是要受内伤的。而这老者却是收放自如，就冲这本事，他决计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这时孟诚才看清那秃顶老人的相貌，只见此人剑眉虎目，面似熟蟹盖，杀气腾腾，不怒自威，绝非一般江湖人。孟诚也意识到那人不是真要杀了他，于是按照江湖规矩给这前辈行了一礼，问道：“前辈这上山来……是有何事啊？”
那人咧嘴一下，说：“我道这断水阁八代掌门是何须人也，原来只是个骗人的花架子！你速速滚下山去吧，若再占着这地方，我要你性命！”
孟诚却听不得这话，说道：“在下虽学艺不精，但却是西南刀王关狮子亲传的八代掌门，关爷乃我恩师，我是他的第七个徒弟，孟诚。”
那人哈哈大笑，摆手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关爷对徒弟一向严苛，怎么会出你这么一个废物？你这欺世盗名之辈，脏了关爷的门户，我今天非一剑杀了你！”说着举剑便砍。
就在这时候，孟诚背后传来一声“赤面郎君剑下留人！”正是张白生来了。那被称为“赤面郎君”的老者放下剑来，问道：“你又是何人，怎么认得我？”
张白生乃是人精了，连忙走上来，笑道：“赤面郎君海山绝鼎鼎大名，我怎么会不晓得呢？当年海老前辈您一杆铁剑单枪匹马的挑战南宗三刀派，连败梧桐门、弯月刀派两派高手，最后惜败于家师关瞳子。赤面郎君却是心胸宽广，并未因此生恨，还与家师成了至交。这乃是武林佳话，怎么会不晓得？”那人对他这一番恭维的话很是受用，一时间脸色平和了许多。
张白生所言非虚，那人确是关瞳子一至交，赤面郎君海山绝，又称赤面铁鬼海山绝，这人使一杆八十一斤玄铁重剑，性情暴躁，在江湖上凶名远扬了，只因孟诚很少下山，所以不认得。
听了张白生的话，海山绝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说：“你真是关爷的徒弟？”
“正是，我乃关门第六子，张白生。前辈应该与我见过才对。”说着张白生一抖水袖，“十年前周山会武的时候，我还有幸和前辈说过话呢。”张白生名气不大，但因外貌举止异于常人，所以见过的基本忘不了。看他一抖水袖，海山绝恍然大悟，说道：“哦！你就是关爷身边那个戏子！我他娘的还当你是关爷雇来唱曲儿的呢！”
张白生倒也不介意他这样说，点了点头，一指孟诚，说道：“这位也确实是我的小师弟，关门第七子孟诚，当年恩师临终前，也确实是把掌门扳指和镇山功法传给了他。不然，让他给您使两下龙斩水的刀法？”
孟诚点头，施了一礼，说道：“我本来已经练到龙斩水第二层，只可惜前些日子突染恶疾，右手废掉了，如今左手刀重头练起，让前辈看了笑话，还请见谅。”
“右手废了？你给我瞧瞧！”海山绝走上来就捏孟诚的胳膊，捏了两下，突然脸色一变，怒道：“什么突染恶疾！分明是遭人暗算，被点了死穴！妈了个巴子的！关爷一死，就有不长眼的来欺负你们，对不对？！你和老子说是谁干的，我给你们做主！”
两人没想到他如此仗义，连忙拦住，给他解释了来龙去脉，这一样说海山绝才放下心来。然后跟他们说了自己的来意。原来海山绝在关瞳子死后这些年里，一直想着给老友报仇这事儿，他也在查，而查到的结果和张白生是差不多的，这事情错综复杂，牵扯的势力太多，光靠自己报仇难得很。但是他依旧在做，这三年杀了不少人。最近听说这断水阁的废墟上又出了一个新的断水阁掌门，就前来看看。寻思着若是有人盗用老友名气，就把他杀了，但若真是故人之徒，就见上一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完这话，孟诚说道：“想来是我那天晚上杀贼的时候喊了一句‘我乃断水阁八代掌门’，那贼听了，便传了出去。
之后海山绝又问两人，说你们日后如何打算？你们是要重建断水阁，还是想给师父报仇？
张白生和他说，当然是报仇，灭门的凶手还没死，他们就重建断水阁，就不怕再被灭一回吗？
海山绝听他们说也要报仇，不禁长叹一声，说道：“小友你有所不知了，我调查了三年，发觉着仇家势力广大，关系复杂。其中江湖各大门派都有参与，天下七绝之中，得有一半的人和那事有关。这仇家如此厉害，又怎么是你们两个小辈能摆平的呢？”
张白生却是笑了，拿出自己三年调查的仇家名单来。这就是之前给孟诚看的名单，一共二百来人，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相比起海山绝的调查结果，显然更加精确详细了，海山绝看后不禁感叹道：“小友虽不会武艺，但却是个手眼通天的人啊！”
张白生说道：“就是如此了，报仇的事情我心里有数，海老前辈也请放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些人当年干了那般伤天害理的事情，早晚会遭报应的。”
海山绝点了点头。他就想着带他们两人下山去一起游历江湖，同时按照张白生的那个名单一个个的寻仇。但是又一想，这两人一个废了胳膊，一个根本就不会武，带在身边别说帮衬他什么，怕是真来了事情都难以自保。正在烦恼的时候，张白生就和他说道：“前辈，我们二人今天就要下山，既然孟诚八代掌门的事情能传到您耳朵里，那就也能传到别处。自断水阁被灭后，我们这些幸存的弟子没少被人追杀。总之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海山绝一听有人追杀他们，立刻拍着胸脯道：“你们跟我走！我罩着你们！”
张白生先是好言谢绝了海山绝，又说：“海老前辈独来独往的，带着我们两个废人也不方便。我们自己能走，您就只管继续给家师报仇，能杀一个是一个。何况我们另有别的事情要办。”
海山绝不放心他们，张口欲言，张白生却是一抬手，说道：“前辈，您尽管去。半年后来游风山山顶的白蛇庙，我们那时候再见。”
海山绝疑惑道：“见了做什么？”
“我有一计，可除掉天下七绝之一。”张白生笑眯眯的一摆水袖，道，
“山茶谷，剑绝陆皖！第一个就拿它开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