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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天下第一剑 上
孟诚一惊，问道：“章掌门，您这是……”
章天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只道断水阁无一生还，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关爷的徒弟，一时间情难自已，还望兄弟莫怪。”
“怎么会呢。”孟诚说，“章掌门和家师有什么渊源吗？”
“何止是渊源！”章天合感叹道，“我这条命都是关爷救的。当时断水阁出了那事，我是哭了一晚上……唉，你们先上山去吧，回来再说那些陈年往事。”
章天合怕还有人闹事，就守在山下了。他递给孟诚一个金色的小牌子，说拿着这个上去，门人们会以贵宾之礼接待你们。孟诚又跟他说了邓天保的事情，章天合一口应下，说看见他们的话会放行。
孟诚一言不发的往上走，心中思考着章天合和师父之间的关系，又琢磨着那长爪鬼的事情，思考下次遇到他要用什么招式与之对抗。
颜仲夜看他一直闷闷不乐的，于是问道：“想什么呢？”
孟诚下意识的说道：“长爪鬼的事情。”
颜仲夜点点头，说：“我也在想那个。”
孟诚以为她也在想如何对付长爪鬼的事情，于是问道：“你怎么想的？”
“这长爪鬼也不是绝对的恶人。”颜仲夜说。
孟诚一惊，叫道：“你这是什么话？他草菅人命，怎么不是恶人了？”
颜仲夜说道：“他多半是看金顶派人目中无人，这才下的杀手。你看见最后剩下的那个小道士了没有？当那些金顶派门人作威作福的时候，他和他们站得远远的，而且一直是一脸的不屑，显然是不想和这些人同流合污。而当那老道杀人的时候，他更是眉头紧蹙，差点就要上前顶撞了。长爪鬼恐怕是看到了这一幕，才饶他一命。”
孟诚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但那些人纵使轻狂，却也罪不至死。再怎么说，这长爪鬼随便杀人，也太过分了！”颜仲夜点头不语。
两人一路上山，看着宗华山山峰奇险，云山雾罩，许多地方看不见路，要靠着熟悉地形的道士领上山。仰头望去，能隐约看到突出在岩壁上的鸳鸯崖，满山的爬山虎堆积在一起，呈现出一片墨绿色。空气中弥漫着香草芬芳，远处时不时传来鹤唳声。华宗山景色虽不算绝佳，但也是清幽出世，颇有仙山风貌。
鸳鸯崖下游一条丝绸般的瀑布。这瀑布很缓慢，并且是缠绕着岩壁流下，轻柔如情人的手。这里山水依偎，悬崖和瀑布好似一对情人，所以又称之为鸳鸯崖。
金顶派祖师得一金顶仙翁点化，这才开山立派，名为金顶。在这鸳鸯崖上已有六百多年了，代代炼丹制器，修身养性，相比之下修行武艺却成了副业。金顶派的大殿不比其他宗门那么奢华大气，这里多是出家人，所以建筑也是朴素清雅，青石砖铺路，土木泥瓦房。门前供奉着祖师爷金顶仙翁的泥塑，有高香三根。
孟诚和颜仲夜出示了章天合的牌子，道士们立刻将两人送往内院，奉上好茶，好生招待着。又收拾了上好的厢房，给两人居住，只因道观是清修之地，所以两人要分开居住。
两人无事，就在道观中散步，看道长们炼丹制器，也别有一番趣味。金顶派人知道他是掌门贵客，不敢怠慢，对孟诚和颜仲夜是有问必答。相比之下，金顶派对其他人就不怎么关照了，其他客人看到这种待遇上的落差，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但碍于这地方是人家的地头，也不好说什么。
晚上的时候章天合回到山上来，大排筵宴，招待了孟诚。这种场合内眷不宜出面，所以颜仲夜就没来。金顶派虽是出家人但却不禁酒肉，所以桌子上是山珍野味，烧黄二酒，各种菜肴应有尽有。孟诚旅途劳累，这些天餐风饮露，许久没有吃到这种美味了，这一番吃的很是开心，孟诚心想道，一会儿得给仲夜带些回去才好。
酒桌上就四人，孟诚，章天合，还有两个师叔辈分的人。其中一人年纪大约有六十来岁，生的好似竹竿，高高瘦瘦，脸上是死眉塌眼的，一个劲的喝闷酒，不说话；另一人相貌俊朗，穿着宽袍大袖，长发披肩，看上去潇洒风流，这人很爱说话，酒桌上天南海北的聊了许多，
章天合也不说话，一直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才缓缓说道：“孟掌门，你我年龄虽然差了二旬，但你我同为一派掌门，而且关爷乃是我的长辈，所以咱们平辈论交。”
孟诚倒不太在意辈分如何，但他有断水阁的掌门身份，宗门对话时不能落得下风。孟诚说道：“如此也好，那我就占个便宜，喊你一声章大哥了。”
章天合点点头，说道：“这是金顶派的左右护法，与我是八拜之交，武功和我不相伯仲。”他一指那竹竿老者，“这位是丧门神罗寒灵。”那竹竿老者面无表情的看着孟诚，孟诚抱拳拱手，说道：“见过罗兄。”其实按年龄，孟诚该叫这人一声前辈的，但因为他和章天合平辈，所以只能叫一声罗兄了。但那老者显然不满孟诚这样称呼，摆着一副死人脸，不搭理他。
章天合打了个哈哈，说道：“我这兄长就是这样的，你别见怪。”说着又介绍那个年轻人，说道：“这是我兄弟，善水仙梅千形。”孟诚见礼：“见过梅兄。”梅千形却是十分友好，说道：“兄弟不用客气，你是二哥的贵客，不需要那么拘束。”
介绍完这两人之后，章天合跟孟诚说起了那些陈年往事。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章天合还只是个小道童。他父母在战乱中身亡，举目无亲，自己流落到金顶派下面。当时他想拜入金顶派，修行其次，主要是想讨一口饭吃。
但金顶派的人一直是眼高于顶，归其原因是三百年前观中老道的丹药治好了当朝皇帝的恶疾，得御赐金匾“天下第一观”，虽然如今声势不在，但门人一个个的还是傲气的不行。当时章天合拜上山去，门人一看是个脏兮兮的瘦弱小乞，立刻就将他轰出门去。只可怜他当时三天没吃饭，却还费着力气爬了一座险峻无比的宗华山。
“当时我不到十岁岁，真的是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我看着华宗山幽清秀丽，也算是个不错的埋骨之地，当即就想跳下山去，一了百了。”他回忆起当年往事，不禁苦笑，随即喝了一口酒，“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的关爷。”
当时章天合爬到一处悬崖上正要自杀，忽然听得背后有人叫道：“噫！回来！”但他当时死意已决，只想着快快了却这红尘苦难，去见他的父母，便跳了下去。
却没曾想那人也跟着跳了下来，章天合看一黑影从自己头顶飞落而下，顿时大惊。只见眼前的人宽额大眼，鼻似熊，口似虎，须发蓬松，又如狮子的毛一般，一张脸上竟有三兽汇聚，生的是一副奇人异象。（讲到这里孟诚插嘴道：“那正是我师父！我当初拜上山的时候，也被他这相貌吓了一跳，要不怎么叫‘关狮子’呢？”）
关瞳子哈哈大笑，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一把抓住了章天合。章天合大叫道：“你下来做什么？跟我送死吗！”
“关爷当时是笑而不答，一脚蹬在岩壁上，就跳了起来，紧接着他是飞檐走壁，在那岩壁上腾腾腾的跑了起来，简直如履平地一般。我当初还以为是碰上了山上的神仙，哈哈。”章天合笑道，“关爷那手轻功我能记一辈子，所以后来我才刻苦修行轻功，得了个赛燕子的诨号。呵，只不过我如今的轻功，还是比不过二十五年前的关爷。他老人家真是当世奇才。”说罢一声哀叹。
关瞳子后来说，当时本想是到金顶派去寻几味药材，来给一个徒弟治眼疾。听到这里，孟诚心中想到：估计是给我三哥治病，三哥孔明岳一开始不光是聋哑，还是个盲人，多亏了师父，他才能看见，要不然一辈子都废了。
关瞳子把章天合救上来之后，问了这事情的其中曲折。听说那金顶派这么高傲，当时就恼了。于是带着章天合重返鸳鸯崖，要金顶派收下这个弟子。当时关瞳子还不是天下七绝，关狮子的威名也只在南方显赫，所以金顶派并不认这个“关狮子”，也拒绝收下章天合为徒，态度甚是轻蔑。这一下惹恼了关瞳子，他当即叫阵，要和金顶派的高手比试，若是输了，他就地磕头，然后一路爬下山去，但他若是赢了，金顶派就得收下这个孩子。
金顶派也是名门大派，武功虽然不是一等一的好，但也容不得这么一个兽面丑鬼在这里叫嚣。金顶派掌门看他四十岁上下，中气饱满，看似功夫不弱，也不敢怠慢了，就交出自己的一位师兄与之对阵。那人名叫楚名德，是金顶派四大长老之一，功夫仅次于掌门人。这人使得一套七窍玲珑剑法，不光招式凌厉，威力强大，而且还十分好看，叫他出来，就是为了赢得漂亮一点，让这丑鬼好灰溜溜的滚蛋。
两方摆好擂台，有金顶派弟子上来围观。恰巧那天是金顶派掌门人的六十大寿，山上围了不少人。北方的豪杰英雄尽数在场。金顶派众人呐喊助威，正是要借机展示一下金顶派的威风。可没想到，那楚名德三招就败了，剑丢了不说，脸上还让关瞳子抽了一个大耳刮子，实在是丢人丢到了家。
“孟兄弟，说来莫怪。”说到这里那章天合讪笑道，“我之前打你那一下，正是从关爷那里学的招数。他当时抽完那楚名德之后，我就一直记得，自己在下面演练了许久，终于学成了这一招。”孟诚却也笑道：“难怪，我当时就看你身法奇特，似乎有我师父‘游龙九步’的影子，原来是这样。”
打完这一巴掌，全场是鸦雀无声，只剩下那一声清响回荡不停。金顶派掌门当时就恼了，接连派出三位高手轮番上阵，却全被关瞳子打下擂台。这时候有见多识广的，已经认出了这人就是名震南疆的西南刀王关狮子。关瞳子在北方的威名，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最后金顶派全派上下，算上掌门，没有一个是关瞳子的对手，无奈之下只能答应收下这个孩子。但关瞳子惹了这么大事情，日后金顶派难免会迁怒于这孩子，为了保章天合能够好好在这里修行，关瞳子在转天晚上，偷偷摘下了金顶派那个“天下第一观”的金匾。并且和掌门人说道：“我以后每过三年来这里看一看这孩子，问他在这里过得怎么样。你们若是好好待他那一切好说，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欺辱他！呵呵，这金匾我就当着武林群豪的面给你砸了！”金顶派掌门无奈，只能答应他的话，之后又偷偷弄了一块假的金匾挂在墙上。之后的二十年里，关瞳子果然每三年一来，从来没有失约过。也正是承蒙关瞳子这般照顾，章天合才能学成一身本领，最终反客为主，成了金顶派掌门。
“所以说到现在为止，这金顶派的“天下第一观”的金匾，还是假的！”章天合苦笑道，“我三年前当上了金顶派掌门，关爷说这两年就把匾送回来，却没想到转眼就碰上了那事，唉！”
说到这里，那苦脸老者叫道：“师弟！这种事情你怎么好当着外人说！”章天合却是不以为然，笑道：“什么外人！这人是关爷的弟子，关爷对待徒弟就和待亲儿子一样，这么说不算外人。况且告诉了孟兄弟，兴许他还能帮我们找回那匾呢——孟兄弟，你说是不是？”
孟诚却是面露难色，讪笑道：“我师父也没提过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他把匾藏在哪里了。不过我若是见到了，就给章大哥拿回来就是了。”
章天合说道：“那好那好。”
说完这事之后，几人又喝了几杯。酒桌间，那善水仙梅千形就说道：“师兄啊，再有三天就是祭剑会了，这刘长老的病……却还是不见起色啊！”
章天合听到这话皱起眉头，沉吟无语。旁边那个苦脸老者罗寒灵又说道：“那咱们可少了一个镇场子的大将，这若是有人闹事，可不好办。”
章天合摆了摆手，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咱们兄弟三人，谁敢来惹事？”说着又喝了口酒。喝完酒却又一叹，说道：“唉，太上长老的遗愿马上就要实现了，可千万不要出岔子啊！”
孟诚听的好奇，忍不住问道：“这祭剑大会还有什么其他的门道吗？”
章天合放下酒杯，笑道：“孟兄弟有所不知了，这把剑乃是我太上长老陈彦星所制，其中有一段故事。孟兄弟要是有兴趣，我可以给你说说。”
孟诚最爱听这些江湖趣事。“在下洗耳恭听。”他说道。
于是章天合讲道：“这位陈长老年轻的时候在金顶派学习制器之法，最擅长铸剑。那时候，他的铸剑手艺是很有名气的。其实这位师叔资质鲁钝，能小有所成全凭这一股韧劲，很是不容易。
二十多年前的时候，有一个青衣剑客请他铸剑，许下重金让他铸一把宝剑。陈长老不敢怠慢，殚精竭虑的熬了半年，终于铸成一把‘青竹剑’，此剑细长坚韧，锋利异常，而且有一股寻常宝剑没有的灵气，陈长老很是满意。
但没想到的是，那人却不满意这把剑，说什么‘柔弱不堪一用’，然后当着陈长老的面，将这把剑给折了。之后那人说道：‘这剑只配给弱质女流用，而我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剑豪，不能用这东西。’他并没有要走礼金，说要把那些金子留下来，让陈长老好好学学制器的手艺——说白了就是羞辱他。
当晚，陈长老将百两黄金尽数散给周围的穷人，然后专心钻研制器。他十年磨一剑，终于铸出了当时的天下第一剑。接着，他就像今天一样，召集了天下群豪，开了一场祭剑会。之前那位剑客当然也来了。陈长老就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展示他那把新出炉的宝剑：诛邪。这剑包含了阴阳二道，柔而不弱，刚而不折，挥舞之时有龙吟凤鸣之声，众人惊若神物。试剑之时，陈长老将金顶派这一年来铸出最优秀的三把兵器排场一排，又从客人那里借了三把兵刃，一共把件兵器叠在一起，诛邪剑一剑斩下，六件兵刃如豆腐一般被切开了，当时我也在场，就记得全场百余人，一片死静。等了好久才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声，简直要把房顶都掀开了。众人都说，这是天下第一剑。
那剑客嗜剑如命，恨不得独占这把天下第一剑，无奈之下，只得厚着脸皮来求陈长老。可是陈长老却说道：‘我这是天下第一剑，你却不是天下第一，你不配用！’”
听到这里孟诚点了点头，说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这位陈长老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章天合点点头，继续说道：“可那剑客不依不饶，非得要得到这剑才好。于是陈长老就说了：‘自古宝剑赠英雄，你若能胜了当下的剑绝——北宗三剑派的苍雪派掌门，银蛇剑冯尘沙，我这剑就给你。”
那人自持武功不弱，就去挑战当时的剑绝银蛇剑，结果死在冯尘沙手下。冯掌门后来也听说有一把宝剑，而且剑的主人说要送给天下第一剑豪，当即就上门求剑。可这时候陈长老发现了宝剑的一点瑕疵，就回炉重塑了。可是没想到陈长老铸剑太过伤神，不等这剑二次出世，就驾鹤西归了。这剑未成，人先死，真是人间憾事。
陈长老临终前留下遗志，让我们这些后人继续完成诛邪剑，并且留下了铸剑之法。只不过铸剑的法子太过于困难，本来三年就能出世的剑，一直拖了十年——也就是现在。
如今宝剑大成，本来是一桩妙事。但是宝剑究竟该给谁，成了一大难题。当年陈长老说的是‘留给天下第一剑客’而这个天下第一剑，又有谁担得起？我们金顶派扪心自问，没有谁是天下第一剑，所以这剑就要按照陈长老遗志送出去。”
到这里，孟诚不禁问道：“天下七绝，剑绝陆皖，他不是天下第一剑吗？”
章天合摆了摆手，说道：“陆皖使双剑，一长一短，他的剑法称为三十六路龟蛇剑，长剑是蛇剑，用于进攻，短剑是龟剑，用来防守；他和我们剑派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不会来争这把剑的。”
这时候那梅千形说道：“这样一来，陆家庄和苍雪派都要争。苍雪派说这剑本来就是给我们留的，虽然上辈的银蛇剑冯掌门早早过世了，但这剑也该留给他的师弟，雪梅郎君宋徽渺；但陆家庄却说那剑是留给天下第一的……其实是陆家庄想要借此重振雄风，豁出去了也要争这‘天下第一剑’。而且还有其他门派也觊觎宝剑，还有些人是觊觎这个天下第一的名头——江湖有人称，谁拿了这个剑，谁就是天下第一。这争名夺利，一直是江湖人热衷的事情，所以后天这场祭剑会，恐怕会是一场浩劫。”
章天合点点头，一脸凝重的说道：“我们也怕那两派在我们这打起来，又怕别人来闹事，所以干脆就邀请天下豪杰做个见证，以免有人撕破了脸，在山上打起来。到时候我们打算摆个擂台，天下第一剑，当送给天下第一。只是金顶派如今势微，恐怕镇不住这个场子啊。”说着一生长叹。孟诚点头不语。
这时候梅千形忽然朝着孟诚抱拳拱手，说道：
“孟掌门，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孟诚说。
“孟掌门能和我师兄打个平手，想必也是武功了得。之前听师兄说了，你我之间颇有些渊源，所以我想然你出一把力，到时候给我们……”
“师弟！”章天合叫道，“孟兄弟是客人！又是我恩公的徒弟，怎么能麻烦人家！”
孟诚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心想我师父和这人确实颇有渊源，反正我也要在这里观礼，帮他镇个场子，当个助拳也没什么不好的。于是说道：“只要几位不嫌弃我孟诚武功低微，我就愿意尽一点薄力。”
那两人当即大喜过望，又是感谢又是道歉，说麻烦孟掌门，日后当有大礼相赠。只有那个罗寒灵一直苦着把脸，态度甚是轻蔑，显然是不相信孟诚如此年轻，能有什么本领。孟诚却也不在意。
事情说完之后酒宴就散了。孟诚本想打包一些吃食，给颜仲夜送去，但章天合却说道：“愚兄早就差人，给孟夫人送了酒菜过去。”孟诚谢过两人，然后告辞。
从前，孟诚的江湖经验甚浅，所以许多事情都要让张白生出谋划策。如今张白生不在身边，他就只好去请教自己的夫人。饭后他去找颜仲夜，就连带着将这些事情念叨了一遍，颜仲夜听完他说这事情，轻轻颔首，说道：“那章天合恐怕是早就有了拉你助拳的心思。他先是跟你套近乎，还摆酒宴、请金顶派高手陪酒，都是给足了你面子，然后又说了和你师父的关系，接下来这一唱一和的，你就不好推脱了。”
孟诚点点头，觉得她这话说的在理。
颜仲夜又说道：“只不过，这金顶上的事情估计不简单。要不然他金顶派高手云云，又怎么会非要请你留下助拳？”
孟诚一愣，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颜仲夜没说话，却是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递给他，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都答应人家了，那还能怎么办嘛？”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孟郎，刚才有人送酒菜给我，我吃过了，但这酒却没舍得喝呢。寡酒难饮，孟郎，来陪我嘛！”话虽然此，但她脸颊微红，眸子里秋波荡漾，显然已是微醺。
孟诚看她这副样子，也有些动心。两人新婚燕尔，一时半刻的分别也是耐不住，恨不得整天黏在一起才好。只不过这里是道家修行之地，得需克制一些才好。孟诚说道：“不行，金顶派的人都说了，男女客人得分开居住。”
“那又有什么啦！”颜仲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握着他的手笑道，“莫说没人看到，就是有人看到也没事！他们有求于你，才不会计较这些呢！”
孟诚一愣，忽然笑道：“有人看到也没事吗？”
颜仲夜这才感觉出自己失言了，一时间脸色通红，但旋即却扑到孟诚怀中，咛嘤一声，低声说道：“能和孟郎在一起，怎么都无所谓了。”说罢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双唇间就好像有一根线牵着一样，愈来愈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