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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谪仙要嫁人
孟诚的死已经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了。海山绝和周胜虎和孟诚交情不深，对此十分惋惜，却也不是特别悲痛。然而关盛的哭声却是震塌了山茶谷。当年在师门修行的时候，他和孟诚有如亲兄弟一般，阔别多年相见，本该好好叙叙旧，却没想到几天功夫就天人永隔了。
当天几人将孟诚的后事料理了，山茶谷有专门处理门人尸体的“寿官”。平日里若有山茶谷的门人死在外面了，他们就去收尸，这些人会处理尸体，有一些防腐的手段。张白生雇了他们，让他们给三具尸体入殓装棺，然后准备运回断水阁，再行下葬。
张白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自认为看破红尘，所以对孟诚的事情也没有太多悲伤。料理遗体还需要几天功夫，这些天他们就住在山茶谷内。张白生在这期间去拜见了三位长老，将自己这里的情况一一告知。
陆皖一死，山茶谷就剩下三位长老主事了。此时的山茶谷风气正佳，陆皖不得人心，许多人都盼着他死了。门人大多在清扫战场，进行谷内重建和后续的事务安排，一切井井有条。三位长老接待了张白生，对他们的仗义相助表示感谢，也对孟诚的事情表示惋惜——总之都是些场面话。张白生处事八面玲珑，但内心里却讨厌这一套假惺惺的东西。所以随便说了几句之后，几人进入了正题。
“不知二位是师从何处啊？”花长老率先问道。
张白生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冷笑——果然，他们动心了。
对孟诚的那惊天一掌动心了。
一个二十岁的少年，居然能一掌打死剑绝陆皖，这是什么绝世武功？但凡习武之人，没有不动心的。比起什么虚无缥缈的功倒颠坤乾，反倒是孟诚这一掌来的实在。之前江湖上许多人都得知功倒颠坤乾这失传的功夫在断水阁这里，然而为它而来的也就是一个贾宗义。为什么呢？因为没人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下这么大的心血，传说功倒颠坤乾能让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说的太玄乎就没人信了。贾宗义之所以来抢这功法，主要还是因为他是断水阁的人，知道的比外人多一些。
话说回来了，功倒颠坤乾是空中楼阁，但孟诚这一掌，却是实打实的，多少人看着呢。谁能学了这一招，何愁当不上什么天下七绝？江湖人争名逐利乃是天经地义，这三位长老看似避世修行，是隐士高人，但实际上还是在修行武功，练功的原因，也还是为了名利。
张白生面对花长老的问话，没急着回答，而是先岔开了话题：“花长老，三年前江湖上又一桩惊天大案，你们知道吗？”
花长老说道：“我们闭关十年了，江湖上的事情一概不知。”其他两人点头附和。
张白生说道：“三位知道断水阁吧？”
花长老点了点头，说：“断水阁怎么不晓得？那关狮子还好么？”
张白生说道：“断水阁早在三年前被灭门，吾师刀绝力战而死。”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竹长老叫道：“什么？断水阁没了，关狮子也死了？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灭了断水阁？”
张白生轻轻颔首，道：“是，断水阁没了。我和孟诚是当时仅存的两个弟子，后来一直在查这事情。这事情牵连到江湖各大派，绝非一帮一派所为。陆皖就是其中一个，这也是我们今天杀上山茶谷的原因之一。三位，我明说了吧，杀剑绝陆皖，就是我张白生一手策划的。那厮恶贯满盈，欺师灭祖，人人得而诛之。”
花长老沉默无语，凝视着张白生若有所思。竹长老倒是豁然道：“杀就杀了！那狗东西骗得我们好苦！我还要谢谢你呢！”
张白生继续说道：“竹长老要是真谢谢我，不如帮我查查，当年剑绝陆皖为什么要干那种事情，这一切缘由又是什么？”
竹长老正要说话，花长老却走上前一步，说道：“两位哥哥先下去吧，这里的事情交给小妹来办。”那两位长老一愣，三人间低声问答几句，然后花长老和竹长老就告辞了。
现在房间中只剩下花长老和张白生两人，张白生颇感疑惑，于是问道：“蝶长老这是何意？”
蝶长老说道：“外边的事情，我比那两人要清楚的多。他们两人只想把武功练到天下第一，却不想其他事情。”
张白生点了点头。确实，这蝶长老看上去不到四十岁，还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比起那两个老头来说年轻了许多，想必她不是那种苦行僧式的人。
“那蝶长老可知道当年的事情……”
“我不能说。”她打断了张白生的话。
张白生听到这四个字，顿时无名火起。之前他上圆月刀派，将刀架在董封鸿他儿子的脖子上，那老东西都不肯透露半句。如今这蝶长老怎么也是这句话？他强压下火气，问道：“为什么不能说？”
“若是说了，后患无穷。而且山茶谷日后可能会遭到灭顶之灾，我不能当这罪人。”蝶长老说道。
张白生已经从她的话语中猜到了几分，他一眯眼睛，问道：“这人不在江湖？”
蝶长老一言不发，就好像没听到这话一样。
张白生其实早就有这个猜测了，只是一直不能证实而已。此刻他终于信了，说道：“居然……居然是朝廷要搞我们？”蝶长老不说话，张白生继续说道：“好，多谢了，这不是你说的，是我张白生自己的猜出来的，蝶长老放心，他日的事情，不会再牵扯到山茶谷！”说着就要告退。
“等等！”蝶长老叫住了他，说道，“你不能走，那两人不会放你走的。除非你能留下那个掌法来。”
果然还是说到这上面来了。
张白生确实知道这门掌法怎么修行，孟诚曾经将无名掌法的运气口诀写给了他，让他帮着改进一下。但是张白生可不想轻易地将这东西交出去。他说道：“我可不会那掌法。那是我师弟自学自创的。”
蝶长老说：“哪怕你说的是真的，也没人会相信的。人们会认为是你想私藏这门绝世武学，甚至他们会幻想着，这是断水阁的压箱底绝技，是关瞳子临死时传给你们的。”
“那又如何？”张白生说道，“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蝶长老说道：“你若是不说的话，那两位长老不会放你走。你不会武艺，其他同伴又受了重伤，你是走不出山茶谷的。”
张白生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蝶长老又为什么将那两位长老支走，来好言相劝呢？莫非是这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有。”蝶长老说道，“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办法，就是你来当山茶谷的谷主。”
张白生听到这里哑然失笑，问道：“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我是断水阁的人，怎么会轮到我来当什么谷主？”
蝶长老解释道：“陆皖已死，连带他的余党都会被一一铲除，如今山茶谷百废待兴，正需要一个精明能干的掌门人。你这些年将断水阁的那点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我想让你来干这事情。”
张白生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就算是那样，也不该是我！山茶谷代代是陆家世袭，让我一个外人——还是个不会武功的废物外人来当掌门，如何服众？”
“那不难，首先你嫁给陆筱，入赘到陆家，就成了陆家的人。陆家谷主传男不传女，以前也曾有过入赘男子当掌门的事情。这样一来就名正言顺了。在然后，有我们三长老给你撑腰，也没人敢嚼舌根子。”
“这倒是个办法。”张白生笑道，“这可惜我张白生修仙求道，不贪恋红尘。更何况陆筱那女子姿色虽然不错，但却也是庸俗凡人，怎么能做我的神仙眷侣？”
听到这里，蝶长老脸色骤然一冷，寒声道：“你就不怕我把你陷害陆皖的事情说出去？”
张白生一皱眉头，“这话……是陆筱和你说的？”
“是啊，你以为她会替你保密吗？”花长老笑道，“确实，我不知道你给那孩子灌了什么迷魂药，她是一个劲的护着你。但说到底，你是她的情郎，而我呢，是她亲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