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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么紧张这最后的试炼机会，周墨桐中午的时候还算有心情闲庭若步。
也许是因为上午考的第一科语文并没有那么难，古诗文默写又一次十拿九稳，结果下午的数学考试给周墨桐一记迎头痛击。
题目既难又繁琐，前面的题就会耗费很多画图与计算的时间，到后面的两道“拉分”大题的时候，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好好思考。
沮丧地回到家，不过考后的当夜，刚好看见凌若萱在线上，之前关于她会不会喜欢上玩隐身的疑虑也烟消云散。
拥有能上网的手机真的方便了很多，若是以前他只靠那台笔记本电脑，恐怕确实无暇注意到这种时候上线的她吧。
周墨桐这样庆幸着，也觉得有些反常，考试期间她几乎不上网，找她都只能是短信问候几句。也许她是在学习的吧。他总会这样告诉自己。
“答完没数学？”周墨桐问，他这么问是因为他这次数学就是没答完卷，匆匆地把第一问赶完，第二、三问若是碰上什么繁琐的推导，也就不去探究，急急忙忙才算是勉强答完卷，至少不会有那种没看到后面题的遗憾吧。
“答完了，填空没有对的……”
“你怎么知道没有对的？”周墨桐跟她较真，继续问。
“又做一遍就知道了。”
“你还能再做一遍啊……”他一边回话，边感慨凌若萱确实是学霸级别的人物，像他，卷子一交，考过的题目啊，图示啊，数字啊，就通通忘在脑后了。“明天考综合，又是你的强项了。”他这样鼓励她。
“别说了我害怕。数学就够我受的了。”
“错了，那不说。”
“哎……”似乎是长长的叹气吧。
“你应该知道，别人肯定考得比你还得惨。放松点。”
“别人都对了。”
她唉声叹气地回复说，周墨桐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开心点，之前他为这件事劝过很多次，也说不出什么新的内容，怕她烦了，便只好不说。
过了一会，凌若萱自己发消息过来，说：“家庭幽默录像，刚看完，逗死了！”
“啊啊，这又开心了。”他无比郁闷地看着这个没过多久就一脸笑容的她。
“啊，不开心，所以得找点开心。”
“其实等成绩出来你就该开心啦。”
“不开心因为很多事，当然数学是根本原因。”
“什么事？”
“不知道。”
“不是很多事么……”
“嗯，忘了。”
“都忘了你还不开心啊……”周墨桐无奈地回答。
“是啊，感觉还留着。”
“那开心的事儿的感觉怎么没留着呢？”
“没有开心得事，笑也都是假的。”
“哎哎，你可别忧郁症了。”
“我现在得好好笑一笑，成绩出来更笑不出来了。”
“假不假，你这么阳光的人。”
“看起来特别阳光是不？”她问。
“其实也是很阳光的女生。”
“是，就是偶尔阴天。”
“调整下心态吧，抑郁了就不好了。”
“是吧？突然有点贱皮子后悔了，所以闹心。”她似乎终于忍不住，透露了令她不开心的真正的心结。
“后悔什么了？”其实他已经猜到，是有关陈自强的事情吧。
“不用猜，我说完了，就拉倒了。你别问也不用想。”她说，把他拦在事外的样子。
“嗯，好吧，后悔的话可以重来。”
“贱都贱了怎么重来？要能重来我指定不犯贱。”
“嗯，也许知道了。”
“你想的不一定对。”
“那你说的是什么？我肯定保密。”
“不说，没意思，”她霸道地说，“你讲笑话。”
于是周墨桐在网上搜索着各种好玩的笑话，换来她时而回复的“哈哈”，“这个有意思”。突然记起那次他们之间，出现真的有可能成为朋友的契机，就是那样一个夜晚，他不停地找笑话讲给她听啊。
“OK，睡。”她听完最后一个笑话，直截了当地回复，“谢谢你。”
“没事，晚安。不用和我客气啊。”
“你早就困了吧？”她问，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还行。”
“快睡吧，明天你指定行。”
——记忆被一下子激亮了，这……是昨天的约定吧，没想到她真的还记着。
“嘿嘿，加油。”
……
最后一天的考试，也是最后这场模拟考试的最后一天，总给人一种似乎考完这次就要面临高考了的感觉。
实际情况其实也差不太多。
结果最后这天考的英语和文综合，几乎都是一塌糊涂，就连周墨桐最擅长的历史，都有几个涉及到年份的问题让他犯糊涂，用大时代划分的排除法排除到最后，出题人还是老奸巨猾地准备了两个难以抉择的选项给他。
在学生之间戏称为“鸟语”的英语就更不用说了。
卷子全答完之后，筱玉还找周墨桐去教室前面拿她的包，帮她把桌子上的那堆笔捡到笔袋里，而她惬意地喝着水，见他收拾完，嘴里还含着水，便水平方向比划了一番，他看出是拉上拉锁的动作，就将笔袋拉好，然后提起书包回家去。
周墨桐虽然没有什么心情，但也没有拒绝，只是什么都不想说，沉默着，像个打了败仗的将军。觉得似乎有什么寄托在这次考试上的东西，像是扯断细线的氢气球，飘飞不见。
所以这才是高考真正的难度吗？
“感觉好不？”
“不。”沉重的回复让周墨桐心里也跟着沉了一沉。
“我就知道……”
“英语好惨。”
“嗯，是。”他共鸣般感慨说，若萱是为自己英语太差烦心，而他则是感慨自己又没办法靠英语缩短他们之间的差距了。
“下午考的都不好。”
“这次完型难。”
“都难……阅读简单吗？”她抱怨着，还忍不住问他的看法，毕竟在她看来周墨桐的英语是要更好些。
“还好啊，短文很简单，但是问题特恶心。作文更恶心。”
“是！！！！”若萱重重地回应，“改错也难，肯定不能全对。”汗，不能全对也叫难啊。周墨桐默默吐槽了一下她的标准。
“就单选还挺常规的。”
“那我也不会。”
“反正大家肯定都不行。”周墨桐安慰着她，其实自己心里才是打着鼓。
“哎……落差太大了关键。”
“这次是协作校的题，更好的话你是有多神？”
“别人好啊，就我不好。理综选择就他妈错一堆……我上次就错一个，这次四个半，最骄傲的生物都错俩还活不活了……”周墨桐看她爆粗，知道这一定是情绪到了某种程度。
“没事，也不是高考。”
“唉，最后一模啊。”她感慨，“一百零几是什么心情，你懂不？”
“有英语的答案了？”
“有，不给你。”她说，像是在耍小性子似的，“你肯定比我好，闹心。”
“好吧，那我不要答案了。”
“啊嗯。”
“还挺狭隘啊。”
“啊啊。”
“还不行我考得好点。”
“啊……就不行。”
“等出分吧。唉……”
“废了，一百以外定型的。”
“其实你没有嘴上说的那么闹心，是吧？”
“是。”
“我就说吧，其实你也没多绝望啊，难过啊什么的。”
“是。”
“好吧，输给你了。”
“嗯嗯。”她现在好像又很得意洋洋的样子了。
“那我每次还都安慰你。”
“傻不傻？”她发来偷笑的表情。
“你才傻呢。”
“啊，是。”
“不安慰你，那我怎么说。”
“埋汰我，说：该，叫你臭得瑟！”她说。
“汗，你还挺别扭。”
“不，这叫自知之明。”她有理有据地说着。
周墨桐只得无语地祈祷，自己不要在这次考试里，跌得太重太惨，毕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被这一击沉入深深的水底，对吧。
不知为何，下意识地点开了她的留言板，因为她总有很多话不再发说说、状态示人，而只是自己写给自己——顺便也增加以下留言板的人数。
“凌若萱，叫你得瑟，没考好吧，退步了吧，活该，真该！看你还得瑟不，看你好好学不？！”周墨桐看到这里，不禁莞尔。
三模结束的那天夜里，下了大雨，半夜十一点多，雷声大作，骤雨狂风。周墨桐索性关了房间里的灯，拉开窗帘，透过玻璃窗看着划过夜空的一道道银蛇。
凌若萱最喜欢这种打雷打闪的天气。
“打雷了，屋里晃得特亮堂。”
“是，我都兴奋激动了。”
“我知道你喜欢电闪雷鸣。”
“对，喜欢。”
“女生喜欢打雷，变态不？”
“我本来就变态。”她很不服气似的针锋相对起来。
“哈哈，我趴着看闪电呢。”
“你也喜欢？”她问。这又是一个傻问题吧。她凌若萱喜欢的，他周墨桐怎么会不喜欢呢？
“嗯，挺有意思的。”
“特别有气势！”
这样持续了十来分钟，先到的闪电让屋子里骤然一亮，然后隔几秒钟，雷声才姗姗来迟，记得初中物理老师强哥还给大家解释过这种现象，想想自己选择学文，原来也过了两年半的时间，那些旧日仿佛还是昨天。
“好吧，大概没有了。”窗外的电闪雷鸣慢慢被大雨倾盆所替代，他发短信给凌若萱。
“嗯，希望明早晴。”
2012-04-24
23：49：13 凌若萱 留言
打雷闪电什么的，最棒了！喜欢。不过……雨不要下太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