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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市联考，在印象里总会是非常简单的，毕竟市里的高中水平参差不齐，作为一中，这所市内最好的高中的学生，自然没必要担心什么。
虽然周墨桐自己倒是很费解，觉得反正学的东西也差不多，买的练习册应该也差不多，又没觉得老师讲得有多好，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差别呢？
不过第二天上午的语文考试，却彻底击溃了自己的这个印象。第一题的阅读，本是很简单的三道选择，对着选项查找原文内容，看看有没有偷换概念或者乱改主语的。结果找过之后发现全都是原文写明的，都对。于是只好开始一个一个细节的咬文嚼字，最后只得蒙一个答案，觉得出题的人绝对心理有问题。
中午的时候出去买了一份肉灌饼，五块钱的份，少肉多菜多加辣，这是还跟小玉学的，她就不止一次让他这么买，说多辣椒可以减肥，不过平时周墨桐只是咽咽口水，觉得还是不吃饭减肥更稳妥点，而这次是为了下午的考试准备体力，他就勉强破例。
“答得好吗？下午加油。”他一边吃饭，一边发短信给凌若萱，心里约莫着她应该已经到家了，才点了发送键。
“一般吧，前三个选择选什么？”
“DCA……仅供参考。”他特意补上“仅供参考”，因为自己也不确定。
“我靠！就一个一样的。”
“没事，我也不一定对……别想了，影响下午心情。”他安慰她。
“我选的BDA……太凄惨了，不会啊真是。”
“嗯……我也不会，还以为市联考能简单呢。”
“市里不会出题，题偏。”
“嗯……你现在干什么呢。好好复习哈，下午加油。”
“复习？我玩呢，一会睡觉。”
周墨桐看着她这回答，果然是让人意外的好学生。只好无奈地说：“好吧，放松放松，也挺好。”
“嗯。”
吃过午饭，把剩的往辅导室垃圾桶里一丢，下午又是数学考试，让人头疼、不安，又不知道该复习什么，只好趴在课桌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鑫哥是一点左右回教室的，和海蒙一起，据说中午去吃了一顿牛肉面。然后周墨桐和他用金山的苹果手机打球，就是那种又要守门又要想办法把球打进对方门里的触屏游戏，不过周墨桐总觉得只要把门一守，以守为攻，这种游戏完全不可能输掉嘛。
于是连挑了鑫哥和海蒙，这种死守的战术简直超级有效，但是很无聊，最后鑫哥都仰天长叹：“哎呀呀二彤，你这么玩就太没意思了！”
很快就挨过了午后这段等待的时光。
下午的数学题出乎意料的简单，立体几何题周墨桐看了一眼便轻松做出了第一问，可惜有些题目，就算简单也不会，第二问就硬生生碰了钉子，心中无比酸楚，自己的立体几何真的是很大的问题啊。
有了中午发短信的探路，晚上也就轻车熟路地继续问候凌若萱，反正考试之后，同学之间彼此问问，就像是问“吃了没”一样寻常，没有一点刻意的意思。
“你答的好不？”
“啊，简单还错呢……”
“简单归简单，错是避免不了的。”他说。
“嗯，所以讨厌简单的题。”
“是啊，你会做别人也会，但也不能避免失误。”
“嗯，是。”她说，然后又无比嫌弃自己地补充说：“别人能避免失误我不能。”
“别人也不能啊。有点信心，怎么这么失落呢？”
“还行。”
“呃，我感觉有点。”
“没有。”
“好吧……”
她发过来的黄豆表情，冲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周墨桐回了一个擦汗的表情，凌若萱则报以捂嘴的窃笑。
“这给你开心的……”周墨桐说完，结果这次凌若萱发来的表情变成了大哭。
周墨桐无奈地看着这如风般凌若萱，其实心底却是甜滋滋的。
“善变呢……”
“不是，”她说，“我一直挺开心，只是你觉得我不开心。”
“好吧，看你说话感觉，有点……”
“没有，你真想多了，”她说，“我跟铁子说话都横。”
“还以为你觉得自己没发挥好呢。”
“是错了一道特别傻逼的题。”她说，“写的太乱，自己都看错了。”
“我就说吧。”
“啊啊。”
“还行，没影响你心情，挺好的。”
“嗯，我也能稍微成熟点了。”
“好吧，总想多，是不智商的问题呃……”
“差不多，智商太高。”
“哪有。我刚才测才110，缺心眼的水准。”
“我也差不多……”
“多少啊？”
“115.好像是。”后面跳动的黄豆表情偷笑着，得意洋洋。
“比我高！”
她发了个俏皮的吐舌表情。
“怪不得总多想，智商太低，理解不能。”
“嗯，不低。”
“还不低，网上说110以下那就是傻子。”
“不能吧。”
“中等。”
“不是，九十以上是正常人。”
“110以上是一般水平。”两个人因为学术的问题争论了起来。
“是吗，不是吧。”
“嗯，90以下是真傻了。”
“啊，是。”
“嗯，有时候我不太了解，想多了一定要告诉我啊。”
“你想多还是我想多。”
“都算。”
“对你我没多想过，”她说，“你多想了我也不知道啊。”
又是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回答。
“好吧……我慢慢了解。”
“嗯嗯。”
“你要是不开心或者生气了一般会直接说的，是吧？”
“啊，是啊。”
“其实，总是习惯多想，还是受别人影响的，对你的印象，我会改的，慢慢了解。”
比如金暮焱说的关于她的种种，什么韬光养晦；还有馨馨，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凌若萱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这一切的一切，周墨桐都坚信自己一定要抛开，于是这一次，他选择毫无保留地告诉给凌若萱，希望和她一起解决，当然，这样也是希望能有更多的机会去了解她。
“别人影响？谁影响你啥了？”
“也是听别的班，你以前初中同学说的。”
“呵呵，同学过四个月，你还得通过别人了解我，多悲哀。”她突然这样说道，“他们没一个说我好的，肯定的。”
“嗯，都听说，我原来不是特别喜欢你么，也不好意思直接了解。”他无不冷汗地说道，其实刚看过金暮焱写的那些，据说是根据若萱以前同学的讲述总结的内容之后，周墨桐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了解一个人，为什么不去选择相信亲眼所见呢？
当时的金暮焱的回答是，一个人说她不好，这可能是污蔑啊，嫉妒啊，但是很多人都说，不就说明点什么了吗？
于是也觉得需要注意点什么，虽然凌若萱无论如何，在他眼中都不会有缺点的。
“哦。怪不得没人稀罕我呢，都听别人说的，那我得坏成什么样了，哈。”
“他们就是说你比较韬光养晦，就是深藏不露，挺有心机的。”
“我真希望我真像他们说的那么精明。哈，认识我就知道其实就傻逼一个了吧。”
“嗯，挺好的，多单纯的孩子。”
“我也不想给别人那样的印象，长的就不像单纯的人，唉，没办法。”
“没哈，原来在14的时候就感觉你挺单纯一人。”
“然后又听你现在的同学说，又不单纯了呗？”
感觉到凌若萱话里的锋利，周墨桐连忙说：“不是不是，也没那么觉得，就是，注意点没坏事。”
可是这段话刚敲出去，就感觉这话说得不太好。
“注意点没坏事？”果然凌若萱感觉到了，开始质问他。
“就是，注意点，也没什么不好。”周墨桐慌忙地解释着，往常都会打好草稿，可是现在真是忙乱间说不清楚了。
“注意我？”
他甚至相信，此刻的若萱一定是斜过眼睛，危险地虚眯起来，黑黑的睫毛和那墨染般的瞳色交融在一起。
“我是说，我注意一下自己。”
“注意啥呀？”
“说话什么的，嗯。”
“跟我说话啊？不需要。”
“好吧，了解了。刚才跟审讯似的。”
“我没他们觉得的那么复杂，他们看的都是表面，你多听听了解我的人怎么说就知道了。”凌若萱激动地跟他讲了一段还没讲完，虽然用的是手机，但是打字的速度飞快，“跟你说那些话的人跟我的生活根本没有交集，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没资格评价我这个人，我也最烦这些人说的这些话。”
“嗯，少听，多自己看，亲身感受。”周墨桐看见凌若萱着大段大段的话，终于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这么做人不圆滑不好，但是我现在就是这样人，说不定以后会改变，但我觉得这样总比当面跟谁都挺好，背后整事强。”
“嗯，单纯的人多招人稀罕啊。”
“我永远不会变成那样的人，那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交到真正的朋友。”凌若萱认真地告诉他。
“嗯，好啦，了解了。你这都说激动了。”
“嗯，心不激动，只是语气激动。”她说。
“好吧，刚开始是审讯，然后是演讲。”
“嗯嗯，必然的。”
“这，说话够霸气啊。”
“哈。”
“才了解，这叫横，不是生气。就是个语气，对吧？”
“对！！！”凌若萱打了好几个叹号。虽然是无声的讯息，却仿佛有一种掷地有声的感觉。好像能从这几个叹号里感觉到她的语气，和小女生那小小的倔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