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凌若萱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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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墨桐倒在床上,跟馨馨吵过架的他,已经没有心思上网。

他决定靠自己,从此不想再依靠馨馨,维持和凌若萱的关系,他希望直接找她,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消除掉他们之间的隔阂。

“那个猫,你不要啊?”他发短信问凌若萱。

“不是借我的吗…”

“你喜欢就给你呗。”

“不用了,太不好意思了,谢谢,嘻嘻。”

依然是那样客气的语气。

“你还对我这么客气,你是不还觉得我追你呢啊……有时间吗?想找你聊聊,时间你定。”

他忐忑地按了发送键,握着手机等待着,等待着,生怕她会回复自己像馨馨那么尖刻的话语,当看到她回复的短信时,他才终于放下了心。

她终究还是凌若萱。

“呃…都怪我,我的错,嗯,当面说吧,你定。”她的口气特别诚恳,虽然知道这样才是她,但看她这样诚恳地跟自己说,周墨桐都觉得受宠若惊。

“明天中午吧,有时间吗?”

“行。”

倔强的男生再次重拾起自己的尊严,只要凌若萱没有开口,馨馨说的一切,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

一厢情愿的,是她才对。

他不断这样告诉着自己。

即便是关心他,他也不想再承受以关心为名的伤害。

因为凌若萱的短信,稍稍平复了心情的他,终于恢复了些力气,下了床,回到自己房间书桌前,继续写那本“五三数学”。

……

早上在那辆勉强挤下五个人的面包车里的时候,周墨桐本想把这件事告诉给林佳音,可是刚好,那熊孩子又一次因为起晚,没有来坐车。

这家伙真是,明明是她发起的拼车,结果常常是早晨上车的时候没有看到她,然后就听司机大叔说,林佳音又没起来床。

第一节下课,周墨桐去十四班找林佳音,刚刚好也碰到了正去辅导室接水喝的凌若萱,打了一声招呼,尴尬于不知道等她回来时经过自己又该说点什么,说什么都不好,不说总觉得好尴尬。

幸好林佳音很快就出来了,周墨桐拉她去了中厅,在学校那菱形设计的玻璃跟前,从磨砂玻璃里能看见正对着的南门。

他一直觉得这是一个谈话聊天的好地方,因为天冷,所以晚课下课有时去楼下找徒弟阿田聊天的时候,也常常在这里聊天——虽然是在楼下。

听他讲完要找凌若萱聊那件事,林佳音却说:“我觉得不要现在就找她聊吧。你最好等一个月,这一个月都不搭理她,就是,短信也不发,扣扣也不撩闲,见面就这样——”说到这,她给周墨桐展示了一下她林佳音特色的面无表情。

“为什么?”

“你想啊,你一个月不理她,她就会觉得:哎,小胖怎么不理我了呢?然后你再找她聊,她也会感觉,嗯,小胖可能真的放弃我了。正好,这个月你自己也冷静一下,绝对比你现在跟她讲比较好。”

周墨桐想了想,觉得林佳音的话多少有一些道理,可是昨天已经用短信和若萱约好今天中午聊的,他实在想不出怎么拒绝她。

“就说,嗯,你中午有别的事呗,比如你说,中午有别人约你什么的。”林佳音说,“然后这样她就会感觉:哎,小胖怎么因为别人的事拒绝我了呢?嗯,这个好。”

林佳音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这是个不错的点子,然后她陷入了“我怎么这么有才呢!”的自我陶醉之中。

可是周墨桐总觉得有一点不妥,但又说不好究竟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理智告诉他,她说的没错,于情于理都说得通。

“嗯……那行吧……”他犹豫着说。

“要不,你说家里有事也行,嗯……比如,你说你爸出门没带家钥匙啊,让你中午过去给他送什么的。”

周墨桐果断觉得第二种说法更好一些,虽然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其中缘由,只是感觉。

好像从心底里,他就只想默默对她好而已,至于自己,玩些手段让她多少有点在意自己,竟然真的没有想过。

好像从一开始的喜欢、表白,到现在的,自欺欺人地说,要做朋友,只是希望自己一直在她身后的角落里,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却又一直站在只要她一回头,就看得见的地方。

犹豫着,就响了上课铃,不得不各自回到教室,第二节是历史课,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菜姐”提前上了课,对于周墨桐的迟到只是看了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是科代表所以有些纵容,不过周墨桐总觉得还是因为她是提前上课,所以本身就心虚吧。即便是最擅长的科目,即便身为科代表,作为学生心里怎么都会小小的叛逆一下子的。

下课的时候把这件事跟后座的小玉讲了,她也觉得林佳音说的那个计划有道理,比他现在直接说要好得多,至于拖延的借口嘛,小玉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建议。

周墨桐开玩笑说,“要不然我说,你中午要请我吃饭,所以不能跟她聊了?”

“你可得了噢。”小玉说,这周她坐在最后一座,身后交界着白色的墙壁、绿色的护漆还有教室后面用来出板报的黑板底沿。“万一凌若萱听完之后来报复我呢。”

周墨桐心说,若萱要真能为此报复小玉,现在他又哪会有这么多发愁的事儿呢?一边只好决定随口编一个什么借口,朝十四班那里走去。

路上遇到了陈自强,突然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每次他往十四班走的时候,都碰得到陈自强,不知他是去那边是做什么——包括那次他去送太阳花抱枕给若萱的时候也是。

他想不出答案,就已经到了十四班的门前,由于昨天晚上和馨馨吵得架,他直接叫的十四班的同学,说“帮我叫下大头”。

若萱出来的时候,周墨桐按照自己早就编好的内容,告诉她今天中午有事,还是改天再说吧。

“啊……”她的应声稍稍拖长了一些,“行。”

可是,周墨桐又再次后悔了,煎熬了两节课外加一个间操的时间,他又去十四班找了林佳音出来。

心里的那股感觉,特别遗憾,他也说不清楚是为着些什么,但是那种感觉,让他坐立不安,一想到接下来要不搭理她的一个月,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遗憾,他甚至觉得,宁愿没什么效果,也只想现在把心里的话尽快吐露给她。

刚好碰到小人李步文,他对于周墨桐今天有些“频繁”地找林佳音出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听他说完要找林佳音的时候,还说“我帮你叫她”,周墨桐再次不禁在心里比较了一下,这要是换了自己找馨馨被王胖撞见的话,王胖绝对会相当蛮横地说一句“你找我媳妇干啥!”

又是那个中厅,不过偏中间的那个“风水宝地”被一对情侣站着,周墨桐他们只好在靠十四班那边走廊的角落里聊。

周墨桐直截了当:“我还是想现在就说。”

“嗯?嗯?那你怎么想的跟我讲讲呗?”

“就是,我就想告诉她,我虽然还没法放弃,但是我不会再追她了,就这样。还有馨馨说她很累,我真的不想,让她就那么累着,我也想知道,她是怎么一个想法。然后我想这样跟她说完,然后努力放弃,到我过生日的时候,再请她出来,看看我能不能,不再那样紧张,再决定能不能做朋友的事。”

“嗯……”林佳音用她那反应不快的脑瓜想了一会,说,“嗯,那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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