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一般的生活】

日常的生活,就那样继续着,学校的生活本身就比较僵硬,高三就更加是这样了。

除了老师在课上带着大家复习,就是随堂做学校订的那三四本练习册,还有自己找题做,比如周墨桐就一直在啃着五三大本的数学。虽然那本练习册上的很多题,连拿去问给他补课的“二中”的数学老师的时候,有些题老师都需要解好久,解完之后跟他说,“这个题比较难,高考不会考这么难的东西。”

但他还是认真地对着老师解题的过程,温习一遍,总觉得,就算难得“超纲”,但如果自己这样子也能学会的话,那些简单的问题应该就更不会有问题了吧?心里这样想着,可每次在老师讲完错题之后,自己重新来做,又总是发蒙。

不过这种时候,周墨桐可以找“兔子”邢盛妍问题,而且兔子是他认的妹妹,所以更加方便一点。当然了,作为回报,周墨桐要给她讲历史题,不过对于周墨桐而言,讲历史这种事情也并非很麻烦——历史这种文科,只要知道了答案,怎么讲都是有道理的。

常常是周墨桐叫坐在前排的兔子,去辅导室问她数学题,兔子也会抱着一摞历史练习册过去,让周墨桐在她讲题思考的闲暇时看一看,一会给她讲。

周墨桐有时候讲历史需要翻书,因为兔子常常会提出一些傻问题,周墨桐回答之后她就一会一愣,然后傻乎乎地问他:“书上哪写了?”周墨桐只好回教室拿书,为了怕麻烦每次都直接一起拿了三本教材,回去的时候发现兔子在闲等着的时候,用她那瘦瘦的字体在他大白本的封皮写上“周墨桐”三个字。

跟金暮焱的关系,也渐渐从紧张恢复到正常,依然每天开着玩笑,互相比拼着谁可以说得更刻薄,周墨桐还跟金暮焱感叹,他愈加感受到若萱的单纯和率真,然后被金暮焱吐槽说:“那你用心感受下我呗,我可是很单纯的啦~”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至于他的“儿子”姚晗,周墨桐渐渐被她带出了中午去学校南门对面的小卖店买一听雪碧的习惯,刚开始是姚晗每天中午去,周墨桐顺便让她带,不过现在因为周墨桐中午不吃饭,中午的时间就很闲很宽裕了,所以刚好反了过来。他也渐渐养成了用吸管吸易拉罐里的雪碧的习惯——据说这样子比较卫生,不过周墨桐这样做更多还是因为喜欢那种吸饮料的感觉。

至于刘大彤,依然每天买杂志看杂志,买“ZUI世”出的新书,在有时候的英语晚课自己在下面看黄片,还在中午放过《网球王子》的剧场版,和班里的那些女生一样,对里面的各种帅哥花痴不已。

文科班,果然一直都阴盛阳衰呢。

8号那天,他还给过生日的英语老师“Miss Vampire”何柳发短信祝福,然后那个给人印象有点像冒冒失失的“兔子”邢盛妍的英语老师给他回信说:“哦,我滴天儿啊,都忘啦,谢谢小胖!”

而和小玉呢,两个人开着玩笑,默契着,周墨桐觉得这样就好,毕竟,小玉他多少还是了解的,因为她性格很好,跟谁都是自来熟,很容易说上话,开玩笑,他也不能相信,自己会是多么特殊的一个。

仍然经常提及让她脸红着拍他胳膊的话题,仍然每天开着没有营养的玩笑,发泄着高三的随着时间,越来越清晰沉重的压力。

当然也找机会试探过,比如有一次,小玉说,就差她也找个对象了。周墨桐就说:“我同桌吧。”

“呸!”她说。

他又说,“那我吧。”

“你啊,你两个呸,呸呸!”

……

林佳音和小人的分手,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要来得仓促。

林佳音跟周墨桐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也是某天晚课放学后,在去坐车的路上,沿着街边,走进路灯与路灯之间的一段夜路时,林佳音跟他说了这件事:“小胖,我不想跟小人处了。”

“怎么了?你俩才处了这么几天。”

林佳音跟他说,她当初并不是喜欢小人,只是因为那段时间都失恋了,所以经常在一起,后来是小人求她,她看他刚失恋过,怕他再伤心,才同意的。而且小人说,只是处着试试,如果她觉得不合适的话可以分手。

“可是,那也不能这样啊。”周墨桐很不能理解地问她,“小人哪不好了?我真的觉得他比王胖好多了。还有,就算他那么说过,同意了就是同意了,本来就不喜欢,结果接受了,过几天又反悔,不是比拒绝还要伤人吗?”

林佳音似乎很坚持,他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她下这个决定,脑子里明明还放映着那次一起去学校外边的饭店吃炒面,小人在寒风里给她戴好那个造型傻乎乎的灰太狼帽子的画面。

那时的他们,多么温馨快乐?但现在……

但这终究是别人的人生,他从来也没想过,更觉得自己不配去影响、去干涉,仍然和对馨馨时候的一样,说尊重她的选择。

不过这次,他在后面又补充说:“实在不行,至少也得过完年再分啊,就快考试了,考完试过年,你不能现在就让人家失恋啊,人家还考不考试,过不过年了?”

“嗯。”

可林佳音和小人的情侣关系,终究没能撑到过年。

小人在空间的日志和状态里写的话,很豁达,可事实上如果认真喜欢过,即便再嘴硬,心又怎么会不痛呢?

他只是固执地说,自己记得在一起时那些美好,就足够了。

周墨桐很能理解他这种心口不一的“虚伪”,有时候理性很清楚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可感性却怎么也过不去那个坎儿。

他真不希望,小人尚未痊愈的旧伤,就这样被撒上这样一把盐。

可是就像林佳音在电话里跟他讲的那样,这不关他的事。

周一和馨馨、林佳音、王胖他们三个一起去红川娃吃麻辣拌的时候,周墨桐本想问这件事,可最终还是没有问。

只是有时提到了,开几句玩笑。

比如他说,“你怎么就跟他分了呢?小人这么好的男人。真是的。我要是女的早就嫁了。”然后林佳音就笑着说,“小胖,别害羞,你本来就是女的……”

周末的时候,在网上看见林佳音在线,就发过去一条扣扣消息,跟她说:“唉,我的第二春计划基本失败了。”他说的是试探小玉的那件事。

“啊,没事,第三春,小人的怀抱是温热的。”

“你!”

“嘿嘿嘿。”

“愤怒了。”

“别这样,以后我陪你减肥。”她说。

“怎么陪?”

“比赛。看咱俩谁先减15斤。”

“好,正好我这段缺点动力。”

“OK。输了的人,给另一个当一个月丫鬟,随叫随到什么都听不许反驳那种。怎么样?”

周墨桐当然一口答应。

周一和林佳音称了体重,他的86公斤,她的54公斤。不过有了这个好的开始,却失败了另一半,因为几乎是决定一起减肥的第二天中午,周墨桐就看见林佳音在十四班教室,吃着王胖带来学校的鸭肠,吃的满嘴油光。

至于输了当丫鬟的事情,也被她耍赖掉了。

……

那时的生活,几乎每天都是重复,但每天又都并不相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可以列成一篇篇没有区别的清单,可是经历时却衍生着不同的细节。

有点希望高考快点到来,早一天结束这种等待“死刑宣判”的痛苦生活,又为自己还没有为高考准备好而苦恼。

这些痛苦、苦恼的时光,在后来的记忆里,美好到不需要用柔光镜过滤。pt;" 》

“有的我也演不来啊……”

周墨桐无奈的声音都已经融化进女生清脆的笑声里了。

“那,你要是不用我还的话,我就借馨馨了啊,她最近P4坏了,听不了歌。”

“嗯…行。”她说。

那天,周墨桐的状态改成了:

“哈,我们来拍破晓下吧……”“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拉上窗帘,世界依旧好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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