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凝已经没力气跟他喘气了，摆了摆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难道我真的是从S38星云流落到地球来的圣者重云？他要杀了我，阻止我和我的圣体融合……”他见韩凝一脸杀气地起身，赶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其动作之熟练，可谓是行云流水，水到渠成，诚心诚意，一个顶俩。
韩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瘫回到椅子上，说：“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家是开金矿的吧？”
董星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嬉皮笑脸地说：“这话分情况啊，多少钱能买一条命，你说是吧？”
韩凝冷笑了一声，她觉得真是讽刺。在凡人眼中那么贵重的生命，在神储们看来只是可以随便丢掉的玩意儿。她在想，董星云问“多少钱能买一条命”，她如果回答“现在涨价了，可能得五百块钱”，董星云会是什么表情。
“我跟你说，我能读人记忆，不过我没读过凡人的记忆。万一把你读成脑瘫了，我可不负责。所以你最好跟我老实交代，别逼我用这招。”
董星云赶紧点头如捣蒜，说：“其实我在这路上，捡到一支笔，可能是他掉的。”
韩凝眼前一亮：“笔？”
董星云立刻搓着手，一脸为难地说：“我捡到的就是我的，不给你。”
韩凝觉得董星云的态度有点奇怪，他刚才还惜命如金，现在宁可被追杀也不愿意把笔交出来，难道这笔真的有什么名堂，比命还重要？不对啊，就算这笔对于诛均来说很重要，可在一个凡人手里能有多大价值？难不成这笔有什么诅咒，能让持有它的人着魔一般地想要占有它？
韩凝瞪了董星云一眼，说：“你拿了他的东西，然后让我来替你赶走他，嗨呀你这个臭小子好算计啊。”
董星云忙说：“没有没有，我是瞎猜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我甚至都没见过他。这一路上我也捡过不少东西，也就这笔看起来挺不错的。你总不可能说，我偷的吃的是从他家的小卖部里偷的，或者我掏过他家的垃圾桶，或者我穿的衣服是他的……那他也太小心眼了。”
“那他为了支笔追杀你就不小心眼了？”韩凝说完这话就觉得不对，笔又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董星云捡支笔做什么？
“谁知道呢，”董星云的声音慢慢变小了，“说不定是他妈妈的遗物。”
“你就这么咒别人妈妈？”
“总之我不知道。”
“那你把笔给我看看，我不抢你东西。”
董星云又是一脸为难，好像韩凝真的要抢他的东西一样。
韩凝有点犯难，因为她要想抢是真的能抢，毕竟实力摆在这儿，而且董星云一介凡人没有任何办法能夺回来。所以要想让董星云相信她，确实有一定难度。
就在韩凝琢磨用什么东西跟董星云换的时候，董星云突然松口了：“行吧，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给你看，不过你看完就得还给我。”
韩凝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小子总算说了句人话。
董星云把手从脖领子里伸了进去，然后像抓虱子一样掏了掏，从里面掏出了一支笔。
韩凝咧了咧嘴：“你那儿为什么会有个兜？”
董星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藏钱用的，一般人不会搜这儿，可安全啦。”
韩凝忽然意识到，现在结界外面那么乱，新道会的人到处杀人，肯定有凡人恶霸趁机作妖，打劫这种逃难的人。这个董星云看似傻了吧唧，其实还挺有心眼的。
韩凝伸手去接，突然董星云高举起这支笔，开始诡异地扭动身体。韩凝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董星云中了什么邪术。没想到董星云阴阳怪气地说道：“I have a pen～I have an apple……”
韩凝哭笑不得地大叫：“我要揍你了！”
一番折腾后，韩凝终于还是拿到了笔，赶紧低头端详起来。这是一支精美的钢笔，笔身是红色的，上面雕刻着金色的细丝纹路。韩凝也没什么这方面的了解，看不出是什么纹路，不过她至少能判断，这只是普通的装饰花纹，不是神器锻造系的铭纹，也不是咒法系的鬼画符。她甚至强化了自己的微视力，想看看这花纹里会不会有韩萧峰那种超微微雕铭纹，但是很遗憾，也没有。
笔帽和笔尾的金属部分是金色的，看起来就像是真的黄金一样。笔帽扣得很紧，韩凝费了点力气才拔下来。笔尖部分也是金色的，韩凝的微视力还看到笔尖里有一点干掉的墨水，说明这笔真的是用来写字的。她拧下笔杆，看到里面的墨囊。墨囊倒是很普通，塑料材质推拉式的，不会像挤压式的那样在墨水瓶里吹泡泡。里面的墨水已经干透了，看不出颜色。
韩凝拿着这只钢笔琢磨了半天，又是看又是摸，甚至还闻了闻（董星云以为韩凝要吃了它），最后还试着把灵魂力和神力注进去。忙活了半天，她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就是一支普普通通的钢笔，没有任何神奇的特性，只是单纯地好看而已。她也想过，是不是这笔用的墨水不一般，可她转念又一想，墨水和钢笔又不是配套的，钢笔丢了再换一支不就完了吗。
韩凝把钢笔还了回去，董星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把笔重新塞回上衣的秘密口袋里，然后很夸张地用手在额头上重重地擦了一下，假装上面有汗，还像动画片里一样“咻”地叫了一声。看到韩凝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他还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
韩凝忙活了半天，感觉自己啥都没干，是瞎忙活。可她琢磨了一下，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觉得咱们可以大门一关，随便外面怎么闹腾都不出去。等外面人死光了，咱们就可以安全出去了。”
董星云惊恐地看着韩凝，搂住了自己的小身板：“这多不好啊，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半夜你要是对我图谋不轨……”
韩凝气得踹了他一脚，不过她尽量控制了力道，防止自己一脚把他踢死。想到“孤男寡女”这个词儿，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本来这里还有别人，可现在……
想到这儿，她突然想起来，刚才被诛均这么一打岔，有件重要的事忘了。她掏出陈军的手机，在相册里翻找起来，果然找到了陈森琉那柄匕首的照片。在这张照片的下一张，是一堆文字的截图，上面的标题是……
“屠神匕……”
“啥笔？”董星云没听清，叫了一声，然后赶紧捂住嘴，含糊不清地说，“我刚才不是故意说脏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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