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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政教处并不是韩凝的语文老师当值，而是一个别的老师。韩凝和赵恒进去的时候，这位老师正在写什么东西。
“同学，怎么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慌忙把手里的笔收进办公桌的中间抽屉里。
赵恒不知道怎么开口，紧张地想擦汗，却发现兜里的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失了，只好用手抹了一把。韩凝倒是很坦然，平静地说：“老师，我杀了同学，我把他的灵魂打散了，我是来自首的。”
老师的脸抽搐了一下，他没见过认错态度这么好的学生。他认真看了看韩凝的脸，问：“你……是叫韩凝吗？”
韩凝没想到自己还挺出名：“嗯，是我。”
“哦。”老师点了点头。政教主任曾经要求过，要特别关注韩凝。他不敢怠慢，马上掏出手机来给政教主任打电话。
“老师，您能先把我关禁闭吗？说不定我一会儿后悔了，就该跑了。”
老师看着一旁不住擦汗的赵恒，觉得自己也想擦汗。这个叫韩凝的学生，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你啊你啊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凌晨三点的政教处密室里，语文老师无可奈何地看着韩凝，深深地叹了口气。此时的韩凝正靠坐在一张临时支起来的弹簧床上和他聊天，迷离的眼睛昏昏欲睡。
“呵欠……老师你这儿真好，还有床，嘿嘿。”
语文老师没理会韩凝的调侃，严肃地说：“来的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吧？”
“没有，估计他们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来找您。”她从裤兜里掏出那只细小的机械手，“老师，您看看这个。”
“你……”语文老师看到机械手，惊讶了一下，又皱起眉头，“你这也太鲁莽了，万一上面有监听器呢？”
韩凝笑了笑：“所以啊，我这不一开始就拿出来了吗？现在咱们不是还什么都没说呢吗？而且我来您这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吧？随便看看监控就能知道了。”
语文老师拿着机械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然后把它往旁边的一个像张着大嘴的垃圾桶似的东西里一扔，那个东西就自动盖上盖子，叮了咣啷地折腾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语文老师确信那只机械手没有风险了，开始正式了解情况。
“这个吧……”韩凝打着呵欠，以几乎是梦呓的方式把从上周五开始现在，所有有关考试必过笔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语文老师听得都快睡着了。
“今天值夜班的那个老师在做题？”结尾的时候，她问了这么一句。
“啊，是吧？”语文老师也变得迷迷糊糊了。
“好多错的啊。”
“是吗？那可能他做的不是他自己科的卷子吧。”
“老师没法用考试必过笔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似的把语文老师泼醒了，他瞪着眼睛看着韩凝，韩凝还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让他完全搞不懂。
语文老师叹了口气，他知道，韩凝又开始怀疑老师的身份了：“韩凝啊，算老师求你，别再琢磨这事了行吗？”
韩凝却不依不饶地说：“那没办法，您不告诉我，我就一直琢磨。我们身为……呵欠……身为学生，就是要有求知欲嘛。再说了，您应该知道吧，也不止我一个人想知道这事。就比如说，宋白杨知道您有名字，我也知道您和别的老师不一样。怎么样啊？”韩凝坏笑了一下，“要不要说来听听？您要是满足了我的好奇心，说不定我就不琢磨了。”
语文老师板起脸：“韩凝，你这是在和老师谈条件吗？”
韩凝没正面回答他：“异能高一三班的化学老师，偷了我们班的生物卷子，在八月二十二号下午。”
此话一出，语文老师感觉嗓子里梗了一团棉花，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也是宋白杨跟你说的？”
“是啊，我不是说了吗，我猜他黑了监控。”
语文老师不禁想起，当初他和韩凝提过，他猜有人黑了监控。但是即使这个人是宋白杨，也没法证明他的猜测。
韩凝看语文老师半天没说话，好奇地问：“怎么了？您觉得宋白杨不像吗？”
语文老师无奈地笑了笑：“韩凝啊韩凝，你要是把你这股机灵劲儿用在学习上，你还用得着作弊吗？”
“哼，”韩凝把嘴一撇，“我现在不也不作弊了吗？你看我眼镜都没了。”
语文老师也不傻：“那你打听考试必过笔干嘛？不就是想要一支吗？”
这下换韩凝说不出话来了。
语文老师又思考了一会儿，问：“宋白杨还跟你说什么了？”
韩凝坏笑起来：“老师～名字～”
语文老师咬咬牙，说：“你得保证不跟任何人说。”
“放心吧，您只要对我有这要求，我就一定照办。”
语文老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叹了口气：“陈军。”
韩凝的表情的笑容渐渐消失，咧了咧嘴：“呃……就这样？”
“你还想怎么样？”说了名字的语文老师仿佛似乎大伤元气，狼狈地瞪着韩凝。
韩凝翻了翻白眼：“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名字，没想到这么普通啊。哎，老师，不会是你编出来骗我的吧？”
语文老师没说话，板着脸冷冷地看着她。
韩凝知道自己过分了，赶紧低头认错：“对不起，陈老师，我错了，我说我说。”接着，她把宋白杨和她说的话尽量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陈军再一次思考起来，这些信息超出了他的认知。以前他只以为，考试必过笔只是一个学生自行研发的产物，但韩凝告诉他，有人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而且是从好几个月之前就开始了。
还有共价键……
共价键到底是什么意思？陈军是语文老师，对于化学方面的问题不太清楚。但是贸然去问化学老师，说不定会打草惊蛇。万一这其中有老师被这个组织收买了呢？比如这个教务处的高一三班化学老师。
他突然对韩凝萌出一丝羡慕，政教处正是因为处处害怕惊动对手，才令调查困难重重。而韩凝目标小，行动不引人注目，反而更容易获得情报。
正在陈军思考的时候，韩凝突然打断了他的思路：“老师，您觉得教务处可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