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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
“呃……对。”
韩凝也不知道“第一发现人”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合适不合适，毕竟她是看着对方死的。
政教处里，陈军让其他老师去处理尸体，只剩他和韩凝两人隔桌对坐，场景好似审讯。
韩凝不明白为什么陈军要在这里而不是密室里审问她，毕竟这里的所有情况都可能被隐藏的敌人看到。
“当时你们在干什么？”陈军表情严肃，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自卷烟，但是没有抽，只是任它自行燃烧。
对于这个问题，韩凝不知道怎么回答合适。她这种直接给人知识的方式和作弊其实没什么两样，都是不劳而获地获得知识。他们所获得的解题经验也不是从自己的实践中积累而得的，而是韩凝的解题经验复制过去的。如果坦白自己的行为，韩凝有可能戴上违反校规的帽子。
但韩凝觉得，因为所有的“授课”对象获得的解题思路都一样，所以他们写出来的解题过程应该也差不多。如果老师们把这些题目合起来比对的话，应该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但这也只是一种猜测，老师们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这种生意，韩凝也很难下断言。
思索再三，韩凝说了一句含糊其辞的话：“我在用中阶异能给他植入记忆。”
但是陈军并不买账：“韩凝，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实在给你自己增加嫌疑？”
“什么意思？”韩凝隐隐感觉什么地方不对。
陈军拿起手机翻了翻，说：“保卫科和教务处都已经觉得你很可疑了，甚至觉得你就是凶手。”他收起手机，“如果你不实话实说，谁也帮不了你。”
“怎么可能啊！”韩凝失声叫出来，“我干嘛杀了他然后又给你打电话？我有病啊？”
陈军笑了一下，说：“韩凝，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了句特别蠢的话？”
韩凝低下头不说话了，她马上意识到，很多人其实都有这种想法，但往往真正的凶手会利用这种想法来摆脱嫌疑。她没办法，只好一五一十地把所有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陈军听得很认真，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这让韩凝的内心更加不安。
听完韩凝的描述，陈军没有第一时间追究韩凝补习的问题，而是问：“那也就是说，他是在你施展异能的时候死的？”
韩凝彻底无奈了，她知道这回她的嫌疑是跳进洗衣机也洗不清了，只好点点头：“嗯，对。”
陈军站起来看着韩凝，目光冷冷的。韩凝也看着陈军，目光怂怂的。
“不用我说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韩凝摊了摊手，“我说了也不算对吧？”
陈军拿起手机，冲手机里说了一声：“我能做的都做了，你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政教处的门就开了，一群老师走了进来，把韩凝团团围住。韩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陈军刚才捅了几下手机，可能是打了个电话或者开了语音聊天什么的。韩凝忽然想起龙宇林死前的样子，蒙着脑袋，被铁链锁着，她庆幸自己没有被这样对待。她顺从地跟着老师们离开了政教处，没有一丝反抗。
她有些心灰意冷了。
这回韩凝不是去政教处密室了，六个老师三前三后地赶着她去了教学区和商业街的交角。韩凝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地方，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个被废弃的阶梯教室，里面很整洁，但是有很多灰尘，看起来很久没人来过了。
领头的老师走向阶梯教室的讲台，上面的讲桌有一人多高，完全不像是用来讲课的。他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在讲桌内侧哗啦哗啦地开了不知道什么的锁，接着就看到一对铁栅栏大门从讲桌两侧展开，而韩凝也靠近了讲台。
绕过了讲桌，韩凝才看到，讲桌的内侧是一道向下的楼梯，两侧的铁栅栏门表明这里此前一直是关着的。
韩凝很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在一众老师的押解下，她下了那道楼梯。
她本以为这楼梯很长，但当她刚踏入楼梯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尽头的亮光，这道楼梯的落差连十米都没有。出了楼梯口是一条笔直的通道，看起来和教学楼里的楼道没什么两样，但两边的门不是教室门而是电梯门，但这电梯门异常狭窄，是单开的，宽度只有半米，侧面有叫电梯的上下按钮。
为首的老师叫了一部编号为6的电梯，让韩凝进去。韩凝打量了一下这部电梯，电梯底面的长宽都是半米，只能容纳一个正常人在里面站着，电梯的高度倒是很正常，大概两米多。韩凝进去电梯里后，正奇怪为什么老师们不跟进来，电梯的门就关上了。
韩凝被关在密闭而狭小的电梯里，这里漆黑一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装灯，不过通风还好，没有什么闷热的感觉。电梯慢慢下降，韩凝靠在电梯的一侧静静等待接下来的状况。
然而，过去了很久，电梯仍然在下降，韩凝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感觉自己都快下到地心了。在政教处的时候，她的小滚和手机都被收走了，现在没有任何可以用来照明的东西。她在电梯里四处摸索，没有摸到电梯按键之类的东西，更没有什么求救电话，四面光洁如镜。
她开始慌了。
漆黑、密闭、狭小、无止境的下降……每一样都在折磨着韩凝的理智。她忽然意识到，这电梯或许不是通向监牢，而是监牢本身？
不可能！她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电梯本身就是监牢的话，那这个监牢所具备的一切条件都能把人逼疯，而她只是有嫌疑而已，为什么会直接受到这种折磨？况且，这里也没有吃饭上厕所的条件，难道自己要活活饿死在里面？
她想爬到上面去，摸摸天花板是什么样的，但是四壁非常光滑，根本无法着力。地面虽然没有四壁那么光滑，但也非常干净，连个石头子儿都没有。
韩凝尝试保持理智，她学着小说里那样掐着自己的脉搏计时，看看到底下降了多久。然后她就发现……她连自己的脉都找不到在哪儿……
电梯还在下降。
PS：有多少人能注意到标题是“锅”不是“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