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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凉脸色铁青地从政教处出来，全无刚才的淡然。
“这个叫韩凝的学生有两下子，”他在楼道里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居然直接问到点上。幸亏我临时转移话题，否则真的要说漏嘴了。”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捏了个静音诀，靠在楼道的墙上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还没等他响应，就直接开始说话，语气冰冷：“你说了不该说的。”
漠凉立刻慌了神，赶紧道歉：“对……对不起！是我太自负了！请您恕罪！”
对面没有接受他的道歉：“她马上就会发现你话里的漏洞。”
漠凉闻言，如坠冰窟：“那，那我去把她的记忆抹了？”
“晚了，”对面传来一声叹息，“她的记忆，任何人都动不了，包括我。”
对面那位的地位何其超然，却说出这么一句话，这让漠凉面如死灰：“要不……我杀了她吧？”
对面的声音变得愤怒起来：“你想把事情闹大吗？赶紧回来！”
漠凉只觉得天旋地转，没想到自己干的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即使是电话对面的那位也没有解决的办法。他应了一声挂掉电话，脚步虚浮地向楼梯走去。
忽然一个声音叫住他：“夜神大人，您不了解一下教师的状况吗？”
漠凉转头一看，是教务主任。他长得黑黑的，满脸褶子，活像个乡下的小老头。
“不了，”漠凉的声音有些疲惫，“我的来访任务已经完成了。”
教务主任不肯罢休：“议会只委托您了解学生的情况？”
漠凉刚想回答“是”，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顺着教务主任的意思来，似乎就暴露了某些信息。
漠凉骑虎难下，只好说：“刚才在政教处耽误的时间有点多，我现在必须回神界了。”
“如果您没有把教师这边的情况带回去，议会那边会不好交代吧？”
教务主任搬出议会来压漠凉，漠凉知道内情又不能表现出来。说到底，漠凉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遇到这种超出计划的事情，他也难以应付。他只好摆摆手，随便敷衍了两下，就匆匆下楼去了。教务主任看着漠凉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深深地叹了口气。
“神界眼里只有学生，没有老师。”
他叹息一声，转身回教务处了。
失明的韩凝坐在床上，细细地回味漠凉的话。这番话里有太多信息，又有太多疑点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啊？”
“哼，不告诉你。”
韩凝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张曼曼：“你等我一下，我开门比较困难。”说着下了床，摸了半天才找到拖鞋，然后又手脚并用地爬到门口，开了门。
“干嘛啊？”韩凝对张曼曼的突然造访颇感意外。
“你就让我在外面站着？”
“您请。”韩凝不知道周围有什么，只好顺着门把手躲到了门背后，把张曼曼让进来。
“杜薇都跟我说了，”张曼曼把什么东西放到书桌上，韩凝听到有塑料袋响，“该，叫你逞能请我吃饭，没钱了吧？”
韩凝一听就来气：“我就知道，杜薇这个大嘴巴什么都往外说。什么叫逞能啊，不是你狮子大开口要吃那么贵呃东西的吗？你还好意思嘲讽我？你个二磁王，真够二的。”
张曼曼用铁手“咣”地砸了一下桌子，韩凝“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对不起！张大奶奶！是我多嘴！我该死！我不是人！”说着还假么假事地抽自己耳刮子。
张曼曼乐了一下，把东西从塑料袋里拿了出来：“奶奶我心情好，今天包饺子给你吃。”听着那叮了咣啷的声音，好像是面盆什么的。一股生馅味四溢开来，韩凝吸了吸鼻子，没猜出来是什么馅。
韩凝跪在地上，一边摸索一边爬到张曼曼脚底下，抱着她的大腿就开始假装抽泣：“张大奶奶，您真是我的亲奶奶！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打狗我绝不骂鸡……”
张曼曼嫌弃得不行，把腿从韩凝怀里抽了出来：“噫！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女！快给我去床上呆着！”
“是，是。”韩凝连滚带爬地上了床，十分乖巧地坐在床上，假装看张曼曼包饺子。
“现在几点了？”
张曼曼看了一眼韩凝的闹钟：“两点三十七。”
“这离晚饭还远着呢啊！”韩凝大叫起来，“你这么早包干嘛？”
“切，”张曼曼白了她一眼，“你中午吃饱了？”
“没有，”韩凝耸了耸肩，“本来就看不见饭在哪儿，吃半截还被老师叫走了。”
“那不就结了。你个B博士，真够B的。”
韩凝被反讽了一句，不说话了。
张曼曼的铁手上下翻飞，还时不时地变成勺形、筷子形、铲形等等，比一般人包饺子的速度还要快。她包了一会儿，和韩凝搭话道：“小时候我想包饺子，我爸妈都不让我包，因为我包的饺子都是一股铁腥味。”
“那你现在给我包的是铁味饺子？”韩凝突然感觉不妙。
“我戴了仿人皮手套！”张曼曼气得尖叫起来，“听我把话说完！”
“是是是！”韩凝又跪在床上冲张曼曼磕了个头。
“我从一出生开始，就没有手。”
话题似乎变得沉重起来，韩凝拿起望远镜，想放一段“轻轻地捧着你的脸”助助兴。
结果张曼曼下一句是：“所以我用脚和的面。”
“救命啊！”韩凝在床上扑腾着打起滚来，“我不吃了！放开我！让我出去！”
张曼曼的铁丝立刻卷了过来：“晚了！给我老实呆着吧！”
“救命啊！谋杀亲孙女啊！”韩凝一边打滚一边蹬腿。
杜薇的声音忽然从房间中间传来：“你们俩玩得挺开心啊。”
韩凝立刻挣扎得更剧烈了：“老杜！救我啊！二磁王要给我吃搓脚泥！”
“没有！我逗她呢！”
“那你承认你是二磁王了！”
“韩凝我掐死你！”
“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
“别闹了！”杜薇赶紧制止她们的打闹行为，“明天开学考试，知不知道？”
PS：作者君最喜欢吃饺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