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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到了会客区，陈森琉想问点问题，但他困得不行，只好找两把椅子拼一下，到一边睡觉去了。
韩凝看着龙宇林，又看着周围瞎折腾的机器人，问：“你知道自己到了六点就会消失？”
龙宇林点点头：“知道啊，所以你看，我们准备玩到早上六点。”
周围的机器人就像疯了一样，有砸设备的，有把试剂瓶当球扔着玩的，有互相打架的，有斗地主的，总之都在放飞自我。
韩凝又看了一圈，无奈地说：“你压力很大啊。”
“差不多吧，我觉得其他临时空间的我也都差不多。”
“你就不打算弄个什么东西吗？可以把元空间和临时空间连起来的那种，这样每次战争实践的时候，你就能多出好几倍的自己了。”
“那能干嘛？打架吗？”龙宇林摊了摊手，“这个世界上，自己不是越多越好，因为自己是最清楚自己的人，也是对自己威胁和伤害最大的人。”
韩凝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有两个人格，而且逐渐有分裂的趋势。只是这几天没再闹了，所以也就渐渐地忘了。但那个倔强、独立、又过于强硬的初中韩凝，到底还在不在了呢？
龙宇林见韩凝不说话了，问她：“所以你们俩到这儿来是干嘛的？”
“唉，”韩凝叹了口气，“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听完韩凝的一番陈述之后，龙宇林也陷入了思考。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没办法，你的同学们现在都休息了，我没办法确认他们是不是被控制了。”他话锋突然一转，“倒是你，你不是能和校徽建立联系吗？你看看他们的校徽还在不在不就行了？”
韩凝耸了耸肩：“那他们要是现在又夹回去了呢？没法验证啊。”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半晌，龙宇林又开口了：“要不你试试小滚的回溯模式？”
韩凝打了个呵欠：“那得看多半天啊？你去吧，我要睡觉。”
龙宇林叹了口气，摇摇头，冲韩凝一摊手。韩凝把小滚给了他，就去拼椅子睡觉了。
韩凝说是睡觉，其实她不怎么困。她着急要睡觉，实际上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喂，你还在吗？”
意识空间里不再是一片白茫茫，而是换成了一团漆黑。但就在这团漆黑之中，韩凝依然能非常清晰地看清东西。
“真难得，你还记得我。”
初中韩凝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一副小孩子调皮的表情看着她。
高中韩凝坐到初中韩凝旁边，说：“我觉得这样不行，咱们得融合。”
“不！可！能！”初中韩凝把枕头往高中韩凝身上一扔，“除非你和那个胖次怪分手，否则我绝对不会跟你融合的！”
“什么叫分手！”高中韩凝气得把枕头扔回去，“我俩怎么就成情侣了？”
“你就是喜欢他！”初中韩凝把腰一叉，“他就和你说了个组队，你就觉得他是在对你表白，你这还不叫喜欢他？你喜欢他，现在你俩还老在一起，那不就是情侣吗？你看，你都把他视频里说的话背下来了，你还不是喜欢他？”
高中韩凝捂住了脸，是害羞？大概是害羞吧？
“他……不是救了咱们好几次吗？而且我现在还戴着……”
“蠢，”初中韩凝弹了她一个脑嘣儿，“他是共价键的啊！是同时被天道方和新道方追杀的人！咱们呢？咱们背后有这个学校最强大的组织，龙宇林的实验室，现在甚至把残废了的工匠社给吸纳了。龙宇林现在连记忆复制的技术都掌握了，等到他的技术成熟，你就连死都不怕死了。那要是陈森琉抱上咱们这条大腿了呢？他不也可以不怕死了吗？”
高中韩凝诧异地看着初中韩凝，问：“你是说，陈森琉是为了和龙宇林扯上关系才和我走得近的？”
“这不是废话吗？”初中韩凝又弹了高中韩凝一个脑嘣儿，“你想想他是怎么救你的？一开始咱们和袁雨打的那顿，我晕倒了，他救咱们了吗？还不是他说了一句‘老师是复制的’之后，你就把他带去龙宇林的实验室了，那个时候控制身体的是你不是我吧？然后那时候他就发现咱们背后还有这么个厉害的角色，那还不拼命献殷勤抱大腿？”她捅了捅高中韩凝的脑门，“你啊，都说恋爱中的人的智商都是负的，一开始我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
高中韩凝低下头不说话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陈森琉是这样的人。
初中韩凝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继续说道：“你不能光凭外表就断定他的言行是否发自内心，我要再一次提醒你，他是共价键的人，他为了活命，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演得很像。现在咱们的灵魂还在修养阶段，就算他没有校徽，咱们用异能还是很危险。在没有验证之前，他还是有一半的概率是坏人。”
高中韩凝不服气了：“那还有一半概率是好人呢？而且，他说话的习惯你也知道吧？他在外人面前的话特别少，但他跟咱们说话的时候，就说话很正常，甚至还会开玩笑，这就说明他信任咱们啊！”
初中韩凝急了：“多防着点儿没坏处啊！说不定那是他故意的呢？通常情况下，别人信任你的时候，你也会信任别人，对吧？咱们研究这么久的心理学，这点你不会不懂吧？但是你想，是他重要还是你重要？他死了就死了，咱们活着是最重要的；万一他是坏人呢？咱们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啊！”
高中韩凝也急了：“你怎么这么自私呢？只想着自己？”
这句话把初中韩凝彻底惹火了，她拿起枕头，拼命地抽打着高中韩凝，一边抽打一边骂：“就你无私！你伟大！你圣母！你心怀天下！是吧！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还指望你珍惜啥！”
高中韩凝捂着脸躲着枕头，连连道歉：“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作为同一个人的两个人格，她能感受到初中韩凝的心情，所以她知道，初中韩凝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是要气哭了的那种。
初中韩凝又抽了几下才丢掉枕头，气呼呼地看着高中韩凝：“你还听不听我说了？”
“听听听，你说。”
“其实我还怀疑，他说不定知道咱们的爸爸是陈军，”初中韩凝表情认真地贴近高中韩凝的脸，“他今天还问‘你爸是干什么的’，他没事问这个干嘛？就算还没知道，但也应该有点线索。总之，共价键的存在就是求知，为了知道天道一派和新道一派的秘密。而陈军是神，比学生更接近天道。他要是想知道天道的秘密，接近咱们不就能套出一大堆话了吗？然后你这个沉浸在单恋中的蠢人，就会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告诉他，他要是再问的话，你还会千方百计地去陈军那里套出来……啧啧啧。”
“啊啊啊别再说了……”高中韩凝把头埋进被子里，“我想静静……”她现在忽然理解了龙宇林那句“自己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含义了。
初中韩凝拍了拍高中韩凝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说：
“离开他吧。”
PS：
作者闲话：
三百章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