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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滚，飞行模式。”
胶带芯飞散开来，分别垫入韩凝的脚底和手下，托着她飞了起来。不过与其说是托着，不如说是拖着……
“啊啊啊啊不要这么快！”
“主人，小滚已经很慢了嘛~”
“救——命——啊——”
战斗钟声过后，刚出宿舍门的同学们就目送着韩凝惨叫着消失在夜空中，赵恒还恶搞地冲她挥了挥手。
“啊啊啊啊啊哎呦……”
经历了漫长而短暂的飞行之后，韩凝以面部着地的方式到达了她的目的地。
“哎呀，你说你，来就来吧，还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我哪儿好意思啊？”
酸溜溜的声音从韩凝的前方传来，韩凝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反讽道：“没有，我就是觉得，只有趴着才能和你在我心目中的高度持平。”
夜风穿过楼缝传来呼呼的声音，平和的月光照亮了眼前的人。是宋白杨，依然是短发如猕猴桃的脑袋，带着戏谑的笑。
他笑呵呵地说：“是啊，像您这么高大的人，只有我亲自送请柬才能请得动啊。”
是的，二人会面的地点，就是宋白杨送来的那张战术上，唯一没有人把守的两楼之间。
韩凝没接他的话，拍拍身上的土，冷冷地问他：“说吧，为什么。”
宋白杨耸了耸肩：“你不是会读心吗？自己看啊？”
韩凝就回他两个字：“懒得。”
“行吧，”宋白杨轻嗤一声，“就算是给你的小奖励。”
“那还真是多谢了。”
“呼，”宋白杨收起笑容，呼了一口气，看了看月亮，“肖杰死了，是吧？”
“嗯。”
“而且是被你揭发之后死的。”
“喂，别说得好像我是杀人犯一样，那都是他自己干出来的。”
宋白杨收回目光，直直地看着韩凝：“能打败肖杰的人，我肯定要会一会。”
“就因为这？”
“嗯哼。”
韩凝想到自己这几天的经历，为了说服同学而不得不失明、同学们不理解的态度、几次濒临崩溃……种种委屈涌上心头，她不禁质问道：“你把我当玩具耍吗？”
“嗯……也不算是吧，每次试探，我都很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意。毕竟，肖杰那家伙也猜出我的异能了嘛。”
“所以我明白了吗？”
“你先说说。”宋白杨抱起胳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行，反正时间有的是。”韩凝活动了一下脖子，刚才摔地上的时候好像扭了一下。
“你一开始就监听了赵恒，因为他是班长，他肯定会负责战术制订。在我周三早上把我的想法跟赵恒说了之后，你就想到了冒充封雨涵的主意。至于这个战术，有可能你是随便画的，也有可能是真的，总之你一开始就想和我在战时会面，所以就设计了这个没人把守的楼缝，你相信我一定会注意到的。
“当时我们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就是你是用‘看’的方式来获得情报的，所以一直纠结于你的偷窥手法。于是那个时候，我就开始准备随机抽签战术了。”
宋白杨点了点头：“你的这个战术很有创意，也很大胆。而且不止如此，你还准备的双保险。”
“你……知道了？”
“当然，在你刚刚强调要出门的时候再看一遍纸条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过现在知道还有什么用呢？”他笑了笑，“很有意思啊，不得不承认，我也没想到。”
“谢谢夸奖。”韩凝也点了点头，“一开始我发现纸条被盗的时候我还害怕来着，但是后来我发现，纸条是在白天偷走，又在白天送回来的时候，我就放心了。”
荧光墨水只有在夜间才会被看到，它在纸条上写下了韩凝真正的战术，而这只有在战斗开始后才会被揭晓的真正战术，成为了韩凝最大的底牌。
“张慧记得你每周一三五用左手写字，这也是你早就想到的吧？”
“不错。”
“当时我以为你说的‘没看’指的是没看纸条，后来在发现你在周三就写下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就重新思考‘没看’这个概念了。思考了一番之后我发现，你确实有很多事情没有‘看’到，比如说……”韩凝一招手，一串胶带芯就落在她手里，“小滚。”
“神器吗？有意思。”
韩凝收起小滚继续说：“小滚有回溯模式，这个你肯定没想到，而回溯模式让我轻易就知道了我宿舍里发生的一切。”
宋白杨摇摇头：“我还以为你能推测出来，结果还是得用看的，真让人失望。”
“不光如此，你只能‘听’就决定了你周四早上不知道我瞎了，不然也不会贴纸条，因为我‘看’不见。屈远也是本来想趁中午没人的时候偷纸条，结果我因为失明的缘故在教室里。你要是知道我在教室里，就不会让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偷纸条的。”
“就是这么回事，”宋白杨点点头，“不过巫毒人偶的事是他自作主张，跟我没关系。”
“啥？”计划外的状况出现了，韩凝一时找不到思路，“那个……不是你的主意？”
“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宋白杨摊了摊手，“翻女生的抽屉？屈远才会干那事。不过也算是意外收获吧，”他拍了拍裤兜里的手机，“如果要让唐宝华知道，你在和他对决的时候诅咒了他……会怎么样？”
“啧，”韩凝撇了撇嘴，“随你的便，我现在不会怕他了。”
韩凝的反应稍微有些出乎宋白杨的意料：“呦，长本事了啊。”
韩凝没搭理他这茬，继续说：“周四晚上的时候，你窃听赵恒，知道了我的眼睛突然复明的事，于是你就赶紧让屈远修改我的闹钟定时。至于你知道我周四晚上纠结于异能反噬的事，是你听到我和赵恒的对话，以及我晚上不自然的响声之后推测出来的吧？”
“嗯，”宋白杨点点头，“那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声音，也太明显了。”
“不过很难得啊，周五你居然没再给我捣乱。”
“知道屈远偷了你的巫毒人偶之后，我觉得再给你提示会弄巧成拙。”
“哦……总之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猜出来了，虽然中间有些过度解读，但是不妨碍结果，对吧？”
宋白杨笑了笑：“干得不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