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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薇用胳膊肘捅了捅韩凝：“这行吗？”
韩凝抱着胳膊，自信满满地说：“没问题，我相信二磁王的能力。”
“不是，我是说，这可是食堂啊。”杜薇指了指周围。
韩凝四下里看了看，这边桌子间隙足够，而且吃饭的同学都没有往这边看的：“放心吧，李溧阳没有什么会波及别人的招式，二磁王更不会。再说了，你这个刚才一脚把别人踢飞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啊？”
“切，我刚才是看准了往没人的方向踢的。”
韩凝看着对峙的李溧阳和张曼曼，不由得回想起和张曼曼第一次交流的时候。
那是高一上学期刚考完期中考试不久，一个秋末冬初的午后，那时的韩凝还不像现在这么开朗。阳光很随意地从窗子里透进来，洒在课桌上又被反射了出去。在这些桌面的反光之中，韩凝无意间瞥见一个人的桌子上用铅笔写了很多字。那些字像是她经常写在桌子上的小抄，但又似乎都是同一个字。
好奇心驱使着韩凝凑了过去。那是一个女生的课桌，课桌的主人正坐在课桌前，她的面前是一本摊开的熊王后习题册，一支钢笔立在习题上，沙沙地写着。而书桌上的那些字也终于被韩凝看清，全都是“正”字。
“你为什么在桌子上写正字？”韩凝忍不住问道。
女生被打断了思路，钢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倒在习题上。她抬起头，望着韩凝。
那是一个长相很朴素的女生，朴素得就像朴素这两个字一样。但是她的眼里透着一种光，一种韩凝从未见过的光，一种在那些绝望、恐惧、麻木的人的眼里看不到的光。
“做一本习题就画一道，一个正字就是五本习题。”女生说着把手从桌子底下拿上来，那是一双铁质的假手，顶端固定在上臂上。她把习题册拿起来，给韩凝看下面压着的正字，密密麻麻地写了小半个桌面。
“这么多！”
韩凝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这正字少说也有三十个，难道她写了一百五十本？
“也不是啦，”女生有点难为情，“其实之前还有，写满了一个桌面，这是擦了又写的。”
韩凝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眼看着女生。
女生看到韩凝的反应有些好笑：“刚开学，没学那么多东西，那些习题都只做了学过的部分，所以做得特别快。”
“好吧。”韩凝舒了口气，“不过你这做题速度也太可怕了。”
“没办法呀，”女生垂下头，“不做这么多题就学不会。”
没过几天，期中考试的成绩排名贴到了后墙上，韩凝注意了一下，全班二十八个人，自己排第六，张曼曼排第八。韩凝当时有些庆幸，尽管张曼曼这么努力，也依然比不上先天聪明的自己。
后来，韩凝排第九，张曼曼排第八。
再后来，韩凝排第八，张曼曼排第六。
再后来，韩凝排第十，张曼曼排第五。
……
望其项背，这是韩凝想到一个成语，用在张曼曼身上再适合不过了。但是张曼曼依然是那个朴素的女生，没有那些学霸耀武扬威的劲头。
韩凝的思绪回到现在，她轻叹一口气，像是对杜薇说，也像是对自己说：“二磁王啊，她是先天有些不足，但她总能用后天努力去填平。”
脑中思绪万千，现实只过一瞬。
张曼曼本来是一脸轻松的笑容，但当李溧阳拔出剑，她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韩凝大叫一声：“上啊！二磁王！搞定她！”
“讨厌！”张曼曼被这莫名其妙的外号气得直跺脚，不过脸上的表情也有所缓和。
韩凝对杜薇耳语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二磁王打架呢。”听到这话的李梦云似乎突然找到了存在感，对韩凝说：“你看着吧，她可厉害了。”韩凝白了李梦云一眼，没说话。
李溧阳不屑地看着张曼曼，嘴角一瞥：“呵，女人。”说罢向张曼曼冲去，很随意地刺出一剑。
张曼曼铁手交叉，变成一面盾牌护住身体。李溧阳一剑点在盾牌上，发出金铁交加之声。李溧阳闻之，面色大骇，抽身急退。却见张曼曼脸上，笑意正浓。
“怎么回事？”李溧阳看看手里的剑，又看看岿然不动的张曼曼，满面疑惑之色。
这一问把张曼曼问住了：“怎么了？没怎么啊？”
“你少装傻！”李溧阳用剑指着张曼曼说，“我这把非鱼能削金断玉，什么东西都防不住，你是怎么挡下来的？”
“哼，”张曼曼小嘴一撅，“干嘛告诉你啊，还打不打了？”
李溧阳一看这个也来了劲，抬手挽了一个剑花：“藏君一式·山无陵！”
随着这声宣告，李溧阳，动了。
这种“动”，并不是普通的“物体运动”。此时此刻，在整个食堂二楼的同学，无论什么系，都感受到了一股能量层面的激荡。就像是向池塘中投入一颗小石子，它激起的波纹会迅速扩散至整个水面。
李溧阳此招，仿佛在告诉整个空间的人：我出招了。
刹那间，锋芒乍现，剑影疾闪。非鱼划过张曼曼的铁盾，带出数十道纵横交错的划痕。
不过，也止步于划痕了。甚至那划痕在刚刚显露出来时，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李溧阳自然是惊骇莫名，而观战的杜薇和李梦云则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有韩凝这个目力极强、悟性极高的人，才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破坏’与‘修复’的对决，这可有意思了。”她喃喃自语道，“啧啧，没想到居然促成了这么一场有意思的对决，这还真是无心插柳了。”
“怎么回事？”杜薇和李梦云赶紧问她。
“很简单啊。”韩凝指着张曼曼的盾说，“李溧阳的剑非常锋利，我觉得他只要把剑放到什么东西上，就会把这个东西划开。他砍到了二磁王的盾上，就就是在‘破坏’盾的结构。但是就在他‘破坏’的同时，二磁王也在‘修复’盾牌。当破坏的速度和修复的速度相当时，李溧阳的攻势就被抵消了。”说罢，她自言自语了一句，“她对金属的掌控已经细微到这种程度了吗？不愧是整天控制钢笔写字的人啊。”
李溧阳并没有听到这番讲解，他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击败眼前的对手上。他反手提剑，垂在面前：“藏君二式·天地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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