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啊，你说你在外面呆了那么久，都不说进来瞅我一眼，你说万一我被人劫走了呢？”
“那我就省心了。”陈军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翘着二郎腿在沙发椅上抽着剩下的半支烟。
杨青月走了之后，韩凝又在密室里等了一会儿，才见陈军把密室的门打开，嘴里还叼着一支烟。他拉着一张长脸，好像有人欠了他三顿麻辣小龙虾。
韩凝看陈军这个样子，觉得挺有意思，毕竟陈军平时总是一副和气相，难得见他不高兴的样子。
“杨科长好像挺照顾你的啊。”找回自我的韩凝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开始坏笑着试探起陈军来。
“照顾？”陈军把剩下烟往烟灰缸里一捻，呼出长长一缕白烟，“你刚才是不是偷听来着？”
韩凝嬉皮笑脸地说：“是啊。”
“哎……你说你这孩子，说了不让你搀和了……”
“是啊，是说了，”韩凝翻了翻白眼，一脸挑衅的表情说，“有用吗？”她一摊手，“我差点儿就死里面了，或者说被活埋，判无期，反正差不多就这意思。有用吗？他们能放过我？别逗了老师，他们不弄死我是不会罢休的，最后我就会像龙宇林一样，被劈死在断神台上。”说完，她用嘲讽的眼神看着陈军，一副“这都是拜你所赐”的架势。
陈军运了运气，说：“韩凝，你跟我说这话什么意思？老师欠你什么吗……”
“您是不欠我什么，”韩凝又打断了他，“我跟您说这话的意思也不是抱怨您。”她往床的里侧挪了挪，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咱们还回到杨科长照顾您这事来。”
韩凝不等陈军说什么，自顾自地分析起来：“您曾经跟我说过，从肖杰死了之后开始，政教处就不受神界信任了。而接下来又出了考试必过笔这事，那么您……”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怎么还在这政教主任的位置上坐着呢？”
“神界什么态度跟你……”
“跟我没关系也架不住我琢磨，对吧？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保卫科逐渐开始活跃起来。当初杨科长和我谈过，她跟我说保卫科的本职不是维持学校内部的稳定，而这个工作本身是政教处来完成的。现在保卫科接替了政教处的职务，这个安排是校议会授意的也好，还是保卫科自告奋勇的也罢，我不猜，我猜了也没用。但今天晚上这事，是杨科长主动找上来的吧？”
“杨科长她……”
“杨科长一直盯着政教处，对吧？所以才能这么快地过来。”
陈军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了。若不是韩凝分析，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层。因为杨青月照顾他是确有其事，所以杨青月能很快出现在政教处，是在他意料之中的，所以反而忽略了这一点。
韩凝见陈军开始思考起她的话来，就继续说：“还有就是，我就直说了，考试必过笔事件之后，是保卫科开始代替政教处来压制教务处的吧？”
陈军不知道该怎么说。政教处和教务处的矛盾，几乎是从几千年前的建校之初就开始了的。
韩凝见陈军又不说话了，继续问道：“您不讲讲吗？要不我再猜猜？比如说神界对学生的重视程度胜过老师……”
“行了行了，”陈军越来越搞不懂韩凝的想法了，“我知道你不会罢休的行了吧？直接说吧，你想干嘛。”
韩凝的表情变得正经起来：“我想活着。刚才您在外面说的话我也听到了，因为肖杰死的时候只有您和我在场，所以咱们两个有重度嫌疑，从某种角度来说，您的立场应该和我是一样的。我不想当这个牺牲品，所以只能去把真正的犯人揪出来了。”她换了个坐姿，把上身探向陈军，“老师，您得帮我。我知道您现在处处受限，所以您可得跟杨科长好好说说。”
陈军陷入了深思。按理说，这个问题，学生不应该搀和，但是现在的情况确实特殊。就算教务处真的把韩凝处理了，事态也不会安定下来，毕竟她不是元凶。而到时候，如果教务处在把矛头指向他陈军，这个问题可就不好玩了。
“老师，天眼为什么请不了了？”韩凝冷不丁问了一句。
陈军面色复杂地说：“上次为了查龙宇林的事，请了天眼，但是没把事情解决，所以……”
“神界都是玻璃心吗？”韩凝摆摆手，“学校又不是第一天开张，这种事也应该不少了吧？就因为这一次失败？”她一开始只是随口说说，但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对劲了。
“神界的事还轮不到你打听，”陈军没好气地甩了个脸色，“你想查，行，但是你得站在学生的立场上，不能越界，明白吗？”
“好好好，我敬爱的老师，有您这句话就是对我最大的宽容了。”韩凝一拍床栏杆，下了床，“现在几点了？”
“陈军看了一眼手机：“十点半了，你回不去了。”
“那我又得在这儿过一晚。”韩凝叉着腰，装模作样地左右打量着密室，“这地方我也是没少来。”
陈军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最后一敲桌子，下定决心，起身打开了密室里的电脑，输了密码，跟韩凝说：“你随便用吧，我回教职工宿舍了。”说着就从门口出去了。韩凝在后面皮笑肉不笑地说：“哎，老师慢走啊。”说着就凑到电脑前面，找起资料来。
韩凝原以为密室的电脑会比外面的电脑更高级，但她很快就发现，这就是一台普通的的联想电脑，装的是win7系统。
“好歹弄个高级点儿的win10也行啊……”韩凝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开了E盘，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名为“教学资料”的文件夹。
怀着一种“大家都懂”的好奇心，韩凝点开了这个文件夹，然后……里面还真是教学资料，从高一到高三的语文课程全都有。
韩凝尴尬地笑了笑，开始正经找起有用的资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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