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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周四吧？”
“嗯。”
今天，是交差的日子。
四人聚集在实验室里一处还算宽敞的地方，准备进行最后的组装。
韩凝手里拿着一卷跟大大卷泡泡糖似的硅条卷，上面写满了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她把硅条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问徐厉火：“行了，你们藏了一个星期的东西该拿出来了吧？”
徐厉火得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徐丽荼，对韩凝说：“你等着。”然后转身跑到里屋去，吭哧吭哧地拖出一辆小拉车来，上面用黑布盖着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具尸体。
韩凝撇了撇嘴：“什么东西，神秘兮兮的。”
“当然是你那位李达同学的身体了，看着。”徐厉火说着，猛地掀开黑布。
“啊！——”徐丽荼突然尖叫一声，脸羞得通红。她躲到徐厉火的后面，捂着眼睛说：“哥！你没说要加那个啊！”
而韩凝的视线则不能从那个上面移开，她直愣愣地瞪着那个，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嘴角抽动了几下，问：“这个腰下面挂着的十八禁的东西是什么？”
尴尬的气氛弥漫在空中……
听到动静的蓝头发老师和矮胖老师凑上来看热闹。当他俩看到那个的时候，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果然还是一群孩子啊。”说着，蓝头发老师还拍了拍韩凝的肩膀，“孩子，这怎么能是十八禁的东西呢，是个人都得上厕所吧？”
“啊……谢谢老师，我受教了……”韩凝无奈地捂住脸，“但是能麻烦你们谁借给他一条裤子吗？”
挡住了敏感部位之后，话题终于回到了正轨上。
韩凝看着这具栩栩如生的人体，就好像李达正躺在自己的面前一样。她忍不住用手捅了捅，只觉得触手坚硬，手感像石头，温度像金属。这具人体的体表呈银灰色，韩凝一开始以为是材质本身的颜色，凑近一看，原来全身都是细密的符纹，她不由得感叹徐厉火的功夫。
“你不会是打铁打出来的吧？”韩凝有点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弄的，顺便脑补了一下徐厉火在炉子面前抡大锤的情形，场面十分喜感。
“怎么可能啊？”徐厉火一脸看傻子的表情，“3D打印了解一下。”
“3D打印？！”韩凝大叫一声，差点儿把徐厉火嚷聋了，“3D打印的东西能活？我给你一斤猪肉你能给我打印一头猪出来？”
“谁家猪一斤啊！”
“小香猪嘛！”
“小香猪也五斤起了啊！”
“刚出生的小香猪！”
“你是没见过猪跑也没听过猪叫吧！”
“我听过你叫行不行？”
眼看这俩人吵得不可开交，徐丽荼和龙宇林只能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最后蓝头发老师实在听不下去了，冲他俩嚷道：“行了，你俩别吵了！那个叫韩凝的，我看你对3D打印也了解不到哪儿去，就别瞎搀和了，赶紧该干嘛干嘛吧，一会儿科长过来看的时候，你们要是还没弄好，我看你们怎么交差。”
连老师都发话了，韩凝只得乖乖闭嘴，瞪着徐厉火生闷气。后者的脸上则是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拿起了韩凝放在桌子上的硅条卷。
“你这上面写的什么？”徐厉火拿着硅条卷，刚想放进人体的头部，却注意到上面写满了他看不懂的东西。
韩凝心中暗喜，心想这下可以找回场子来了。她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说：“这是我用大脑语言写的，比程序语言和人语言都高级，一两个字符就能表达很多意思。当然啦，以你的认知水平是理解不了的。”
韩凝并非虚张声势，她在读心的时候读到的就是这种内容。只需看一眼，就能明白大量内容，这也是为什么她的补课效率比正常补课效率高。
徐厉火切了一声，没追问。实际上，脑子里思考东西比用嘴说要快，是很多人都有的体验，并不稀奇。
“有备份吗？”
“当然有。”
有韩凝这句话，徐厉火果断旋开硅基人体的头盖，把硅条卷卡进预留的槽里。合上头盖后，他深吸一口气，倒退几步，紧张地看着人体。
然而，过了好几分钟，地上的人体也没动静。
几人大气也不敢出，韩凝用口型问徐厉火：“失败了？”
徐厉火摆摆手：“再等等。”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龙宇林猛地把韩凝的发箍摘下来。韩凝刚要叫，却从眼前的人体头部读到了思想。
“我动不了啊！拜托你们几个，赶紧给我解决一下啊！”
“呃……”韩凝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什么了？”龙宇林迅速地判断出有异样。
“他说他动不了。”
“啊？”徐厉火诧异了一下，赶紧蹲下检查人体。
“这可奇怪了，”韩凝戴回发箍，一边看着徐厉火忙活，一边和龙宇林说，“我以前读过你的思想，但是没读出东西来，这回怎么就有东西了？”
“你给我写记忆用的是程序语言吧？”
“哦！有道理。要不给你重新写一下记忆吧？”
“免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也不知道徐厉火怎么鼓捣了一番，反正韩凝没看懂，然后就见人体睁开眼，一翻身爬了起来。
“李达”活过来的第一句话是：“我这算是怎么回事？”
“呃……怎么回事呢……”徐厉火也不知道怎么说，“韩凝你怎么给他写的记忆？”
“生平记忆，还有实验内容。”韩凝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对“李达”说，“这事不能问我，得问你自己，你觉得你自己是谁？”
“李达”挠了挠头：“我觉着吧，你这实验有个问题，你看你收集的记忆是从咱们学校的学生中间收集的吧？这就欠缺李达上高中之前的记忆，你看我连李达的妈是谁都不记得了，那怎么能说我是李达呢？”
“呃……”韩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转头问龙宇林：“你当初怎么没提这事啊？”
龙宇林耸耸肩：“想这么多干嘛？我就是来复仇的，谁能想到我还有名正言顺顶着龙宇林这名字的一天？像我这种情况，死亡通知肯定都发到我父母手里了，所以我干嘛还记着他们啊？回去找他们？说我没死？还是算了吧。”
徐厉火发话了：“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咱们探讨的问题是灵魂的自动重组，没有的记忆回想起来了才能说明实验成功了。再说了，龙宇林的记忆也不是全的，还不照样出现了灵魂反应？所以说之前的记忆根本不重要，如果灵魂能重组，那之前的都能想起来。要是不能重组，那有那些记忆也没用。”
“李达”嗤了一声：“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