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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恕把手机放在地上，瞪了陈军和他怀里的韩凝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军愣了一下，想叫住韩恕，但又觉得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好目送他离开。
小龙冷笑了一下，说：“你来干什么？当面戳穿我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门都出不来，只能当个手机。”
大龙没搭理他这茬，说：“我手里有病毒样本，真正的病毒样本，而不是上个学期你和程雅楠搞出来的那个糊弄我的东西。”
“你闭嘴，”小龙的脸色变了，“你没资格提她的名字。”
“怎么了？”大龙轻嗤一声，“就因为她更喜欢我吗？她怎么可能喜欢你这个杀人犯？”
“我杀谁了？”
“笔不是你卖的？”
小龙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这话让两个老师都大吃一惊，杨青月捡起手机，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他不是无辜的？”
小龙突然咆哮起来：“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不是没有记忆吗？”
“后悔吧，你当时就应该杀了韩凝，不然她也不会把你的记忆告诉我了。”
“韩凝……”小龙气得咬了咬牙，然后剧烈地挣扎了几下，但无济于事。
陈军也急了，问大龙：“到底怎么回事？”
大龙不慌不忙地说：“一半一半吧，他不知道那个笔有副作用，相当于被人当枪使了。不过无论怎么说，笔就是他卖的。”
杨青月瞪了小龙一眼：“也就是说他本身就该受罚。”
“嗯哼。”大龙毫不犹豫地对这个结论表示了肯定，“然后他现在又要把这一套用在徐丽荼身上，我真不知道他是图什么。”
小龙大叫起来：“你知道什么？你这个假人！傀儡！木偶！”
“注意你的措辞，我不是木偶，我的身体是百分之七十的再生纸浆和百分之三十的废旧易拉罐。”
“原来你是一堆垃圾。”
“然而你连垃圾都不如。”
“别吵了！”杨青月被两个龙宇林无聊的拌嘴搞烦了，“徐丽荼到底在哪儿！”
小龙沉默了一下，说：“我说正经的，你们现在找她，就是害她。你们不找，她还能活着。”
大龙急了，嚷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在策划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徐丽荼拉进来！”
忽然，从被控制的学生堆里，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和之前的韩恕一样，都没有戴校徽。
“我就知道，龙宇林，我就知道。”
小龙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徐厉火？”
杨青月望着走来的徐厉火，周围护卫的老师有些为难，不知道应不应该阻拦。杨青月摆了摆手，示意老师们让他过来。
徐厉火走到小龙面前，蹲下来，仰着头看着他，说：“你还知道我是徐厉火啊。”
小龙听到徐厉火的声音，心中泛起一丝后悔。他摇摇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但是，我已经没法回头了。我让你失望了，我没成为你心目中的龙宇林。我这第二条命是你给的，但是我……没珍惜……”
徐厉火捏紧了拳头，咬着牙，想要吼他一顿，然而最终，他只是扑上去，抱住了小龙，在他耳边说：“这辈子就算了，下辈子，咱们正经做一回兄弟。”
小龙动容了，眼泪从裹着他眼睛的能量光带中渗出来。他哽咽着说：“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和你妹妹……”
“告诉我，她在哪儿。”
小龙沉默了一下，稳了稳情绪，说：“算了，反正她……也没要求我……保密。但我要提醒你，这个事情会很……残酷，你要有心理准备。”
“她死了吗？”
“没有。”
“那你说吧。”
“她讨厌你，她想……到你的对面去。”
徐厉火愣了一下，怔怔地松开小龙，突然大喊一声：“不可能！绝不可能！”他站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除非她亲自跟我说！否则我绝对不相信！茶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讨厌我！”
小龙闭上嘴，彻底不说话了。
杨青月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本来以为，这次有徐厉火的助攻，终于能问出来了，没想到是这么模棱两可的问题。对面？哪里是对面？无非就是新道那边。可他们要的是具体位置，“对面”算是怎么回事？
一直不说话的大龙突然说话了：“徐厉火，我也对不起你。我当时，就不应该把他造出来……”
徐厉火猛喘几下粗气，大吼道：“你没错！你是咱们几个当中最善良的！如果你不造他，你就我唯一的兄弟！但是！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一个真人！所以你牺牲了自己！成全了他！这两个月！你的痛苦！我全知道！直到现在，你还在纠结你到底是不是龙宇林！能不能配得上龙宇林这个名字！”
大龙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别说了……”
小龙心中的某些东西在一点一点被唤醒，他从来没站在大龙的角度思考过问题，他只觉得大龙抢走了他的友情，却没想过大龙到底在承受什么。
徐厉火继续喊道：“硅基龙宇林！你听着！在此之前，神器龙宇林身上曾经发生过灵魂重组的现象！但是最后！他选择把灵魂给了你！难道他就不想要回过去的记忆了吗？如果他有之前的记忆，还用这样不断地质疑自己的身份吗！但是你！你在挥霍这份感情！你觉得你是理所当然的龙宇林！却不知道！这本身就是他让给你的！”
“别再说了！”
两个龙宇林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然后又同时沉默了。
“龙宇林！告诉我茶茶在哪儿！我不要听什么为不为她好的理由！哪怕她讨厌我也好！我只是想亲眼确认她活着！俗话说，长兄为父！这是我的责任！”
徐厉火的脸涨得通红，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直勾勾地瞪着小龙，仿佛想要把他的思想看穿。
“哥……”
忽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细微的呼唤。然而，无论它有多么微弱，都清晰地传入了徐厉火的耳朵。
徐厉火惊异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在坍塌的阶梯教室的尽头，徐丽荼正站在讲台上，扶着讲桌密道的边缘。
“茶茶……茶茶！”徐厉火又惊又喜，不由自主地向她的方向走去。
“哥……”徐丽荼抿了抿嘴唇，坚定地说，“你别再管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