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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就是说，你将一件事交给奥洛浦办，他却没办好？”
“好死不死，偏偏被他打死了领头的那个。”
等女仆将孩子哄睡着后，索索便和欧丹回了卧室。
在脱靴子的时候，他对欧丹提起了今天那件将他气坏了的糟心事。
“你说，我是信任他，才叫他为我办这件事的。可他这TM把事情做成了什么样？X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怎么惩罚他？”欧丹为他将靴子放到了卧室门外。
“还能怎么办？罚俸、责骂，我差点儿也让几个人压住他，好揍他那张结了疤的蠢脸几拳！”
一边骂着，索索一边翻身上了床。
“……”欧丹听着，却若有所思。
她道：“这么说，你轻描淡写就把这件事揭过去啦？”
“揭过去？别想！我跟你说，他别想就这么过去！等之后索柯先生来质问我，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他！”
“……”欧丹默然不语。
她又想起了从前奥洛浦将现在跟在西玛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引进来的事。
“索索。”于是，她道：“不是我多嘴。你真得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下那个奥洛浦——佣兵们都贪财。或许他们会觉得自己很重义气，可我却知道，这帮家伙几乎是无一例外的贪财——打从你在罗摩铎招佣兵当使唤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就不怎么赞同。而现在看来……这个奥洛浦，也未免有些太麻烦了。”
“……你说得是。”索索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声。
当然，他这并不是在针对欧丹：
“好在他两个女儿都挺用心的。反正他也老了，再过个几年也不能指望他再为我做什么事了——教训也好，不教训也罢。看在迪娜和亚罗娜平时那么勤恳的份儿上……唉。”
“你想饶了他？”
“……”索索不答。
过会儿，他才在床上稍打起滚儿来：“我还能怎么样？大不了就是等索柯先生问起时，把这个蠢疤脸供出去，再好好揍一顿。除了这，我还能怎么办？”
“……索索。要是因为这事，导致你说的那个勋贵索柯先生记恨上了你。那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
索索不动。
他仰面上看，呆了好一会儿，才最终叹了口气：“应该不至于吧？我问过露岳姆先生，他说索柯先生机敏聪明，也很尊重传统和权威。虽说他手底下的人确实是在行刑当中死掉了，也确实有我的那么一丁点儿因素——可露岳姆先生说，索柯不会怨我的。顶多就是他以后和丘姆先生的关系变得更差……”
“那老头儿这么说？”欧丹问了一句，继而双手掩着胸口：“可我总感觉没那么容易。索索，虽说你是祭祀，是在这边最有权威和实力的人——但是，我还是总觉着心神不宁。哪怕你说这次的事肯定能过去，但要是奥洛浦下次再自作主张呢？”
“……”索索瞥向妻子。
他尴尬笑道：“你看看你。我直到现在也没说过奥洛浦是故意把人打死的吧？”
“可除了故意，还会有别的可能吗？”欧丹反问一句。
“可能性，还是很多的嘛。且不说那些人被关在牢里那么长时间——单就说奥洛浦这个人。他是和咱们一起从罗摩铎过来的。过去，他从没往这边儿来过，来这儿之后光适应这边的口音就花了挺长一段时间——反正我觉着这件事不能算在他头上。最多最多，也就是有人贿赂了他，希望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那几个动手的警察？依我看，他们还有收买了他们的人，才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这般说过后，索索又小声嘟囔一句：“而且，这也可能是真的意外……”
“索索。”欧丹倾身坐到床边，握住了丈夫的手。
她看着索索的眼：
“你或许还不了解佣兵，可我了解。”
“而要是像你之前和我说过的——那个索柯曾经是佣兵，丘姆曾经是佣兵城的。那我觉得，我应该比你更能理解他们两个现在做这些事的原因。”
“佣兵是很擅长和人混熟的。换作是你，可能会觉得这很匪夷所思——但我却见过很多类似的事。一个外地人，花一年时间在一个新地方混得黑白通吃，这对老佣兵们而言简直是再轻松不过。无非是请客吃饭、送礼、嫖妓还有虚意奉承。这些门道，奥洛浦他不可能不懂，更别说他一直都是你的人：对这点，那些想讨好你的人都知道。他自己更是再清楚不过了。”
“而像那个我没见过的索柯——既然他能从佣兵混到勋贵的位置上，他便不可能是个易与之辈。”
“唯有佣兵最了解佣兵。所以，他必然确信奥洛浦之所以会打死人，皆是出于‘刻意’。”
越说，欧丹便越好似忧心忡忡：“至于他到底会将怨恨寄宿在奥洛浦身上还是你身上。这谁又能说准呢？”
“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没想过。”
索索见瞒她不住，便只好再叹息道：“其实，奥洛浦都和我承认了。他说他是一时鬼迷心窍，收了别人的钱，以为悄悄把人打死应该不会闹出大的意外——他说是在做这件事时，真没料到可能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就因为这事儿，他跪在我面前连脑门儿都磕破了……唉。所以我才说。都到了这一步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呵。”欧丹冷笑一声：“这人求饶的时候，倒是挺果断呐……”
“所以我才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再叹一声后，索索继续在床上翻滚：“他要是那种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我这次绝饶不了他。可我也知道，他是个佣兵，还是个挺贪财，有点儿小聪明却不识大体的蠢佣兵。唉……你说，他好歹也是我在罗摩铎亲自挑的人。这人要真是那种敢咬自家主人的恶犬，杀了倒不可惜，可他却只是因为贪财才……反正，这次的事我也能想办法平了。他人也老了，两个女儿又都在为我干活，就算他真不可靠了……我也，不好再硬挑他什么了。”
越说，他叹息的次数便越多。欧丹却坐在床边，若有所思，直至好似终于想通了某事后，才往床上一扑：
“啊呀。”
她压上索索，尖声笑叫：“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是我从前的那个小索索。”
“我哪儿小啦？”索索抓了她几下痒，逗得妻子又笑又叫，这才趁着她求饶的空当，翻身将欧丹压在了身下。
“我哪儿小、哪儿小。哼。要是西玛再长高点儿，她倒有资格说我小——可你这么大一点儿，也好意思说你家男人小……”
“嘻嘻，嘿嘿……”
欧丹被他挠得惊笑连连。这会儿被压在身下，倒也不见服输的模样，而仅是挑逗似的回看向索索：
“我说的小啊，可不是指哪儿哪儿小。”
她抬胳膊抱住丈夫：“我是说，你就算变了这么多，骨子里也还是我的那个心地善良、喜欢为别人着想的好索索。”
“我？我还心地善良呐？”索索稍有些郁闷。
“我可一直没忘~~像小西玛那个赔钱货，不就是你给捡回来的吗？你曾为她做过什么，她可早都跟我说啦。”说到这儿，欧丹捏住索索的鼻尖儿，再努起嘴，向着丈夫轻轻地撅：“我就喜欢你这小傻瓜似的小善良。（哼声）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