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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索笑着看向那姑娘。
却见这女孩一头俏丽的短发，脸上稍有些雀斑，眼睛则又大又亮，甚是好看。
“你们这儿，将来也要归新来的祭祀大人管了。”
如此说着，他指指自己：“咱们都是三镇人了。将来，可保不准还有打搅你们的时候。”
“那是自然，都应该的……”
男人紧张地搓着手，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下索索，又垂下视线。
呆站了一会儿，他好似突然又记起了什么，忙看一眼自家女儿，再用手肘一抵她的后背：“快点儿！还不赶快去给老爷煮茶！”
“哦，哦！”
麦萝傻傻地应了一句。
她视线始终离不开索索的脸和衣服。
越看，她便越觉着这位老爷生得好看，而且还越来越好看——可以的话，她多希望自己将来的丈夫能是这样的人。哪怕只有十分之一像他，她也心满意足，只可惜……
“快点儿啊！”
见自己女儿仍极为无礼的傻站在原地，男人当然明白她在念什么。
他忙急着用力往旁一推，将这丫头推得踉跄了一步。
直到这会儿，麦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可在索索面前，她却不愿露怯或叫他轻视，因此虽说根本走不惯，但她却还是刻意装作波迪米镇修女们的样子，故意扮出大家闺秀的模样，迈小步且扭着腰肢逃掉了……
“对不起，真对不住老爷您。她……唉，她是我们乡下的土姑娘，见识短，什么都不懂。让您见笑了……”
“她挺好的。”
索索回眸瞧着麦萝的后背，觉着她甚是有趣。
他道：“很有趣的姑娘，而且模样也蛮不错。”
闻言，男人打了一记冷颤。
他忙不迭躬下腰去：“老爷！老爷……她、她名字是真在镇里面的名簿上，您若不信可以去查。小人，小人我……”
说到这儿，他吓得再不能说话，唯独脸上的肉仍在发颤。
而这颤抖则也夹杂着身上关节各处每逢阴天下雨、寒冬霜雪时必然涌上来的剧痛，折腾得他的心情根本没法平静……
“名簿。这个名簿，你好像也说过好几次了。”
如此说着，索索整理了一下衣袖：
“我不是你们北方人。我们那儿没有这种名词——它是什么，方便跟我说说么？”
“名簿，名簿就是…就是……”
男人嘴有些僵硬。
他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名簿，就是用来记着各家各户女儿名字的名簿。……要是谁家的女儿要结婚了，就遵照传统，由萨满——当然，现在随索菲人的说法，叫祭祀。就是说，由祭祀老爷”
“是祭祀大人。”
奥洛浦饶有兴致地看向这边，他插了句嘴。
“是、是祭祀大人。”男人应了一声。
而后，他继续深埋着头对索索说：
“由祭祀大人来为女孩除污去晦，然后，提供祝福。这样家里面的女孩才能结婚。不这么做的，无论是破身还是结婚都算作私通，要被丢进火坑里……哦对，火坑也是我们这儿的一种东西。就是，挖一个比较大的土坑，往里面丢进去柴火还有能烧着的油脂，等火起来了以后再把私通双方都推进去……”
索索耐心听他说完，而后才一挑眉：“是么。听着还不赖。”
顿一声后，他又道：
“你们这儿的人确实不错。父母之命，还加上神职人员的祝福——就是不知道这儿的除污去晦还有祝福是怎么做的。它是采用仪式性的咒语？去除污秽的圣水？还是说，需要由婚嫁双方出资举办典礼？有关这个，你要是能再详细讲讲就更好了。”
“是……”男人的头垂得更低了。
“诶，你不用这样子和我说话。我又不是什么贵族，我只是个勋贵。”
这般说着，索索拉起男人的手：“抬头讲就行。刚才不是也说了吗？将来，我指不准还得打扰你们，还得讨你们的帮助哩！”
“老爷，您、您脾气太好了。可我……我还像这样说也行。”
男人小心挣开了索索的手。平日里，他在村中也算得上说话有分量——可当面对的人是外来的勋贵，尤其还是这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绝对是勋贵的贵人——他却完全不敢造次。毕竟，当初他为年轻气盛付出的代价，还算是所有不识时务的人里面最轻的……
“除污去晦，就是说，呃，要……需要祭祀老…大人。是需要祭祀大人。”
这般说着，他抬手小心擦去了额上的汗：
“就是说，由祭祀大人用他神圣的那个，来除去女孩子们身上生来带着的俗世气息。一次当然不够，一般需要好多次——还有，就是要让祭祀大人将他的神圣灌注到女孩们的身体之中。就凭借这个，来让她们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女人……”
“扑哧。”奥洛浦没忍住，他笑出了声。
至于那个驼背，他却面色淡然，仿佛对这一切早已知晓。
“……”索索的表情完全僵住了。
原本，他在听到一半时还以为是自己思想太过污秽，一时之间想错了。可当听到奥洛浦的笑声时，他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并未听错：“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这边儿的祭祀，都得在你们这儿的女人结婚前破她的处？”
“哈哈哈——！”奥洛浦放声大笑。
“破？什么是……？老爷，您、您没生气吧？要是有冒犯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在问你。”索索加重了语气：“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在你们村，有个习俗是要没结婚的女孩和祭祀发生男女方面的关系？是，还是不是？”
“老、老爷！”男人叫道：“这可不只是我们村啊！”
他大声地嚷嚷：“镇上，还有东边的镇上，还有北边，还有南边一些人，还有更北边的蛮子们。大家都是这样的啊！”
“你说什……”
索索只觉血气上涌。
前几年，他刚进魔法学院时就记得好像曾听人讲过类似的故事。
当时他们说的好像是在大北道中间的某一带，说是有这样一种习俗，类似于流行在阿尔巴帝国的贵族初夜权，说当地的萨满能合情合理的和当地所有女人睡一觉。当时，因为知道阿尔巴帝国的所谓初夜权只是索菲人编出来羞辱敌国的索索，还当这不过是个男人们妄想中的后宫故事……可、可现在这架势，难不成它是真的？还偏就在我主持祭祀的这个三镇？！！
他气得难以自抑。
当初，他也曾和大家一起猥琐地妄想过在那个“世外桃源”中生活着的祭祀们的快乐人生。可问题是！当这事儿真正落到他头上，而且还是落到他所“统治”的这片土地的人们身上的时候——一切可绝不是简单说笑几声就能过去的！！
祭祀初夜权？这什么鬼？整个儿透着一股蛮子们的气息，完全不是文明人的做派！
而且，倘若这玩意儿真的成立，长期没有祭祀的这里，在整个三镇那得有多少未婚女子？
哦，按照他们的传统，难不成我还得把这群娘们儿挨个艹过去不成？倘若如此，那我成了什么？我是野蛮人的萨满？我管的是一帮子未开化的野蛮人？而且，但凡我做了这档子事，将来就别想在神职系统里步步高升了！要是我真这么享受下去，所有索菲人的祭祀都会知道这件事！所有索菲人的勋贵和贵族们也保准会知道这件事！届时我就成了什么？所有人的笑柄！野蛮人的头目！每天只想着那事儿的淫邪祭祀！我……
索索简直要气得发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