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
索柯坐着，一言不发。
挨了好久，前来为他通报此事的仆人，才忽听到一声低沉的问询：
“死了？”
“是。回老爷的话，今个儿刚从监牢那儿得到的消息，说…说是，溪呈大哥，他……”
“就他一个？”
“是……”
仆人汗流浃背，跪在地上，喉咙底似是有些哽咽：“那儿的人说，是因为给溪呈大哥动刑的时候不知打错了那儿，就……”
“……”
索柯不语。
他闭着眼，整个人所引发的气氛，如死一般沉寂。
过会儿：
“负责这件事的人。是谁？”
“回、回老爷……说是，说是由祭祀大人亲自把关，是由祭祀大人的人带着城里的警察行的刑。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没敢……”
“……”
片刻，索柯道：“你做得好。”
而后，他再压低声音，以一种微弱得近乎于压抑的声调，缓声道：
“给溪呈的弟弟，还有他未出嫁的妹妹各一笔钱。告诉他们俩……今后他们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而后，他浅摆摆手：
“你下去吧。”
“是……”
……
索柯将身体完全陷在椅子中，静寂蔓延……
“祭祀大人？”
在只有一个老管家相伴的正厅中，索柯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声。
稍过一会儿——“也没必要啊……”
“他没理由在事情结束后，再得罪我。”
“……我好歹给露岳姆那老头儿送了一大笔钱。他只该跟祭祀说我的好话——再说了，既然没法弄死我，他这会儿还敲打我。这又是何必呢？”
“索柯老爷……”老管家端着右臂，眼闭着，身体却绷得笔直。
他道：“或许，祭祀是看出了您的意图。您向他示威，他便以眼还眼……”
“不。”
索柯轻抬起右手。
他摆摆手：
“那个祭祀，不是这种会争一时意气的孩子。”
他道：“那只是个孩子。”
过会儿：“既然老露岳姆挺看好他，还一直跟在他身边。依我看，他宠他，简直比待亲骨肉还亲——这就说明，祭祀他不仅不是个蠢蛋……更有可能，是个谨慎、小心，还挺聪明的‘宝宝’。就像露岳姆过去欣赏的那种人物一样。”
“既然如此，他就该在露岳姆的帮助下，一心考虑该如何维持三镇的秩序。”索柯顿一声，又道：“他或许没什么主意，又或许很有一番鬼主意。但至少，他一定不会试图羞辱我。”
“不习水性的，本不该随便下水。”
“畏惧高处的，也不该随便进山。”
“只有那些会点儿水的人，才会轻视冰海；也只有那些曾爬过山的，才敢在隆冬时节，独自走出利努克丝镇的北门。”
想了一会儿：“看来，有些人倒是挺喜欢钱的。”
“挺喜欢钱，又拿准了我会将矛头指向他的主子，更拿准了我不敢和他的主子作对——全心全意，只想着怎么为自己搏利，却全没想过这样的做法，会给他的恩主增添多少不愉快和麻烦。当然，既然有人爱财，就自然有送他财宝、求他办事的鼠辈……”
轻拍了会儿椅子扶手，索柯忽然问：
“比纳。你说——要是祭祀他知道我想对付他身边的人，他会插手吗？”
“会。”老管家仍未睁眼。
“那要是我不动手，他会自己动手吗？”
“或许会，又或许不会。”老管家想自家主人点头鞠躬：“这全要看，那个惹祸的人是谁。还得考虑到，您说的那位大人是否愿意相信他的手下做了这件恶事。”
“哈——祭祀？他肯定不愿意相信。”
索柯陡然提高声调，他似是想笑：
“那孩子一定没经历过无心的背叛——他可能并不知道，有些人做事的时候或许没顾虑那么多。但只要做了，就错了！”
索柯深喘一口气：“他兴许会看穿手下人的掩饰，也兴许会进行告诫、做出惩罚。但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在我面前包庇那个犯了错的人——无论那个人是谁！”
“……”老管家稍睁开双眼。
他其中一只眼睛，呈现出乳白如胶的色泽。
但右边那只，却仍幽蓝得宛若青玉。
“索柯老爷。这么说……您是想忍下这口气？”
“先收拾丘姆。”索柯大声道：“我说过他之所以能继续当勋贵，全是因为祭祀那天愿意给他台阶下！能让他和他的手下、他的家人们继续活着，我已经是看在祭祀大人的面子上了……像他那种当了勋贵，还一副贼眉鼠眼样子、做一些偷鸡摸狗事的狗东西，也配当祭祀？好。既然他想接着斗，（笑）那我就陪他玩玩……”
“那么，祭祀身边的那个呢？”老管家问。
“哈，这就不能太着急了——只要出事，祭祀就绝对会将矛头对准我。呵，我可从没想过要违抗他的意志……”
说着说着，索柯笑了。
过会儿：
“既然如此，就先别急。”
“别急……”
“既然那人这么贪婪。总有一天——比纳，你相信吗？那个人，他总得有落进我掌心的那天。”
“……”老管家重又闭上了双眼。
他也曾是个佣兵，曾在多次战斗中负过伤，也曾因各种各样的事得罪过各式各样的人——然而，作为佣兵，比纳却没能力解决自己遇到的一切事。但索柯却与众不同——他勇敢、狡猾，能力极强且有坚定不移的意志。索柯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有能耐的人。直到现在都是。
正因如此，他才愿意将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索柯……
“唉……”
终于，老管家深深地叹了口气：“要是有需要我的时候，您尽管吩咐。只要索柯老爷您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随时可以再次为您所用。”
“我这会儿，不是正用着你呢吗？”
索柯笑了。
他将一旁茶几上摆着的酒杯递向管家。
“还是满一杯烧酒吗？”
“不，不必。”索柯笑着，轻伸出两根指头，摆了两摆：“赫尼尔冯说，祭祀大人更喜欢喝茶。”
待老管家接过酒杯后，索柯方才沉沉地令身子重又陷向了椅背。
他悠悠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学学该怎么煮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