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索你说，咱家宝宝头发怎么这么少啊。”
“谁知道。”
“诶你说——宝宝他怎么总不笑啊？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啊呀——！”欧丹气鼓鼓地叫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瞧着小小摇篮中攥拳仰卧的宝宝，欧丹忧虑重重。
她道：“你说，为什么我没有母乳啊？”
“没事儿。”索索回答：“咱们家请得起乳娘。”
“不是这个问题！”
欧丹气急，立时从婴儿床边站起：“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关心我和宝宝！这问的又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我想说的明明就是……”
“安啦、安啦。”
见大事不好，索索忙凑上前来小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有苦。”
他轻抱着欧丹的肩膀：“你看，咱儿子多乖、多可爱啊。”
顿一声后：
“他有你这样的妈妈，又有我这样的爸爸——难怪才这么小，就特别的懂事儿。再说了，你身子这么小，没有母乳也是很正常的。反正咱们家能请到乳母，喂奶的事交给她，你和我则将精力和心思多放在宝宝身上。这么做，不是更好吗？”
“你什么都不明白。”
欧丹却气鼓鼓道：“你什么都不明白！现在反正也没事，我要你多留在家里陪我和孩子，你总不听！平时还跑出去乱走，明明没人要求你这么做却还是乱走。我看你是不喜欢我和孩子，想找小三、还想往家里领回来情人啦！”
“我哪有！”索索忙叫道：“哪可能有！”
“呜，呵呵……”
婴儿床里的孩子晃了晃，又轻笑了几声。
不知怎的，索索总觉得儿子好像总在鄙视自己。
也不知这究竟是不是错觉……
“呀、呀……”
“哦，宝贝儿……”欧丹一把推开索索，转而将宝宝从婴儿床里抱将出来。
一边哄着，她一边慢悠悠地在屋子里转。
过会儿，达塔特便在她怀里发出了哼哼唧唧地笑声，还一直“mama”“mama”地哼个不停。
他还是和他妈比较亲。
这孩子，反而和索索不太亲——之前，在教达塔特学说话时，索索花了好长时间想让他叫“爸爸”。可这孩子也不知跟谁学的——虽说认爸爸认着比妈妈还快，可叫的却不是索索想要的，而尽是是“Susu”，有时则可能是“suso”，反正都是类似的音儿。这令索索感到特别的郁闷……
“呀、呀，达特特~~”
这会儿，他看达塔特好像心情挺好的样子，便又厚着脸皮凑上前去。
“呀呀呀。”
他将手抵在颊边，努力扮出怪相：“达特特，达特特~~是爸爸哦，是爸爸。”
“……”
达塔特鄙视的瞥了索索一眼。
而后，这娃便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么一笑，他便笑得没完没了，还止不住咯咯地吵：
“susu、簌簌，Su……”
“哈哈哈……”欧丹也被他逗乐了。
她小心翼翼的轻摸了下达塔特的小脸蛋儿，道：“不是，真没礼貌。小达特特，这个是——爸、爸。”
“簌簌……”
达塔特扑倏地晃着小手小脚。
而且，他看着也还是不喜欢和索索亲——嗯……倒也不是。只是，相比起和他妈，索索仍觉着达塔特对自己这个当爸爸的要更冷淡。
“唉……”
最终，他只好叹道：“好哇，他这绝对是和你学的。”
“不是的。你说什么呐。我哪有。”欧丹假装没听懂似地瞪大了眼睛。
“还说呢。都是你总直呼我的名字，达塔特才有样学样，跟着你喊我，还总不管我叫爸爸……”
“吃醋了呀？”
欧丹笑眯眯地凑脸上前。
“……才没。”
“呀，你还真吃醋了呐？”
“我可没。”索索别开脸去：“反正，你又想说都是因为我总往外面跑，陪你们的时间太少对吧？可我也是有苦衷的。不管怎么说，废掉那个传统还是挺费力的，我还听说在外面有很多人在传我和某些女孩的‘故事’。可我哪会和谁玩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
“哟，瞧你说的。我又没在意~~”
“你不在意，可我在意。”索索不满地哼了一声。
可一愣后，他旋即瞪向妻子：
“还有，你敢说你不在意——？”
“那我就在意喽？”（欧丹）
“这还行……反正，你可别以为我这只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但你也别光觉得我是为了我自己——要是没有你，你说，那项传统得是多么好的传统啊。这世上，哪有第二个男人能像我这样，只因为对妻子的爱就废除掉那个啊！”
“嘻嘻……”欧丹右手抱着达塔特，左手则轻掩着嘴唇发笑：“是、是，我的一号大宝宝。那要不要欧丹也抱抱你？”
“抱我？你抱得起来吗？”
闻言，欧丹稍显惊讶。
她诧异地瞧着索索，这才悠声道：“……那可说不准。”
她又笑了：“你要不要试试看？”
“……”
索索愕然。
他试着轻咳两声，装出一副端正严酷的模样，这才小心翼翼地往门口方向移：“这成何体统。”
他道：
“要是从前还能试。可我现在是祭祀，你又是祭祀夫人——这要是传出去，让人听说了，那农民和镇民们会怎么看我？勋贵们又会怎么看我？”
“就咱们俩试试看，还不成吗？”欧丹朝他逗趣地挤眉弄眼。
索索却犯了难，额上也泛起了油。
他假装满不在意地看向妻子怀中的儿子，却冷不妨瞧见这小子虽蜷着拳头，却从小拳头中虚弱地探出一根中指，平平地指着上方。
“……”
这一幕令索索哑了半晌。
（我儿子，难不成听懂了我俩的话？……可他难道还懂得鄙视我？）
认真思考片刻，索索摇摇头。
（错觉吧……）
毕竟，达塔特才半岁。
索索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自己被自己的儿子给鄙视了——虽说，达塔特总好像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但瞧着这样的他，索索平日里倒只觉得有趣。可问题是，达塔特他的这种鄙视好像除了自己也没谁感觉到啊——毕竟，他那么黏他妈妈，孩子的乳母也说达塔特是她今生见过的最听话、也最聪明的宝宝……
聪明……
等等！
想到这儿，索索再次诧异地看了儿子一眼。
可这一遭，小达塔特却又别过脸，在他妈妈怀里蜷着身体好像是睡着了……
“喂，索索——？”
“都说了，别在达塔特面前叫我索索……他都学你，不管我叫爸爸。（碎碎念）”
“哦。”
闻言，欧丹笑了。
她咧嘴道：“那——爸爸？”
“哧……”丈夫扑哧一乐：“你叫什么爸爸。”
他一摆手：“好了好了，我还急着出去。等回来了，咱们再……”
“那我还能不能抱抱你呀？”欧丹将身子轻晃了两晃。
“当然不能！”
索索瞪了眼她，这才转身离开，却又在走出房间的前一瞬再站定回眸，重又瞪了妻子一眼：“你想什么呐！”
言毕，他浅挥了挥左手，道：
“可不准你抱我！等晚上回来了，我倒说不定会抱抱你……就这么说定了。”
“好————”
欧丹笑着拉了个长音。
她咯咯地笑着，只感到沉浸在丈夫与儿子的爱意中的自己，无比的甜蜜满足。
而等到索索终于离开的瞬间，躺在母亲怀中闭目养神的达塔特也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眸。
他没看母亲，却也没盯向天花板。
这孩子仅睁着眼，却不知该看向何方。过会儿，达塔特才又好似心事重重地重新闭目养神——想来也是。一个才半岁的小婴儿，哪可能真的有心事呢？
他哪可能真的有心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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