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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索？”
“嗯——？”
当听到妻子的声音时，索索正伏在桌案前写信。
欧丹小心翼翼地抱着肚子，迈着小步静悄悄走过来：“你这是，在给谁写信呀？”
“斯泰因。”
简单回一句后，索索抻了个懒腰。
他身体咔吧作响：“然后，下面的这一封——是给柯南先生的。我得就那个女孩的事问候他。”
“你准备谢谢他喽？”
欧丹走到桌边，轻轻倚身。
她将手按着桌角，另一只手则搭在了索索的肩膀上——然而，她并不认识索索写的那些个字。
“再下面那个呢？”
“给莫克蒙夫人。”
“啊——呀，好啊好啊。你竟敢……”
“唉~”索索笑着瞥了她一眼：“只是朋友关系。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算是朋友，我也不开心。”
欧丹嘟着嘴唇，假装自己生气以掩盖自己的确有点儿慌的事实：“她有丈夫，你也有妻子……要是哪天柯南先生死了，她就是寡妇了。那你俩就更有机会啦。”
“是啊，好大的机会啊。唉唉——一想起这个，我就总觉着自己的机会，还真是，好大啊。”
索索笑得弯下了腰。
过会儿，他再看妻子一眼：“生气啦？”
“没。”
“你肯定生气了。”
“才没！”
欧丹噘嘴一扭身：“反正你是祭祀，反正我 靠你过活。反正你想怎样就能怎样——那你干脆想怎样，就怎样喽！”
“要不这样吧？”索索提议道：“我可以教你识字。”
他说：“等你认识字了，可以将我给别人写的信一封封的看。这样总不至于再像现在这么慌张了吧？”
“都说了，我才不在乎哩！”
她又强调了一遍。
可是，欧丹的脸却稍有点儿红：
“不过，我反正是希望你以后少和别的女人说话……写信最好也免掉了。这样才好。”
“唉唉——确实呀。”
索索往后一仰，又将手轻抚着欧丹的肚子。过会儿，他闭上眼：
“可以的话，我真不想给这么多人写信啊……”
“那你还非要写？”欧丹稍有点儿生气了。
她怀疑索索是因为自己懂得少，所以在诓骗自己！
“……非写不可的。斯泰因能给我带来王都那边的消息，柯南先生夫妇是很富有的勋贵，还有些别的和咱们家熟络的关系——这些加在一起，可以构成一张紧密的网络。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再用得上的时候。”
闻言，欧丹皱眉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她一歪头：“我记得你从前好像不在乎这个。”
“当然……可问题是，我现在可比不得从前了。”
索索闭着眼，小声说道：
“过去我自己一个，不管做了什么错事都无所谓。反正我只有我一个，我谁都可以不理、谁都可以不顾——可我现在却有了你，你肚子里又怀着我的孩子。倘若我满足于既有的一切，谁又能保证它们将一直属于我呢？”
“……可亲爱的，你是祭祀呀。”
欧丹抿着嘴唇，将双手轻环在了索索的肩上。
“咳咳……”索索咳了两声。
他欣慰的将有些发烫的手搭在欧丹的小手上，轻轻磨蹭一会儿后，他又道：“要是我想什么都不做，只当个浑噩度日耗时间的祭祀。我当然可以像安德先生和到底下村子里钻研神学的祭祀一样，过我自己想过的随心所欲的生活……”
他轻拍拍欧丹的手：“可要是我想继续往上爬，就得和那个总待在省府的祭祀……嗯，那个人是谁来着？”
想了一会儿，他终究还是没能想起那个人的名字。
末了，他一敲太阳穴：“总之，我得多注意自己周边的事，还得多注意上面的事和能帮助我的人们的事。我得多和他们联络，争取得到各种各样的信息——越多越好。我得认真琢磨王都那边的心思，还得将帝国交给我的职责办得妥妥帖帖。”
说到这儿，他的手停住了。
“你心里有事？”
欧丹问了一句。而后，她再道：“和我说说吧。虽然我可能听不懂，但有什么心事，你都可以向我倾诉……”
“其实……你平时在想什么，我都知道的。”索索小声道。
他收回手，身子再向前倾。
“你觉得一切都够好了。”
他说：“我看得出来，你对现在的一切都很满意。我做到的，搞不准还超出了你的预期吧？”
“是啊。”欧丹翻了下白眼。
她叹道：“我本来还以为，今后得我养活你哩。”
闻言，索索笑了。
他回眸看向欧丹，笑意不减：“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他道：“要是我一事无成，你就得养我。哪怕我成天唉声叹气不做工，你也得开开心心地养活我。”
“是啊……”
欧丹深吸了一口气。
她将身子轻压在了索索的背上：“反正我早就是你的了。不管怎样，我都跑不掉了~~”
“切~~”
索索稍显骄傲地撇起了唇角。
他讥讽道：“哪儿是你跑不掉啊。能和我在一起，这分明是你的荣幸吧？”
“和我一起才是你的荣幸。”欧丹却笑着反看向他。
“是啊……我的荣幸。能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幸福的事情。”索索垂着眸子，嘴角含笑，眼角却稍有一丝悲伤。然而，他的一切却都源自真情实感——唯独在欧丹面前，他才敢放下一切伪装，再放下一切忧郁……
“我爱你。”
“我也爱你。”欧丹轻吻了下他的左颊：“我的丈夫。”
“也是孩子他爸。”索索嘻嘻地笑了。
“既有可能是他爸，也可能是她爸——话说，你到底想要哪样的孩子？男孩还是女孩？”欧丹掩着嘴笑了一会儿，她又将左手放回在自己的肚子上，等索索也将手轻压在她手上时才轻轻地摸：“我好像说过好多遍了。我感觉是男孩儿。他踢得总是特别有力……”
“这些话，你说多少遍我都喜欢。”索索道：“男孩也好，女孩也好。我都喜欢！”
他起身拥住欧丹：“我想要好多好多的孩子。”
“啊，天呐……你可饶了我吧。”
欧丹抿嘴笑着，嘴上却不饶：“他好重的。你是不晓得有多重——平时我又不敢用武技，怕对孩子的身体有损害。你说你还想要，感情是你不必怀孕，只管播种就够了——最后不舒服的总是我，挺着肚子看着好滑稽的也是我。离远了看还以为是个大肥婆的，还是我……”
“不滑稽的。”索索将脸凑在欧丹脸旁撒娇道：“你哪儿滑稽呀？你是我最好看、最漂亮的妻子。哪儿有人敢说你是肥婆？看我不打他。”
“小心被对方打成猪头呀。”
欧丹将手指压着索索的胸口：“别以为我不知道呢——没了我，你可什么都做不成~~”
“哈哈……”
索索笑着往后一退，手在不经意间碰乱了桌上那些封皮早已准备好了的信纸。这一遭，便冷不丁碰掉了一张深蓝色的粗皮信封。
“咦？”
欧丹讶道：“这又是给谁的？”
“嗯——？”
索索一瞥，旋即将落在地上的信封拾起：“王都。”
他道：“这是给王都的信。”
“王都？你不是都准备给斯泰因的了吗？”
“天呐——我的爱，你该不会忘了你丈夫是做什么的了吧？”
索索假装吃惊地张大嘴巴看着她，这样搞怪一会儿后，才扑哧一笑：“这个才是给王都的。”
如此说着，他轻晃了晃信封：
“怎么装饰，用什么信封都是我的自由。但最后打上的火漆，可不一般呢。”
“那它到底是……”
欧丹困惑地看了会儿，这才蓦地讶道：“难道说……”
“你猜中了。”
瞧着她的表情，索索笑了：
“这封信是给万王之王陛下和他的大臣们的，待会儿我还得再誊写一封给大神殿。别看平时好像没做什么——但其实，我还是挺在乎我的职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