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各位父老乡亲们！”
走出窝棚后，轻蔑地瞥了眼被紧压在地的曼卡后，溪呈嘴角的鄙夷之色一闪而过。
转身迎向那些从各自的窝棚走出来、聚过来的失地农民和临时工人们，溪呈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继而向那被他的小弟们压在地上的曼卡狠狠一指：“这个男人——！”
他高声道：
“这个人，他简直不是人！他伤害这孩子的家人。就是他！领着里边那些坏人们，残忍地伤害了她的家人！”
“不可饶恕！”溪呈弓腰怒声嚎啕道：“绝对不能饶恕！！”
“在索菲帝国的土地上，在祭祀大人的土地上，在三镇的各位勋贵老爷们的土地上——还有，在我们大家所共同爱着的这片土地上！我是真没有想到。父老们！我溪呈。我是个北方人，我过去一直带人和北边那些该死的蛮族战斗！我这手上沾满了血，可我却知道自己杀的是什么人、保护的又都是什么人！正因为有我这样的人，有许许多多像我这样的人，在索柯老爷的支持下歼灭那些蛮族，利努克丝那些善良淳朴的百姓们，才能每天幸福的生活。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啊，在三镇的土地上，在这即将成为祭祀大人最宝贵明珠的城市的边界线上，怎么（狂奔上前，猛踹向曼卡的脑袋）！”
一边大声叱骂，溪呈怒吼道：“怎么！怎么还能有这样的败类！怎么能有这种畜生！就算是最残忍、最粗鲁、最恶劣的野蛮人，也达不到这狗东西贱格的万分之一！我XXX！！”
……
听着溪呈的怒吼与谩骂，人们逐渐聚拢上前。他们的瞳孔中，仍流动着或麻木、或畏惧的神色，但此刻已有几个胆大的年轻人悄悄走向了伊丽卡她家那边——嚯！这一看可不得了。登时便有人惊得叫出了声。可只一吓，这些年轻人便好似大仇得报般低吼道：干得好！
“曼卡的走狗们死了！”
也不知谁先喊出了一声。紧接着，躁动的气息便顷刻间填满了这一片狭窄的空地。
“好！”
“好——！”
“他们终于遭报应了。”
“年轻人，干得漂亮！”
“你做得好！”
“杀！杀了这种畜生就对了！”
“这个畜生——！”一个腰背佝偻，下巴上也横着一道旧伤疤的老人以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速度，飞快地抄起一把撂在窝棚旁的锤子，遂直奔曼卡而来。
“老人家！”
见这人来势汹汹，溪呈忙叫道：“老人家！老人家你别冲动！千万别杀了他——！”
“他杀了我儿子！”
老人红着眼，失声叫道：“他杀了我二儿子，就因为他不愿意给他们拉白活儿。他们就杀了他！！”
“冤有头，债有主。”
如此说着，溪呈一脚踩上曼卡的脑袋。将这仍绝望挣扎着的男人从啃土的样子蹬翻开来。
得此空闲，曼卡陡然嚎叫道：
“别！别——！！你们千万别冲动！我警告你们——我大哥是比尔博，我大哥是给丘姆先生做事的！你们要是敢动我，我大哥一定会带人杀光你们——！！不想死的就……噶啊啊——！！”
没等他嚎完，溪呈的脚便已狠狠跺上了他的右臂。
他紧踩着曼卡的肌肉，坚硬的靴底深深印在了对方的肌骨之间。
“你大哥是比尔博。”
溪呈笑道：“你大哥，是给丘姆先生做事的。…呵，丘姆先生……”
笑了一会儿，溪呈见那老人持着锤子心虚畏惧地站在远处，便轻招招手：“过来吧，老人家。”
他和颜细语道：
“我只说别杀了他。毕竟，今天这事儿要是每个人解释清楚，我还有我的这些兄弟们，很可能被当成杀人犯。”
语毕，他撇开拇指，轻指了指地上的曼卡：
“留下他的命，咱们把他交给城里的勋贵大人们。然后，到时候……”
溪呈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拱手抱拳，提高声音向周遭众人喊道：“还请各位乡亲，给我们做个见证！他和他领着的这些人。今天在这儿至少犯下了胁迫、恐吓、强X这几项重罪。不信的可以看屋里，那儿还有些个没来得及穿裤子的死畜生，他们在作恶时便被我和我的兄弟们杀了。而且——要是各位还有什么被他们残害的证据，也请随我同去。今个儿，咱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就和这个爹不教、娘不生的狗畜生，好好地算个总账！”
顿一声后，他再笑道：
“各位也不必害怕他的后台。他是污蔑。既污蔑了城里的老爷们，更污蔑了这座镇子、这片土地！在三镇，没有谁是恶棍的后台！更何况……祭祀大人，会为我们所有人主持公道的。而且，你们也不要怕有谁敢来找你们的麻烦！我会照拂你们的。更何况，我是索柯大人的手下！索柯大人他会为咱们在祭祀大人面前美言。和这个撒谎的狗杂种不同，我所效忠的索柯大人，他是真真正正的勋贵！而且现在就住在咱们波迪米！”
吼到这儿，溪呈实在没憋住笑。他埋下头去，向着曼卡弯腰，再轻声道：
“怎么？你是贵人懒得理我们这些北方佬，还是你女人忘了跟你讲？”
这世上，蠢货永远比聪明人多。
“啧啧，真可怜呐……”溪呈摇摇头，这才小声笑道：“我本以为索柯大人会找机会和你那位丘姆先生谈谈。却不成想——你倒是今个儿，就给我送了一份大礼呐……”
“噶、噶啊啊啊…………”
曼卡被紧紧按着，他眼珠瞪得浑圆。
但这一次，他瞳孔中却仿佛即将喷涌出加倍的恐惧！
男人竭力抓挠着地面。他恨！
可是……他这会儿，却早已经是无能为力。
……
丘姆先生会丢掉他的。
倒不如说，曼卡从没机会亲眼见过大哥提起过的那位丘姆先生。曼卡是大哥的小弟，但大哥却说自己是丘姆先生的一条恶狗——正因为是恶狗，所以才能在丘姆先生需要时，帮着他咬一些丘姆先生希望它咬的敌人。可要是恶狗养的几条小狗，在某一天突然咬了连丘姆先生都不怎么敢惹的大人物呢？
……小狗的命运，已经注定。
可是……
可是、可是这一切！这一切TM本不该……
我……
“嘎啊啊啊…………”
从曼卡的嗓子底，艰难挤出了几丝腔调。
他从不知道、他从不知道、他从不……
逃。
还有什么能逃走的办法？逃走。不止离开波迪米，甚至离开三镇、离开北境、离开整个索菲的办法！难道、难道现在就没有……
“来，老人家。”
溪呈招招手：“虽然不能让你杀了他。但如果只是稍微出出气的话……”
这般说着，他将老人招呼过来。这才一只脚狠踩着曼卡的胳膊，将这个男人的右手露出来……
溪呈恭谨道：
“那就，往他这儿砸吧。”
如此说过后，溪呈哧地一笑。这才又补充道：
“怎么砸都无所谓，随你开心就好。”
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