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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真是万分感谢，感谢您的恩德……祭祀大人。”
“我看着像是小气的男人吗？”索索摊开手，表现得满不在乎。他伸手拉起玛妮尔，又垂首为她拍了两下膝上的尘土：“你现在有时间？”
“有！有的……”
“陪我走走吧。”
索索很满意现今的一切。
对索菲人，他自以为很了解，可其实却并非完全了解。正因如此，他才有意趁现在这个机会和玛妮尔多聊聊天。
“你带钱了吗？”他问。
“有的，我有的。”
“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地方，你带我走走吧。”如此吩咐后，索索低叹一声：“还有，我还想问你几个问题。”
“祭祀大人你尽管问，我…只要是知道的，我一定说。”
玛妮尔的眼睛是亮的。
她惴惴不安地垂着眸子，可这个女孩偷瞄向索索的视线却仿若含着情愫。
对于这点，索索心知肚明。
“走吧。”
“是、是！”
可爱的姑娘。
相比起西玛，索索还是蛮喜欢这个小丫头的。且不论索菲人的思想究竟把她熏陶成了什么样儿——反正，她的节操肯定是比西玛那死小鬼强太多了。
“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因为什么？”
“啊？”玛妮尔打了个激灵。
她谨慎地瞄向索索：“您说的是……”
“没什么，我没生气。”索索道：“不管你说我烂屁股还是吃男人屌，又或是前面晾着没处用。我都没生气。”
“咿——！”玛妮尔低叫了一声。
她略有些哆嗦，但嘴上却好歹还勉强回应着索索：“您……您要是真没生气，就好。”
“我真没生气。”索索又笑了。
他与她一边继续前行，一边将视线随意扫向周遭：“那个，是你们索菲人的传统吗？”
“哪个？”
“你那天的那个。”
“不不不。”玛妮尔忙看向他，她颤抖着连连摆手：“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
“……”她沉默了。
索索有的是耐心。于是，他继续与她缓步前行。
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
“您生气了？”玛妮尔战战兢兢道。
“我要是真生了气，就会刚才一脚把你踹下台阶，再扯着你的胳膊，把声势搞大，让全城的人都好好认识一下你。”索索将视线定在左前侧一家炸面团的小作坊前，他努力看向那在油锅中翻滚的面球，试图看清里面是否裹了肉馅：“我想吃那个。”
“啊、啊！……哦。”玛妮尔傻乎乎的答应两声，她忙不迭从腰间的钱袋子里掏出一枚银币来，又慌慌张张地奔向那作坊：“来五个！”
等吃到面团时，已经是几分钟之后了。
油浸在面团里，将裹在肉馅外的白面炸的又金又脆。咬一口，香酥的气息沁满口腔……好香啊。
“你要么？”
“不不不，我……我饱了。”玛妮尔依旧表现得很害怕。
她绷着身子，手放在身前，小心翼翼地盯着索索的手和嘴唇，就好像她刚刚买给索索吃的是什么有毒的食物一样。
“你吃。”索索从叶子袋中捡出一只面团，强行递到玛妮尔脸前：“咬。”
玛妮尔依旧在发抖。
她咬了下下唇，又抬眼瞥了下索索。
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向前探头，将男人递向她嘴唇的面团咬在了口中。
“咱们边吃边说吧——你们索菲女人追求男人的办法，是你那样？”
“……”玛妮尔慌忙摇了摇头。
“你是雏儿？”索索又问。
“…………”玛妮尔一怔。
她艰难的抬眼看了下索索，又移开视线，犹豫片刻，这才缓缓点头。
“哦，也就是说，你当时之所以那样是因为什么都不了解喽？”他又吃了口面团：“别紧张。那件事我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哈，哈哈……”玛妮尔尴尬的笑了。
她将手臂小心抬在胸前，手捏着面团，小口小口的咬。
“根据我在东方看到的，关于你们索菲人风俗习惯的书。说是男人女人共分为四种，酸性黏性的，总之就是主动和被动两种分别。”索索吃掉了一个面团，便又拿起一个：“贵族和勋贵家庭都盛行这种。就是，夫妻双方与别家的夫妻双方互为情人，四个人都是彼此的情人，或至少两家的男人互为情人。再加上你们的女人和我们那儿不太一样，只要有才能、有本事也可在索菲凭借自身攀至高位，所以说你们索菲女人大多希望被看作是‘酸性’女性，我说的对吗？”
“嗯，嗯……”玛妮尔的视线不断瞥向别处，显得很局促不安。
“我听说的是越往王都，这种风气就越盛。你应该也是那种对自己有点儿自信，总想着出人头地的女性吧？”他又咬了一口面团：“因为觉着我是从王都来的，所以希望靠身体或气场什么的‘征服’我。征服——呵……大概就是这种意思？”
“差、差不多吧。”玛妮尔羞得用右臂掩住脸颊：“可是，可是我不是……”
“我不是从王都来的这点可能很超出了你的意料。不过，我长的应该还是很不错的。”说到这儿，索索指了下自己的脸：“靠这具皮囊，我在别的地方得过不少好处。而且，联想起之前的情况……我这长相，应该也蛮合你的口味吧？”
“啊、啊，不是，不是可其实是…啧，我……”
玛妮尔越来越羞。
她脸色涨红，动作颇不安定。
这感觉就像是倘若地上裂开道口子，她下一刻便会为逃避索索而跳下去似的。
“你不是第一个。”他吃掉了第二个面团：“而且，我看你也不是能成大事的料。要不还是放弃吧。”
“！”玛妮尔突然抬起了头。
她瞪向索索，只一瞬，便在意识到自己很不礼貌后再度垂眸。
她小声道：“不是，也不是的……成不成事什么的，谁又说得中呢？”
“但我看你不像。”索索又补了一句。
“……应该，不是吧。我猜，祭祀大人您只是在看过我的丑态后，擅自认定了我没有什么长处。”玛妮尔依旧垂着头，声音也还是像之前一样微弱：“可是，其实我……其实我，还是有点儿本事的。”
“哦。”
“……”玛妮尔不说话了。
她不言语，索索也不着急。反正他知道再过一会儿这女孩肯定会忍不住开口。
继续走。
继续……
“祭祀大人，您可能不知道——我在武技上，还是稍微有点儿自信的。”
“能达到靠武技安身立命的程度吗？”索索反问道。
“差不多。而且，我也知道光凭武技在帝国只能在宴会外当个杂耍的笑料——您有听说过曼努妮，罗比茜拉，赫里曼娜吗？我在小时候，就经常听有关她们的事迹。现在，我可能还没达到参加考试的程度——呼……但那只是因为我年纪。祭祀大人，或许我永远没法像你一样成为祭祀，但那只是因为我的性别——如果只是税官，我想我还是做得到的。”
“哦。”索索又应一句：“这么说，你对自己的理财能力很有自信？”
“差不多吧。在北境有一个特别厉害女商人您知道吗？她……”
“她就是你？”索索笑问道。
“不是。”
玛妮尔嘟起了嘴。她稍微有点儿生气：“请您别捉弄我了。当时的事，我向您道歉——因为那天是生日，身边有朋友，再加上您看上去是个孤身来这儿的旅行者，我才有点儿莽撞了。再说了，我难道真的丑到需要您一次又一次讽刺我的程度吗？”
“哈哈……好好，你继续说吧。”
逗小姑娘的时间该结束了。
真没想到哩——她看着年纪不大，心气倒不算小。
“我和维家的那位大商人达成了贸易协定。没靠爸爸或别人的关系，也没让谁陪着，我自己去找的她，和她签订的协议。罗摩铎出产非常好的铁矿石，我将攒下来的还有敲……借来的钱投在了铁矿的买卖中，每个季度都能凭着这份贸易协定赚取相当份额的资金。”
“哦……”索索眨了眨眼。
他挠了下额头：“这么说，你好像还有点儿本事。”
“以我的才干，罗摩铎这种小地方是困不住我的。倒是祭祀大人您——在没有好好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就擅自说她不成器，按我看，您才……”
“‘您才’什么？”见她突然不说话了，索索笑着凑向这姑娘的脸蛋：“你又想说我什么呀？”
“……您！还、还请您放尊重一点儿！既然您对我没有意思，就别总是凑这么近。”玛妮尔红着脸往外一跳，她单臂环腰，左臂则抬着，食指轻抵在她自己的嘴唇上：“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不是，我想说的是！如果还有什么想问的，您……您就继续问吧！我知无不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