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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归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成了信客，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一……绝不……”百里归磕磕巴巴的，努力回忆着万里说过的五条原则。
“算了算了。”雾山嫌弃的摆摆手，想到对方根本看不到，“反正你也不是专业的，在门口守好。”
百里归耸耸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喂。”他敲敲门，“你说的异动来了。”
“来的真快。”雾山岚推开门，指了指玄关后面，“躲起来，听我号令行事。”
“还‘听我号令’，你咋不掷杯作号呢？”百里归撇了撇嘴，但还是听话的挪到了该去的地方。
“我没跟你开玩笑。”雾山岚瞪了他一眼，“听好了，道吉镇作为天元市东北的中转站和交通枢纽一直很混乱，各种见不得光的货物在这交接然后运往天元或走水道送去锦城，大大小小各类社团帮派都有据点，亡命徒一抓一大把，他们可不管我是谁，你要是用这种心态在这条路上晃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怪谁啊！”百里归嘟哝着，“我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过路人，还不是被你拖下水！”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握住了小折刀，眼睛像被风吹过的火炭，灰烬退去，露出炽热的暗红色，一点一点从边缘往中心侵蚀。
“谁让你把钱包丢了的！”雾山压低声音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她打开门，下午在公园里找她的壮汉堵着门口，头上绑了圈绷带。
“可算找到你个小妞了。”他磨着牙。
“说话放尊重点！”雾山岚冷淡的说，这口气有点像止息，百里归藏在墙后，微微愣了下。
“尊重？尊重？”壮汉冷笑一声，“你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我看你还是先学会尊重别人吧！”
他伸手抓住雾山的胳膊。
“放手，我叫你放手！”雾山用力往回抽，百里活动五指，悄悄握紧折刀。
少女挣了两下，没挣开，忽然探头看了看外面。
“你一个人来的？怎么没喊其他人？”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够了，还是不敢？”雾山冷笑着，“其他人不在，比较方便你杀人灭口吧？反正道吉镇这么乱，事后伪装成其他社团的行凶现场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们只会觉得有人被利益冲昏头脑，你就可以带走东西独自脱身，简直完美。”
壮汉愣了下，嘴角狰狞的咧起。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雾山岚没有回话，她又一次用力，终于抽回手臂，白皙的胳膊上留下一块红印。
“百里归，百里归！”她揉着胳膊，喊道。
“干什么。”一声少年特有的清脆嗓音在墙后响起。
雾山岚一指壮汉，说：“砍他！”
一道人影从她身后闪出来，百里归的手上绑着绷带，在两人谈话时他将刀柄和手掌绑在一起，短短的刀锋全数没进男人怀里。
声音寂了一瞬，鲜血淅沥落下，将暗色的地毯浸上一层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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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真砍啊！！”雾山岚说。
“啊，不然呢？”
“啊个蛋啊啊！我的意思是让你吓唬吓唬就得了！”雾山岚抓狂的揪住百里归衣领，“会死人啊！我不想变教唆犯！”
“不会，他是被打晕的，又不是休克，再说我不是给他处理过伤口了吗。”
百里归无所谓的清理刀身，刀子上映出他的眼睛，黝黑沉郁，周遭有层极不明显的暗红。
他看了眼绑在卫生间的男人：“我清醒时，从不杀人”
“虽然我很高兴，但还是有句忠告要送你。”雾山岚说，“你看起来是闯偏门的人，走这条路，不能不杀人。”
百里股的动作顿了下。
“你不杀人，别人就杀你。”雾山岚半蹲下来，仰着头看他眼睛，“你这样会死的。”
百里归把刀一收：“你这女人很烦哎！叫我动手的是你，怪我下手太狠的是你，让我别心软的还是你，你怎么这么多事啊！”
“哈？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啊！”雾山了眉毛一竖，不甘示弱的逼近一步，手指戳在百里归胸口，“看你混这么惨难得发发善心，换个人我还懒得讲咧！”
“用不着你讲。”百里归不耐烦的挥挥手，“走不走啦？再不走都要12点了。”
“走走走，那这个人怎么办？”雾山岚看了一眼卫生间。
“放一晚上不管死不了，明早服务生清理房间的时候他就自由了。”百里归说。
他背起包，雾山岚推开门，走廊上传来几句对话，少女撞鬼似得返身回来，紧紧关上门。
“怎么了？”百里归问。
“走廊里是联盟肃清科的专员，在挨个查房。”
雾山岚脸色苍白，“联盟的人怎么会在这？”
百里归皱了皱眉：“他们有这个权力？”
“川贯地区不承认联盟的在这片土地上有任何权力，但联盟等于秩序已经是根深蒂固的观念了，这家旅馆又是联盟的连锁店，专门用来接待旅行中的训练师，所以有些事……很麻烦的。但是我没时间在这耽误。”
雾山岚看了眼卫生间里的人，又看向百里归，眼神里露着恳求。
百里归思考两秒，把折刀收起，看着雾山岚双眼。
“没问题，交给我。”百里归认真的回答，某种熟悉的感觉重新回到了身上，他恍惚记得自己也曾这么做，为了某个刚认识的人担起搭上命风险。
那好像……是在某个遥远的北方小镇，天空阴沉沉的，雪花悠悠飘落，少年们互相凝视，目光穿过空旷的废墟对在一起，彼此在心里喊了一声兄弟。
谁来着，是谁来着？发生了什么？
百里归头一疼，从记忆里退出来。
“交给你？”雾山岚下意识反问一句。
脚步声越来越近，百里归无声的指了指门口，示意雾山岚来开门，自己躲进卫生间，锁上了门
“交给我。”他说，“我虽然不是信客，但我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啊！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够意思的兄弟，最优秀的信客，我认识这样一个人，怎么能给他丢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