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因地理位置的缘故在一月时降下了大量的白雪，小孩子们玩着雪嗨到不行，大人们聚在一起喝烈酒，情侣则窝在家玩，总之步入下雪日子后，所有事物的节奏都慢下来。
先锋公司在美国有个分部，尽管在背地里先锋是属于G组织的一个公司，但明面上还有不少真正的员工，所以放假等安排还是做得很完善，甚至为了不被查，各项福利都比任何地方要好。
左卫门在公司五楼那儿透过窗户，朝外远眺，映入眼中的是一片从白雪中拔地而起的高楼，以及在雪地里行驶的汽车，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座高楼，如同一个顶天石柱似的刺破了所有，也高于所有。
“约翰先生，您考虑得如何？”左卫门用英语问了一句。
在这间各种物品都整齐摆放、地板桌椅一尘不染的会客室里，约莫四十岁左右，留着腮帮胡的白人约翰正在仔细端详文件，那是一份对神经链接式武器和模块网的提案。
身为先锋公司总部的负责人、掌权者之一，约翰掌握着先锋公司的资源调动权力，其名下几间分部公司负责向G组织成员提供情报、资源、人手以及社会身份，双方之间互相合作，G组织成员则帮助先锋公司解决一切麻烦，无需怀疑G组织犯罪者的实力，历史记录了所有。
“……纵观从前到如今，你们提出了不少大胆的提案，这也算其中之一。”约翰先生放下提案，眉色间缠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担忧，“先锋发展至此你们的功劳决不能忽视，可这一次也太过了，从提案上看此次行动要搭上半个先锋的资源，且先锋要冒着暴露与你们间的合作关系，我不能拿整个先锋来赌。”
左卫门转个身、走到约翰对面那儿坐下，“赌？您错了，G组织任何一人都不会用‘赌’来执行一项计划，至多是‘博弈’，两者间区别可大着。”
言下之意……便是有五成以上把握才敢如此行事，约翰同G组织犯罪者合作多年，自然明白他们行事风格。
“是我失言了，可唯有‘赌’字能形容这份提案。”约翰平静说道：“倒不如说你们从前开始，任何一项足以把先锋推向更高层的提案计划，都是在赌，特别是亚洲人……没一个赌得不凶。”
左卫门不可否置摇摇头，“您似乎对我们亚洲人有些误解……那已经不重要了，只是我不希望您放弃这份提案，要知道执行之后先锋可以获得什么？那可是等同于半个种族的掌控权，以及长达十年以上的特定资源垄断。”
“这是赢了之后才可谈论之事，输了呢？你考虑过输了之后的情况吗？先锋会失去长达百年打下的基业，G组织也会暴露在世人眼中最后被瓦解，你认为先锋赌得起这一次行动吗。”约翰把所有情况都考虑到，做出这项判断。
左卫门开怀大笑，道出了自己的看法：“您站在先锋顶端这个位置很长时间了，近十几年来它有什么变化，即将发生什么事，走向何种结局您不会不知道，再者说……历史告诉我们，没有任何事物能长存世间，先锋如此G组织也如此，盛久必衰罢了，现在我们在做的事不过苟延残喘，您不希望先锋断在自己手上吧？
“想要渡过先锋现在面临的危机，只有进行转变，夺得别的资源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尽管听上去很蠢，可新旧替换，作为替换上一代掌权者的您，必定能懂我的意思。”
历史便是如此……不如说我们这个世界便是如此，新旧替换完成了每个时代交替，注入新的血液、新的活力，死亡不过是个转变过程罢了。
过去值得怀念、现在值得努力、未来值得期待。
约翰有着过去那种替换新旧的经历，当下明白了左卫门那番话的含义，可性格中那种谨慎小心和责任担当让他还是摇摇头：“抱歉了老朋友们，唯有这一次，我暂且不能做出抉择。”
“……真无商余之地？”左卫门用极为阴冷、淡漠与无情的音调说出这句话，“约翰先生我认为您不该做这选择，要知道多少人想要摘取的果实近在眼前，您只要一句话，签个名即可。”
约翰闭上眼睛，轻叹一声后摇头。
“你老了约翰先生，”左卫门嘴角抽抽，“没有了年轻的豪气与贪婪，失去这两样特性的人，没资格参与这场变革。”
约翰闭口不言，眼皮都没抬。
左卫门点了一根烟叼在嘴边，吸了几口，依靠在沙发那儿。
细微咔嚓声响起，会客室的玻璃上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小孔，边缘的玻璃裂痕并未向外扩张更多，这不代表子弹威力很低，至少能打碎颅骨——约翰先生死了，那颗子弹击碎颅骨又打进脑子里破坏了脑组织，些许脑浆和血液飞溅到四周，他本人的尸体失去控制力直直趴在茶几那，血液流出占据了茶几大部分面积。
远处一栋大楼顶上，戴上头套遮住脑袋和脸的杀手退出弹壳，在观察到行动成功后便收起枪，离开了当前位置，在这之后会有一笔钱打进他的安全账户，供他在以后的生活中把杀了约翰这件事带进棺材里。
左卫门心中毫无波澜，慢慢抽烟看着前不久还在说话的约翰先生的尸体，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过了一会，有个男性年轻人推门进来，这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吧，和约翰先生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眼睛和头发。
那个年轻人走进来，背手把门关上，在走到沙发那看到约翰的尸体之后摸了摸鼻子，“看来你们还是没谈妥，不然他也不用死了。”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你来接他的位置，办好这件事，统筹整个先锋的资源。”左卫门掐灭烟头，缓缓说道：“作为他的儿子汤米，你会顺利成章的坐上这个位置，没有人会质疑这件事。”
被称作汤米的年轻人点点头，而后又问道：“关于这件事的外界问题该怎么处理……”
“这个不用担心，日本那边已经有人在办了，外界那些事会有一个人挡着，你只要做好位置和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左卫门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笑道：“说起来那个人现在应该有些很大的麻烦，这不知道会不会就此死掉。”
汤米无法理解这句话，前言还说着那个人负责处理外界问题，后面马上来了一句有麻烦，而且听语气，似乎眼前的左卫门还没有去救人的打算。
左卫门拿起那份被血染红的提案，甩了甩血水增加收拾现场的难度之后递给汤米，后者疑惑着接过手，只听左卫门说道：“这份提案你也要清楚具体内容是什么，毕竟这之后的资源调动要经过你之手，你才握有实权。”
“……你们完全可以架空一个傀儡，不用理会我。”汤米没立刻接过那份提案。
左卫门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便放下提案回答道：“先锋不管如何都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公司，它需要极为干净的底子，所以你们任何额一个人都不能过于沾染于G组织有关的事情，提供情报资源等行为都是彻底安全后的合法行为，这极大程度上保证了你们的清白。
“也只有清白的先锋公司，才能更长久的为G提供需求。很讽刺吧？呵呵……该说是很恶心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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