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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政府？这个人疯了吧。姜灲轻轻摇晃脑袋，心中不免对黎根川的做法有些轻视，甚至有些想要嘲弄，除他之外的其他骇客们并没有这种反应，之前那些有些不耐烦的人也开始沉思，这倒让姜灲觉得不可思议。
可随后，姜灲记起来，骇客们本就是如此行事的人，无视任何规章制度，法律规则，只要有需求，即使是国家政府的网络系统，也会竭尽所能去攻破。
骇客们可不管良心还是犯法的事，同犯罪者一样，他们也拥有着属于自己的自由——扭曲的自由。
姜灲看向沐沐，后者也正一脸严肃沉思，看来沐沐在考虑黎根川口中，攻下政府网络的计划可行性，姜灲见状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没有开始主动犯罪的人，是所有人中的异类。
黎根川还没往下说，显然是给众人留下考虑时间。姜灲趁机开了一个窗口，联系了沐沐并询问：“你应该认识黎根川吧，别隐瞒了，之前你都暴露好几次了，很容易被看出来。”
沐沐发来个尴尬的表情，然后一大段字发过来，“好吧，好吧。我并不是认识黎先生，我知道他的事是因为，他曾经是我们公司的一个股东，投资方向就是机械义体的研发。但作为股东的身份也早就没有了，顺带一提，他的破产事项是在先锋公司里撤股之后发生的。并不是先锋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那他很了解机械义体的市场咯。”姜灲也发了一大段文字过去进行交流：“既然了解这个方面的东西，却又选择在这种时候，集结一帮骇客们去攻入政府网络中，真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或者说，他在隐藏着什么想法。”
沐沐在稍后也回复：“不知道呢。他当年撤股也是一件怪事，明明生意在巅峰时期，自己收益也很高，如果持续做下去能赚好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可是，却在那个时候撤股了，想不通啊。”
“他什么时候撤股的？”姜灲好奇心来了，随口问一句。
沐沐则回复道：“2033年，我记着。先锋公司也是那年，凭借自己研发的机械义体而与政府进行商业合作的，正是这一点，让先锋有了非常可靠的后盾，但当时作为股东的黎先生撤股并退出，就让人非常想不通。”
“2033……”要不怎么说姜灲疑心病重呢，一来是被经历的事情给逼的，二来这年份确实太熟悉了，可转念一想他又不纠结了——沐沐是2032年脱离‘极客’组织，也是同年进入先锋公司，到现在也不过三年，黎根川三年里哪一年走人都不奇怪啊，恰巧碰上而已。
姜灲不在纠结，并回复道：“待会你们先看着行事，斯文人说和我有事商量，记得转告花机关。”
“好，我知道了。”沐沐回答。
交谈完毕后过了一小会，黎根川又开始了演讲，“在场的人我觉得没几个是手里干净的，你们或多或少都用自己的骇客技术，去对一些网络系统进行攻击，或者攻入某间公司内，悄无声息窃取商业文件或未公开的秘密拿去售卖。
“或多或少应该都做过一些，我也不清楚。但没人会听不懂我刚才说的，要做的那件事。也许你们之中有些人已经做过这种事了，其实也不难，只是事情暴露的后果，比窃取小区物业的网络密码要严重上数十倍不止。”
他这一番话，间接挑明了在场所有人的真面目。
黎根川接着往下说：“进来这里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我的信誉和所行之事，那么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打算做的事情，便是让你们攻入政府网络，并间接影响到机械义体行业，具体事项说起来很复杂，恕我不能占用太多时间。
“在场有哪位不能接受这种行为，或者是不敢做攻击政府网络这种事的人，现在可以离开，但我希望你能守口如瓶，假设在这里的集会让某些人知道，那么，所有人我都会派人在现实里和您谈一谈，不要认为我做不到，你们中应该有人知道了，在寻找地址时的光团被做了什么手脚。”
人群并未有什么骚动，但很多人都把视线转而看向了斯文人，黎根川也看向了这个人，心中明白了七八分情况，但也并未明说：“在此我会先告诉你们做了这件事的后果。”
黎根川顿了顿，接着说：“机械义体在对于常年接触程序的骇客而言，应该不是一种陌生的东西。它让肢体残缺的人获得了完整的身体，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驱散了被迫进行截肢手术的人的心中阴霾，它应该是现代科学和医学的奇迹。
“而我即将要做的事情，会引发一场对机械义体使用者而言的灾难。你们并没有听错，这真的是一场灾难。他们的机械义体会失控，会出现各种本不应该出现的失控反应，甚至机械义体使用者被自己的机械义体杀死！
“换句话说，当你们答应加入我的行动之后，你们的双手就注定会沾染上了无辜者的血液，但这对我们有绝对的好处，因为我有一个计划，可以在发生这件事后大赚一笔，而你们……也能获得不愁吃穿一辈子的酬劳！”
黎根川说的非常详细，完全把这件事会引发的后果说出来，借此来区分那些心中还有良知的人和可以毫不顾忌犯罪的人，说实在的，这是一个绝对完整的行为后果告知，比那些骗人去犯罪，然后告知真相的傻叉恶魔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这才是话术。
姜灲明白那一大段话中的含义，自从弄死一个人之后，对死亡和后果的认知更清醒了，他没有快速表态，而是在观察周围人，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站在还有道德、良心的人的角度来看，会非常恶心的事情——没有人在厌恶。
在场中所有人都并不厌恶黎根川说的话，反而是在衡量做这件事的后果和收益，是否成正比，乃至超出一定比例。即使是沐沐、花机关甚至是黑西装二人，也并未作出厌恶表情，依旧是在默默思考着。
姜灲不由吞咽了口水，开了个窗口向沐沐询问道：“你……好像并不讨厌这种事。”
“讨厌？你是说会有人因此而死吗？”沐沐看向了姜灲，呆萌呆萌笑了笑，一大段话也发送过来：“你好奇怪啊，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但你要问我也说。”
“我不在意。”一会后，沐沐发来这么一句话。
姜灲面露苦笑，“你经常做这件事吗？”
“也不算吧，以前做骇客经常会这样。”沐沐发过来的字里，满是平淡无比的口吻，“盗取商业机密，银行账户金额转移，终止一场交易的进行，或者是夺走某些自动战斗机器的控制权，这些事情都做过。
“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会间接害死不少人，可有时候也会拯救一部分人。这样一来二去我就不在意了，反正又不是在我面前死的，我可不在意这些。”
姜灲默默关闭了聊天窗口，他在想个问题——我是疯子，或者他们是疯子？那么，谁是正常人？他们是正常人，或者我是正常人？
谁正常，谁疯狂，有明显标尺吗？
当黎根川挑明了行事代价之后，不少人发出了呼声，然后宴会厅内少了三分之一的人——这让姜灲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这里已经不存在有良心的人，可在黎根川问个问题后，他的最后一个念想，也落空了。
“你们为什么要走？”黎根川问道。
那些要离开的人中，有一个回答：“我觉得不行。攻击中国政府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要是有钱拿，没命花怎么办？我想要钱，但不想死啊。”
PS：随即更新真爽（狗头吐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