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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神秘人让我不要查这件事了？”姜灲诧异道。
沐沐一边拿过零件一边说：“对啊。人家要我带这句话给你，让你不要查这件事，你看，我的虚拟机都报废了不少零件，人家还是很厉害的。”
姜灲坐在床沿边，思索一会开口：“这么说斯文人一开始就打算要搞事情，但因为某个傻叉作死酿成了这个后果，正好牵扯到花机关那个倒霉鬼……”
他翻了个白眼，“真是古怪。所以这人为什么在一开始要联合那么多骇客共同参加黎先生的计划呢？单纯进警察系统搞事，凭他们的骇客能力也能做到吧，完全可以不被发现，现在碰上个傻叉，真是倒霉啊。”
“十字螺丝器，给我。”
“喏。”
沐沐正好换完了最后一部分零件，他开机试试能不能用，在看到指示灯顺利亮起后松了口气，“谁知道那些人怎么想呢，也许想一石二鸟也说不定。”
“不知道哇！”姜灲发出了郁闷的声音，“对了，我联系到了左卫门先生，已经把资料给他了。算算时间的话，距离上次我骗那些人去找信息暴露的骇客，已经过去两天了，不出意外这几天内我们会被很多人找上，大部分应该是网络，你们不会让他们查到现实地址吧。”
沐沐回答：“这倒不会。因为花机关的缘故，‘极客’会帮我们挡住来自网络的大部分袭击，仓木姐也很小心的没有暴露位置，只要没有意外，几乎不会暴露。”
“嗯嗯。”姜灲安心了不少，作为罪魁祸首他还是会担心被那些人买凶报复，“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左卫门说过，拿到资料后也会雇佣那些骇客继续行动，不会出现谁上交资料谁那大头的情况，只要那些人别和钱过不去，一切都好说。”
沐沐耸耸肩：“无所谓咯。”
……
过了几小时后，第二国度内。
姜灲出现在一个白色虚拟空间内，走向不远处两人，嘴上嚷嚷着说道：“我还以为把源代码给你之后就能拿钱走人，麻烦事还真多，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呢。”
左卫门穿着一身黑西装，鼻梁上架着墨镜，站在黎根川左侧毕恭毕敬，见到姜灲来了，便打个响指变出椅子和茶几，“请坐，由于某些原因，不能在现实招待您很抱歉。”
“不用那么多礼节。”姜灲坐到椅子上，“我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名门大亨，更不是值得敬佩的学者，作为一个普通人，有杯水喝就很开心了。”
“礼节是一定要注意的，这不是规矩而是荣誉。”左卫门用一句话说清楚原因所在，也默不作声提拔了作为名流之人与普通市民的区别在哪，尽管没有人会在意，但这正是贵族们引以为傲的地方。
姜灲明白那话中意思，也不过多说什么，便立刻把话题抛出来说清楚：“我已经把资料给你们了，你们手里也有很多骇客，为什么不自己动手窃取资料的原因我不想懂，但现在把我叫来这里的原因，可以直接说明吗？”
“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面子和光彩。”黎根川伸出手，一杯盛满红酒的高脚杯便出现在他手里，在喝一口享受那模拟出的味觉刺激后才继续说：“这一点在社会阶级分化越来越明显的现代，尤为重要，不是么。”
姜灲冷笑道：“我才不管那么多，你享受你的万众瞩目，我带走我的千金白银，交易结束之后各走各的路……这一次把我叫过来，还有什么事需要做的？”
“我手里有人，有骇客。”黎根川缓缓说道：“针对机械义体的病毒程序是做好了，差一个机会来引爆，我说的‘引爆’是指，制造一个合适的机会让这件恐怖的事发生，再合适的出面解决，最后合情合理让我回到庐州这个舞台上。”
他笑起来让脸上烂肉挤成一团，这笑容不得不说非常恶心，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人有钱却不想着去整容：“我让人去查过你，放轻松别生气，做事挑人前做调查很正常。你曾经做过不少事情，伯北那里据说所知就有一个国安六科的成员，在与你有关的事情里丢了官职，虽说他那官职不大，但也足够证明一些事情了。
“所以……关于‘引爆’机械义体事件的行动，我想让你来做这件事，不知道你是否会答应？当然，必要的东西我会给你提供，资源、信息、财力以及人手，只要你需要的我都可以提供。”
姜灲一愣，感到好笑：“让我来做？你说你调查过我的事情，那也应该知道，有一个女人也因为同我合作的关系，整个家族生意毁于一旦。在那之前，她也许诺给我提供各种各样的资源，到了最后还不是落个惨绝人寰的下场……你不相信？”
安静一会，黎根川发出爆笑声。
胖子独有的厚重笑声，在虚拟空间中被模拟传播到各处，简直是魔音贯耳一般令人难受。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但你肯定没有仔细去思考其中的方方面面，才会认为每次都没好事。”黎根川把高脚杯抛起来让它消失，“她的失败之处在于，自己也卷入那件事中，成为了事件的参与者，我这么说吧……你见过输钱的庄家吗？
“庄家在一次事件中属于局外人，抛出条件与筹码让参与者们互相竞争夺取事件内有限的资源，庄家也完全不会直接与参与者们进行竞争，所以一直不会输。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很多。这一次我会成为一个庄家，站在局外见证那些人的竞争，只抛出条件和诱饵，绝不参与任何变动。”
黎根川语气渐渐冷漠，似乎谈论到‘庄家’和‘事件’时勾起了他某些不好的回忆，令他有些痛苦。
“我大概懂了。”姜灲把一切看在眼里，“你不担心这次交易出问题，也会把一系列事件全权交给我处理，同时我也会背上黑锅，并且与您是绝对的‘没有关系’。”
“单纯的交易。”黎根川说道。
姜灲冷笑道：“冰冷的人心。”
“无所谓冰冷不冰冷。”黎根川带着淡淡忧愁说道：“我已经习惯这种事情了，失败和痛苦会使人进步，只要人还活着那就总会有机会卷土重来，生意场上也是如此。
“浮浮沉沉，利益熏心，涉及到金钱和利益之后，人就会变得无比冰冷，不论是多么牢固的友谊和感情，甚至是共同打拼起事业的身边人，都会立马翻脸，变成亲朋好友也不认识的人渣。”
“……您经历过很多。”姜灲沉吟，而后反驳：“但也会有一些好人存在于世上，他们会牺牲自我拯救别人，没有逻辑也与利益无关，单纯为了一段不长久的友谊，甚至这段友谊也许是虚假和伪装的，他们也义无反顾，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太多了。”
黎根川狡猾的一笑：“是吗，这个好人，现在怎么样了？”
“残废了。”姜灲摇摇头：“好在有些人有良心，残缺肢体通过机械义体技术修补好，经过复健也能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不影响生活，但这辈子，除了更换义体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听到这话黎根川笑的更开心了，但却没有借此讽刺姜灲，而是问了一个问题：“你会因此放弃这一次交易吗？我要对机械义体下手，不出意外，那个好人也会被影响到吧。”
问题很尖锐。
直直刺入了人心中。
姜灲闭上眼睛摇了摇脑袋，“我不是好人。”
“哈哈哈哈……”黎根川发出了一阵爆笑：“对，对，你应该是一个恶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