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灲？”
“是。”
“你和张怔什么关系？”
“这需要问吗？你们应该知道吧。”
从病房外进来了一个小个子男人，穿着黑中山装，貌似才一米六五出头，可人长的很精明，手里拿着块板子，用夹子把几张纸固定在木板子上，可用于书写文字，因此笔也用根线挂在板子旁边。
他自称叫何渊，是国安六科的外勤成员之一。
针对国安六科这个部门，是时候补充些设定了，不然后面出场总是不明不白的。
国安六科，国家情报部门，细分下为两个部门。
内政阁，负责处理国内政治问题；外勤部，负责处理国内安全隐患问题。
甚至一些特定的活也会交给国安六科去干，总得来说，这是个挺忙的部门，因为大到政治问题小到特殊命案，几乎都会涉及并插手，可以说这是一把专属于领导的利剑，而这利剑从建国之初便成立。
别说什么设定好敷衍之类的话，俺是不可能去写的，这辈子是不可能去写的，只能靠瞎编乱造维持得了设定的样子，小黑屋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俺才不想进去。
总之，有这么一个部门存在即可。
何渊便是属于国安六科外勤部的一员，外勤部顾名思义，那就是要在外面各处活动，跑腿的，别以为是跑腿的权力就低于那个扯淡的内政阁，只有两个部门共同存在，才是名副其实的国安六科。
设定看看就完事了，别在意。
姜灲挠挠鼻子露出个苦笑：“我以为你们来之前已经做好功课了，原来还要重新问，总觉得时间不够的样子。”他说着话，言下之意便是希望能够行动快一些。
何渊哪能听不懂这些呢？常在外面跑，经历的人和事多了，看东西往往也能直指本质，于是他只装作听不懂，慢条斯理说道：“你的档案我当然看过，三年前间接害死一个学生，三年后不知为何被G组织盯上，导致现在发生了一系列事情。”
他倒退着去关上了病房门，接着继续道：“被G组织盯上并发了一张邀请函，被国安六科盯上派出一个人做监视者，甚至现在被不明恐怖分子盯上伤害身边人，你的经历也真够丰富多彩啊。”
姜灲面露苦笑，直言道：“我也不希望遇到这种事，假设可以，我也希望能够平静生活下去。”
“嗯，我理解。”何渊敷衍回应道，再抛出第二个问题：“关于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有点什么眉目吗？比如，李浅为什么要进行恐怖袭击？”
姜灲也只能唉声叹气：“我要是知道，早就告诉张怔了，何必拖到现在。”
何渊继续道：“我也不拐弯抹角，反正你也是中心人员。”他话锋一转说：“关于林乐……你又知道多少？”
“除了平胸之外一无所知。”姜灲耸肩道。
一问三不知。
纵然外勤部成员大多耐心不错，什么都问不出也是烦躁，何渊有种想把笔捏断的冲动，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默默开口道：“我看也问不出什么了吧，你知道我们都知道了。”他这话下半句没说出来，但谁都知道。
姜灲点点头，他忽然发现自己连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也做不到，不由再次露出个苦笑。
除了一条不知道谁想要的命，什么也不拥有。
这次来询问本来就是走个形式罢了，何渊阅览过伯北县公安局提供的案件资料，因此也不曾有过期待，于是，开始了下一段工作。
“我不大喜欢磨叽。”何渊从中山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姜灲，也给自己叼上一枝，并在之后说：“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医院里吧，我们的人会保护好你的，这也是小张最后一件心事，但除此之外你哪里都去不了，行吧。”
有时候，听话不能看表面。
姜灲苦笑着接过烟，掏出火机给双方都点上应声：“我明白，我明白的，再说我肯定也跑不了了，凭我这三步一喘的身体，走不到那里去的。”
他这话倒是说过了，但很受用。
何渊撇了一眼，见他是个明白人也不为难，只是沉闷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径直走出病房，武警们在这之后立即关上门，轻轻反锁上了。
姜灲见状也是侧躺在病床上，默不作声。
他是个成年人，有自己想法和主见，可这次似乎真的得站在旁边，忍耐什么都做不到的痛苦了。
两位好友，一个躺在ICU里生死看天，一个被变态杀人者抓着还不知生死。
真是非常混蛋。
这种时候怎么能心安理得被软禁呢？
真是开玩笑。
可……姜灲还真没有半点想要逃走的意思，他曾经成功过，不敢说下一次也会成功，至少他能有勇气。
站在旁人角度来说，他这完全是种混蛋行为，按剧情来说就该利用智慧逃出去，再杀了李浅给张怔、李永报仇。
快意恩仇，不过如此。
可姜灲真的不敢，躺在床上身体止不住的在发抖，那是恐惧和压抑，他在压抑自己想要逃出去的冲动，压抑住那种想要把李浅给切成几十块然后剁巴剁巴冲进下水道的冲动。
他得忍着，忍着！
承受着心里的自责，强忍着那种冲动。
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在重复着‘冷静’两个字，他开始能慢慢做到了，但代价是精神被逼到极限，牙齿紧咬到牙龈要崩坏喷出血液。
冷静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啊。
但姜灲不能冲动，他没有任何本事能给这场战斗带来转折，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医院内接受保护……或说软禁。
他早就该被软禁了，本来他的命运就该是如此。
姜灲重复着‘冷静’两个字似乎真的能冷静下来，那是种错觉，可正是这错觉在起保护作用，也在维持一件事正常运转。
若他不能冷静现在立刻逃出去，会造成的影响不算大但也不小。
国安六科无论与公与私都会去找他，那么就会造成影响和拖累，甚至落入李浅手中死亡，最后什么都捞不到，一切完败。
即使再退一万步，姜灲逃出去也什么都做不到，别说什么可以牺牲自己做诱饵的傻话，李浅只要发现了姜灲，那就有一百种方法能弄死他，完成那不知为何的目的。
因此，姜灲只能安静待着。
不去给别人添麻烦，是他能做到唯一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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