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当不上班后姜灲才发现，做一个自由职业者是多么爽，但他深深明白一个无业游民需要承担多大代价——不是谁都能做自由职业者，少部分人只是喜欢有自由没钱的落魄日子，以此为自嘲资本，真的。
姜灲从二楼下来，见到沐沐抱着机械猫猫蹲坐在沙发那一言不发，随着走到视野更开阔的地方，他才看到仓木西川坐在餐桌前喝酒，周江雪闷声往嘴里灌奶，看她那生气模样，颇有借奶消愁的意思。
察觉到气氛，姜灲小声向沐沐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了？”
“女人吵架都这样……”沐沐说得轻巧，可还是压低声音不让那两个女人察觉，“反正早上回来就这样，我也不想问太多，说起来给你介绍的事情有点消息了。”
姜灲望了那俩女人一眼，明显知道不对劲，他可不愿做和事佬被夹在中间做受气包，于是，坐到沐沐身边：“现在终于要谈正事了？我以为混吃等死的时间能长一些。”
沐沐含情脉脉看向姜灲：“如果……你愿意把脑子给我做研究，保养时间也可以更长一些。”
“我们来谈谈那件事吧。”姜灲一本正经道。
既然要谈正事了，那就得正经一些，因此沐沐带上姜灲来到了他的房间，关上门，开空调，开电脑，顺手点开了昨晚下载好的名字和车牌都不明的视频。
视频里首先出现了一个穿着OL服的性感女郎，她走到视频中心的宽大沙发上，那里坐着一个丑陋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有多丑陋呢？这么说吧，他的脸似乎曾被铁板烫过；性感女郎被中年男人抱起放在大腿上，而后中年男人才开始说话。
“我要招募一些海盗。”丑陋男人大笑起来，“我要找的那些人应该是没有良心没有道德，也没有底线的海盗，那些刚入行不久或者还妄想不会伤害无辜者的人若是看到这个视频，趁早删了，因为五秒后我会表演一段床戏，持续一分钟后再说正事，你们不想自卑吧。”
说完话过了五秒之后，这个丑陋男人事实上并没有开始表演任何不可描述行为，但在视频中他也沉默了一分钟，之后才开始说：“是不是很失望？嘿嘿嘿……我直接说吧，我想要一些人手，要求如之前所说的那样，至于要做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海盗都是做些什么的不用我多说一句，总之，能拿到视频的人都有联系到我的能力，如果联系不到我……那只能说在座的你是个垃圾，好了就这样。”
视频很短只有一分多钟，多出来的进度条全部是黑屏没有什么看头。
姜灲坐在一张椅子上，等视频结束后才问：“这个人是谁？貌似很嚣张啊。”
“一个不择手段的生意人。”沐沐开始复述自己知道的信息：“仅我知道的，这个人是白手起家，先玩了一套空手套白狼，再去银行借钱玩了一把杠杆收购，从此开始畅通无阻一往无前，然后就破产了。”
姜灲一愣，神情复杂道：“这结局劲有点大啊……”
“破产还算轻的呢。”沐沐开始得意炫耀自己的所知：“你看他那样子就知道破产并没有打击他的信心，也没有动摇根基什么的，你再去看看商业历史上多少人散尽家财妻离子散，到头来正常生活都过不上，我觉得最好的结局，就是在街边卖麻油鸡了。”
姜灲毕竟对商业一无所知，此时也是被沐沐哄得一愣一愣的：“原来是这样吗？那你是想让我去找这个人咯？”他顿了顿，再道：“他应该是要重新做生意吧，我什么都不懂，去了不是被骗？而且来钱速度太慢了吧。”
沐沐被问得没脾气，弱气道：“这个，内个……我觉得他是要去卖麻油鸡吧。”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于是立马改口：“但是不找上他问个清楚，谁知道具体要做什么呢，我可是从一个为称为‘位运算’的骇客手里弄到的视频。”
尽管名字听起来很熟悉，但姜灲完全没在意‘位运算’是谁，“试试啊，总觉得会被坑啊，就没有别的途径能快速弄到钱吗？”
“要不你给我做实验吧。”
“帮我联系这个丑男，快。”
沐沐一边小声哔哔一边开始了操作，他先是把进度条拉到黑屏部分然后暂停并截下一块黑屏，而后打开了图像处理软件，在进行了某种专业人士才能理解的操作之后，黑屏截图终于有了一点点图案浮现出来。
“你们玩图片的都是魔鬼吗？”姜灲见到这一幕吐槽道。
沐沐则解释道：“他的视频黑屏部分实际上是在录制一个黑色的屏幕，因此我只要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被录制的黑色屏幕反射出来的东西就会浮现，这是一个日本工作狂教我的，来由有点悲伤，因为他用这个方法发现同事背叛了自己的公司……”
“嗯，玩图片的都是魔鬼。”姜灲点点头：“当年污蔑林肯·巴罗斯的事情我以为是假的，但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真的能做到这种事，太恐怖了。”
“醒醒，现实里不可能让你纹身带地图进监狱的。”沐沐当即补刀说了一句话。
二人皆是笑了起来。
笑过后，姜灲说道：“先不去想你这查联系方式的方法能不能行，就算查到了你觉得这个人会做点什么？”他顿了顿，再道：“你说从位运算那里得到了视频，换言之，这个丑男不是G组织的人，那么会有很多人得到这个视频，同时他那个隐藏联系方式的方法看似是无厘头，但实际上是要寻找混迹这行多年的老油条或熟人，我突然前去肯定凶险多多。”
沐沐闻言道：“那你是打算放弃咯？”
“也不。”不料，姜灲如此说：“他要寻找一些老油条，还是在黑暗社会中寻找‘海盗’们，肯定会被警察盯着或者留意动向，那么隐藏联系方式的方法肯定每次都会变换，那么只有一些特别熟悉这个人的人才能知道联系方法，这证明他要做的事很大，大到一般犯罪者不敢接。”
“这样？你确定？”沐沐不敢确信这些推测是对的。
姜灲继续说道：“他说话时完全不像一个破产的人，反倒是一个即将大丰收的赢家，我不了解那些商人们是如何对待破产的，但一个破产的人不可能如此自信除非……他在谋划些什么，要做的事大到一般犯罪者不敢接，甚至不敢碰！”
一时间沐沐竟然不知如何接话，他在观察说话的姜灲时，莫名觉得自己在观察一个即将要暴起的、无法自控的狂徒，似乎这个人就是为了做这些事而生的一样。
“我们不用急着联系这个人。”姜灲忽然说道：“他要搞一件普通犯罪者不敢接的大事，那么只剩下老油条能选，但破产现状下有几个老油条敢陪他赌这一把呢？我不信这个人有队友，不然也不会招募海盗了，从这个行为来看也是一个独狼。
“即使这个人有后续计划能捞钱才会如此淡定，但肯定没告诉任何人不然也不用来招募人手，同时那些老油条应该不敢信这个人，如果真的信会在联系到时互相交流计划。”
说到这姜灲停下嘴，歇了会再道：“我现在就赌这个丑男不会告诉那些联系到他的老油条真实计划，那么，新手看不上，老油条又没法信任这个人，孤立无援之下他还会保持怎样的理智呢？”
“哼，老子就赌这个极限！”姜灲走到床边躺下，“逼到他计划的极限，逼到他心理的极限，逼到我自己的极限，如果我的分析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到了极限这个人只能和最后一个联系他的人达成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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