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机能提高人的办公效率，这点和电脑被开发出来的理由一样。
姜灲此时就在第二国度内，同时利用三个窗口观看新闻、资讯以及其他人的联系。
新闻，自然是报答了当前最热话题——机械义体相关事件。
他也在考虑某个问题。
为什么会暴露。
很快，新闻便给出了答案。
【据网络信息安全公司负责人表示，在公司内部系统发现了一个用于入侵窃取资料的后门，通过此，可以找到进行此次活动的骇客】
姜灲在虚拟空间中也不由大声喘气。
他缓缓抱头蹲下，喘息声越来越大，胸腔起伏剧烈。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妈的那个混蛋！
经由一段时间的熏陶和请教，姜灲从沐沐那里得知了不少关于骇客技术的基础中的基础，某些答案也得到解答，其中就包括‘留在系统的后门会不会被轻易发现’这个问题。
答案是会的……
不过那得要让公司技术人员针对系统进行一次大幅度的维修和检查，平日里公司内部的系统一般不会出问题，技术人员只会在出现问题时进行检修，要是没有也就负责检查，这些检查针对容易出现问题的部分以及重要部分，如果不是系统崩溃，通常不会进行大幅检查。
退其求次，骇客也不会轻易让自己留下的后门被发现，这可是拿到信息的重中之重，基本中的基本，要是连后门都被发现了，那就没什么好说了，去打游戏吧，偷东西不合适你，毕竟发现BUG然后利用要简单很多。
当然，只有这些信息还不足以进行推断。
姜灲经历了这些事情，他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伙，能存活到现在全靠牵线搭桥——避开所有危险部分，并引导那些更凶狠的家伙们互相撕咬，自己存活到最后。
他也更多是利用了‘人际关系’这四个字来行动，属于阴险中的阴险，要是正面刚打不过任何人。
推断理由是一次行动。
就是白衣壮汉要求变动行动目标，把行动目标转为网络信息安全公司的那次行动，助攻队成员们闹得太欢了，当然也是必须闹得欢才行，以至于让网络信息安全公司的系统进入了一次短暂的瘫痪。
正是这一次瘫痪，使得留下的后门暴露了。
姜灲现在回想才发现，正是那次行动之后大部分骇客们的信息暴露在警察系统中，从那之后开始，整件事的走向不再受到姜灲一个人的控制。
系统瘫痪导致后门信息暴露、骇客信息暴露在警察系统中，这两件事同时发生，随后穿插着花机关等人对斯文人的报复，而后是姜灲让网络水军抛出话题信息、左卫门进行的机械义体使用者死亡事件。
足足是忍了半个月之久！
姜灲不得不赞叹一声网络信息安全公司的领导人，对这件事压到极限后找到机会一口气爆发出来，或许他们是在看到机械义体使用者死亡事件后，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抓着一个关键信息，但不管如何，现在一切都爆开了，炸开了！
现在看来白衣壮汉那次举动是有意的！
他们早就策划好了此次行动！
姜灲抱头蹲下缓了好久才让自己挺过来，虚拟世界中本不该有的疲惫感也被模拟出来，使人不舒服。
但还有一个问题。
姜灲现在已经习惯会遇到这种局中局、计中计的情况了，如果他以后还会在这样的世界中生存，那必然会学会使用这种一环套一环的阴险计谋，不管天赋和才能如何，学习能力还是不错的。
“斯文禽兽一伙人，为何要在那时入侵警察系统？”
白色虚拟空间中只有姜灲一人，说话声也在系统模拟封闭环境下，回荡在整个空间中，回响好几次，他也没有得出答案。
那恐怕是只有斯文人一人才能回答的问题。
冷静下来，姜灲正要联系左卫门，确定自己会不会被作为弃子而抛弃背锅，就在这时，另一则新闻开始播放。
【警方目前已经初步掌握机械义体死亡案件的原因，侦破在望】
主持人念稿子。
绝望透过话语传递给犯罪者。
姜灲一时间接受了双重打击，摇摇头，不再陷入绝望。
“这次是左卫门么，他也暴露了啊，”姜灲呢喃道，与此同时他瞄到了视频里一闪而过的身影，于是立刻暂停、截图、放大一气呵成，但到最后更是个打击。
错不了！
截图中的人就是张怔！
那个牺牲自己拯救了姜灲却落个残疾的男人！
姜灲不由后退几步，脑子里不断闪过与张怔一起行动的片段，还有张怔躺在ICU病房中昏迷的模样。
曾经相信你是个好人的人，现在你却辜负了他的期望。
你成了他要抓捕的犯罪者。
你最终闹出了人命。
你最终还是辜负了一个曾经相信你绝对不是个犯罪者的人。
这是何等的绝望。
姜灲压不下心中那种掺杂着悔恨和埋怨的心情，他在心底小心翼翼做着无法成功的祈祷，祈祷这是一个假象，祈祷自己没有害死人，甚至在恶毒怨恨，怨恨那个人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怨恨为什么他没死去。
如果张怔死了，那我此时就不会见到他了，也不用为了这种事情而悔恨或者祈祷。
察觉到自己有如此恐怖想法的姜灲， 如一个孩子般蜷缩在虚拟空间内，悔恨、埋怨、恐惧、心虚、担心、期待，种种情绪汇聚成个超大旋涡，搅乱他脑子里每一个想法，他此时只想着要避开张怔，要避开张怔，绝对要避开这个人！
一分钟后，负面情绪消退许多。
作为前心理咨询师，姜灲对调节自我心理状态还是拥有很大信心的，所以在承受难以磨灭和忽视的情绪变换后，没多久就暂时性把那些情绪压下，决定先把眼前问题处理干净。
要是换做以前的那个姜灲，现在都还沉浸在情绪中不能自拔，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七个月时间他也成长不少了。
没等姜灲去联系左卫门，他到先联系过来了。
左卫门出现在姜灲的白色虚拟空间中，进来后一把抓着姜灲衣领大声质问：“你又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计划进行到一半却被警察发现，知道这件事的外人只有你！只有你！”
“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姜灲同样大声回敬：“别他妈抓着我问东问西，现在我就只知道，那个带金丝边眼镜的人有问题，很有可能是他暴露了我们的计划！别问我原因，现在只有一个推测，我也不敢确定！”
“哼！”
左卫门一把松开姜灲。
“完了，一切都完了，”左卫门在那来回走动，他停下脚步，看着姜灲大声骂道：“你就是个灾星！当初我就该劝黎先生不要答应把事情交给你来办，跟你合作的人都没一个好下场！”
姜灲不甘示弱反驳：“我当然都说过了，是你们执意要让我接手这件事，现在还要怪我吗？啊！我好心提醒你们不愿意听，管我屁事啊！”
极端时刻不能说本性外露，谁逼急了都会成他俩这模样，甚至有些人会做的更难看，现在没有互相扭打起来，已经是身为办事人最后的理性了。
“你们没有准备后补计划？”姜灲忽然问道：“黎先生一定有的吧，我不相信他什么准备都不做直接上，抛弃棋子逃跑那种不算，我指的是能够扭转局势，或者降低危险的计划。”
左卫门晃晃脑袋唉声叹气回答：“没有那种东西，根本不存在。别问为什么不准备，你看到事情顺利进行，同银行融资合同都谈一半之后，还要找别的银行融资的企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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