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灲点了根烟叼在嘴边，站在阳台那眺望远方，耳机与摆在旁边的手机连上线，周江雪凶巴巴的声音闯进耳朵里，略有点吵闹，但更多是熟悉。
“你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吧，”周江雪说道：“这几天我去看了看听风闻雨的运行状态，加了一组沐沐新写的程序，可能会有些变化，不用奇怪，这小子灵感来了什么都敢做。”
姜灲回话：“我懂，我懂，实验室里那颗脑子不就是？只是可惜了一个自卑又胆小的废材大学生，你说，那颗脑子不会还活着吧？这方面我不懂。”
“当然活着，要做实验得保证那颗脑子的活性，”周江雪回忆起当初沐沐提出要用脑子做实验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怀念，“只是现在没人管，估计也当做停止项目被取消，那颗脑子可能被销毁了。”
姜灲不由深吸一口烟，“你说，他还活着却只剩脑子，还能算是活着吗？”
“不算了，”周江雪非常直接的回答：“没个学科都有自己对于活着的定义，对我来说，那颗脑子只不过是被激活了需要部分和功能的器官而已，一个工具，那样可不是活着。”
姜灲不知道现在和周江雪闲聊的内容，是不是在生物研究者或医学生之间非常常见，总之很是怪异了，不过说得倒是非常自然，他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彻底疯了，脑中杏仁彻底腐烂，才会无感。
无感也是件好事，至少在现在的噩梦世界中需要保持。
“对了，小沐情况怎么样了？”姜灲询问道：“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在科研和骇客方面你们很厉害，但抹除痕迹和通过生活垃圾推测情况，我还是挺在行的。”
周江雪一愣：“你是跟踪狂变态吧。”
“当我是好啦，”姜灲吸了口烟把白雾吐出来：“你们之中是谁出事了吗？提一嘴吧，这无关钱权利害，仅仅是……熟人的问候。”
“哼！”
提到这件事周江雪气不打一处来，凶巴巴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小沐帮你拿情报，差点脑子烧坏了！幸好这么多年下来，深网并发症有了相应治疗手段，现在倒是不担心变成傻子，顶多不能长时间接触神经信息传输装置和虚拟机之类会影响到大脑和神经的机器！
“你给我向他道歉啊，混蛋！”
姜灲从话里听出来了不少信息，心生歉意，他心情非常不好，让周江雪带一个问候和道歉给张沐沐后挂断了电话。
姜灲转个身，伏在矮墙边抽烟。
他感觉胸口很闷。
究其原因无非是没法给任何人下定义。
坏人吗？好人吗？
姜灲自同这些犯罪者、阴谋家们搅合在一起闹事后，曾认定每个人都是坏的，坏透了，所有人都是黑的，只要有机会绝对会把身边人吃个一干二净，渣都不剩。
犯下罪行并不会和善良、重情义以及为他人付出冲突，倒不如说这种平日里绝不会出现的情况，在这些犯罪者之间，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好坏参半的玩意，除了人没别的咯。
姜灲按灭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走进室内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陷进沙发中瘫软下去。
素子被伍小玥和阿加塔夹在中间，由于多了个不认识的人她绷着脸不敢做表情，却被误认为是高冷大姐姐而更受到阿加塔崇拜，伍小玥则平白无故遭受白眼，阿加塔不断骚扰素子企图引起注意和表情变动。
仓木小姐姐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难得捧着本书在看，但若是仔细看封面会发现那是一本纯日语书，外皮做得非常精致，并且还是她不太可能去看的推理小说。
……
……
次日。
姜灲一行人搭乘飞机去日本，途中并未遇到任何破事，仿佛所有事情都以终结。
在路上仓木兴奋得说个不停，疯狂介绍日本的旅游区、风景名胜以及美食，她到底也算半个日本人，现在能回多年未见的家乡，心中十分高兴。
谁在回家时不会高兴呢？
反倒是姜灲从没有过出国经验，此行莫名紧张压不住，幸好没有晕机情况，加上仓木在旁边吵闹个不停，拉着他小声说话，想晕都没机会晕。
素子、伍小玥、阿加塔并排坐，阿加塔在闹小脾气，她嫉妒坐在素子旁边的不是她，但也在想着去到日本后该怎么找到父亲，或者会不会找到父亲？这些问题挤压在她小小的心中，乱糟糟，只能通过不断骚扰素子来排解。
飞机上是难得轻松的时刻，至少对姜灲来说，他一直不敢去想未来会发生些什么样的事，自己又会得知什么样恐怖的秘密，但现在非常让人放松，没有犯罪者、阴谋家以及杀手。
飞行时间很长，期间姜灲顶不住困意睡了一觉，等到醒来时已经到达东京的机场了。
跟着人流下飞机。
姜灲远远就看到机场口迎接者们举着大大的牌子，那上面写着各式各样的奇怪名字，其中一块牌子用中文写着阿加塔三个字，他见状走到阿加塔身边，提醒她看牌子。
“是爸爸吗？”阿加塔兴奋的同时也有疑问。
姜灲嘴在某些时候特别欠：“你去看看呗，可能是某些黑手党要把你给绑了，威胁你爸呢？”
阿加塔狠狠用下段踢给了姜灲一脚。
阿加塔急匆匆跑过去，似乎用英语聊了几句后确认成功，便向还没走到的几人招手。
等姜灲几人走过去，接待者中的一人走出来道：“谢谢您，能这么快把人送过来真是太好了。”他用蹩脚的中文说话，可能是担心别人听不懂，还故意放缓了说。
姜灲左看右看说道：“事情都弄完了，我就走了。”
“可能你暂时还走不了。”
十分熟悉的声音传入姜灲耳中，他心生疑惑，却又做不了任何反击，上飞机前电击器、麻药甚至是钢丝绳都被没带上，主要是担心会引起注意。
左卫门从接待者车中走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西装显得严肃而且冷酷：“你这次任务做得不错，但绝没有预料到，你除了运送阿加塔之外，还把自己送来日本。
“你，姜灲，也是一个被自己送来日本的货物！”
如同晴天霹雳般的真相被揭开，姜灲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真相，却也开始寻找逃跑路线：“开什么玩笑，让我把自己送来日本，又能做什么，我牵扯到的事情都结束了！”
“这你就要去见林乐姐才能知道，”左卫门耸耸肩：“你把你自己送来日本的事情都是林乐姐在策划。”他模仿着林乐的口吻：“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姜灲见周围有不少穿黑西装的暴徒们聚拢过来，心知逃跑已经不太可能，于是也没打算反抗，但还是看向了在旁边茫然的仓木：“是你吗？”
“诶，我？”仓木愣住，反应过来连忙辩解：“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姜灲叹口气，现在看谁都是二五仔：“没关系的不用辩解，我只是又变成了一个人而已，早就习惯了。”
左卫门扬扬手示意暴徒们不用动手：“你是一个理性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所以请吧，到了地方之后，什么都会知道。”他指着仓木道：“你也要去，他们不用。”
姜灲走进车里一言不发闭上眼睛。
仓木紧跟其后。
西装暴徒们都散开了，素子、伍小玥在原地还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遇上了非常危险的人，考虑到姜灲几人的安危，他们没敢报警或寻求中国大使馆的帮助。
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