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姜灲便选择了出院。
他深刻明白自己在不知情下陷入了一张大大的蜘蛛网，那张网不断收缩，挑战着他脆弱的神经，撕裂着现实平淡的生活，逼迫他做出某些选择。
敌人是谁还不可得知，或许会在以后出现吧。总的来说现在继续待在医院中是下下策，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出院可能也在未知敌人的计划中。这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他明白了这点，也依旧要出院。
因为，他知道对方算准了自己会在受到巨大议论时选择离开，可不是在意自己的面子，而是为了另一个人——老护士。
他是个见不得有人被自己牵连进某些事里的人，自己临近出院这几天闹的事，足够引发在医院中的某些闲人的讨论，那么老护士作为相识之人，必然也会受到一部分牵连。
若此时还不赶快离开，接下来所发生的，可能就不会是幻觉什么的事儿了。
这不是什么算计，单纯的玩人情世故。姜灲也不是忽然之间想通并得到这个结论的，他那日之后也听到了不少谣言，多是议论他的，但老护士也在其中，不过，万幸的是，老护士被议论的，只是姜灲在看到幻觉时提到她的名字，因此议论总的偏向于可怜一些。
收拾好了一切，姜灲朝医院外走去，但在经过护士站时，老护士向他搭了些话，嘱咐几句要好好休息之类的，随后也是没说什么。
不过做到这种程度就够了，姜灲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非要别人站在他这边，因此也是对这段时间的照顾道了几句谢谢，转身离开。
经过城市中的车水马龙，回家也是件快事。
这里是租的房，姜灲与房东谈了续租的事情，再去准备了一会，一个白天也就这样过去，他挺高兴自己住院这段时间没交租，房东也没把房子给租出去。
回家住了几日，那些幻觉并未出现。姜灲原以为会接着出现的，可现在似乎是对方消停了些，又或者是见他出院，觉得没意思了吧，作恶只有让人看到才觉得舒坦。
这几日他也没闲着，先是在网络上查询是否有相同事件，但没有得到有用的相同事件，就作罢；脑内植入芯片会导致人出现幻觉这种案例，他也去查了，但也没得到有用的信息。
甚至他还试着去查自己住的医院是否有鬼怪传说，很显然，不过是徒增笑柄，自己都在嘲笑自己了。
事情到了4月中旬才有了点起色。不，该说是有了点眉目吧，但可信度不高。姜灲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可这是他唯一能发现的相同例子了。
在网络上发布这件事的人，自称是一名女性，她说自己曾在医院遭遇过很恐怖的幻觉，而后出院就没有再次发生，本以为事情消停了，但这几日也又开始出现了。她去精神医院做过检查，又去检查过脑内芯片，得到的结果都是没有问题。
网民们大多把这当做故事看，跟帖留言说点什么污秽的话，也有人留言说自己有同样遭遇但自己是个外星人。很明显没人相信这种鬼话，不过是接着那名女性发帖在调侃罢了。
姜灲明白这种事是真的，可他不敢确认对方是否与自己又一样的症状，便私信说了点症状与事情起因，这两个点是他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也算不得靠谱。
女子在不久后私信回答了姜灲，说是症状与起因都大体相同，便想着是不是两人在现实见上一见，商量该怎么解决这种问题。
不过，这个决定被姜灲给推了。
他从马医生那件事中能看出，背后肯定有人在谋划什么。或许是针对他，或许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尽管也不知道能得到什么，但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网络上与那名女子保持着联络，姜灲也曾提言用虚拟现实装置在网络见上一面，可对方完全不答应，这就有点可疑之处了，但对方也给了自己使用虚拟现实装置就会看到幻觉的说辞，也不懂能不能当真。
时间逐步到了4月下旬。
姜灲这一个月都没遇到任何幻觉，那名女子在网络上也不曾过多与自己联系，只是每日都在自己空间内留言，这也能证明她暂时还没事。不过，以一个心理咨询师的角度来看，这名女子的空间留言可是在隐隐说明，她精神受到了极大伤害的。
正当姜灲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联系对方，给对方做个免费咨询时，对方反而先一步联系了他。
【救我，救救我！】
一条短促有力的网络私信，再次搅乱了姜灲的思绪。他在发现这条私信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让那个女人立刻报警，但久久没有得到回复，让他有点担心。
再过了一日，女子依旧没有音信，空间中的留言也没有按时更新。姜灲这时才意识到，女子是真的发生了某些意外的事情。
报警后，没过多久警察便来到了姜灲的住所。开了门，来这里的依旧是张队长与他带队的警员，总共两名男人，一名女人，但不是上一次见到的那几个。
“张，张队长……”姜灲见到此人也是感到尴尬，他让出个位置让警察进来，原本要说点客套话，但张队长则立刻让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姜灲应了一声，他打开电脑调出聊天记录：“额，张队还记得我在医院把幻觉当真的事吗？这个女人和我一样也遇到了幻觉。”滑动着鼠标，聊天记录一条条展现给几人看：“她的症状与我自己总结的几点都一样，不过，今天发生的事不是重点，因为她有一天没上线发言了，再加上给我发了这么一条奇怪的信息，我有点担心……”
说话间，那条求救信息也是放给了几人看。
张队长沉默了一会，才对那些警员说道：“蛮子，你把这些东西复刻一份带回警局里；仙玉，通知信息科那些人做好准备；雪儿，做个笔录口供。”
姜灲还没反应过来时，警员们已经开始了工作，像一台效率极高，起步飞快的高效率跑车，他弱弱的说：“这就……完了？”
“啊，对。”张队长回答：“没什么复杂流程，因为你这里不算重要的。”他顿了顿再说：“明天就能知道这个女人住在哪里，你也得一起去，如果又是闹剧一场，这次我可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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