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灲对阴谋诡计和事态发展一向很敏感，所以在看到那个新闻之后不由担忧起来，但他并不了解骇客们的行动会有怎样情况，所以没法做出准确判断，此时，作为助攻队成员的白衣壮汉离开，前往了主攻队，更是让他心里没底。
幸运的是，在几分钟后沈文来了消息。
“都没事，这简直是贝爷去荒野求生一样。”沈文说道，他还顺便开了个小玩笑。
姜灲松了一口气，“那就都回来吧，我想主攻队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
看来整件事是稳了。
助攻队此次行动本就是骚扰为主，给主攻队制造机会，纠缠是他们的主要目标，而他们，也很好完成了任务。网络信息安全公司几乎是全部注意到这边，无暇关照庐州信息部门，不仅关照不了，庐州信息部门甚至还要注意他们这边，因为两者的敌人是用一伙人，这是在之前发生事情后确认了的。
这一次能成功，算是打了个空子。
助攻队全员撤退之后，也会扫除留下的痕迹，由那60人的后援队负责，他们几乎是人数最多的队伍，尽管不用冲上前线，危险和压力不会大，但责任重，找出漏洞、制作有效病毒程序、扫除遗留痕迹以及对资料进行分析，很多责任都在他们身上。
姜灲关闭了三个窗口，调出听风闻雨的功能窗口，周江雪教过他听风闻雨的功能窗口欧，每一个显示的参数代表了什么，不同参数显示着什么情况，他认真听也做了些实验。
发现，尽管听风闻雨的结果正确率虽然只有百分之80，可它收集的参数能够信任，还挺细致，这有点像是一个程序版的读心术机，然而听风闻雨只能运用在网络中，局限性很大。
同时它也只是收集了，人在网络中的行为做参数，所以即使是判断一个人的内心和行为，也是基于网络来定，给女孩们做防狼程序绰绰有余，可一旦深入使用，那也只是变成一个没用的信息收集器。
姜灲把这些想法记下来，准备等有空了拿给周江雪，这些实验报告都是挺有用的，一份细致又准确的报告，能省略很多改进时间，增加工作效率。
正在他码字做记录时，一个人闯进来了，这个人是沐沐，他正一脸慌张模样，见到姜灲后立马说道：“叫人！把后援队那些人全部叫出来！”
“别急，发生什么了？”姜灲一边问，一边停下码字，开始联系后援队的全部人员。
“还要叫上助攻队的人！”沐沐还来不及回答问题，“全部上线！”
见他这幅模样，姜灲也不好问。
忙了几分钟后，二人进入了另一个虚拟空间，在那里，后援队和助攻队的人都集合到位了，沐沐见状便联系了其余人，接着，主攻队的人也来了一部分。
“大家安静，听我说。”沐沐强压慌张，慢而稳定的说道：“主攻队有一部分人的虚拟角色信息暴露了，庐州警察系统内的人已经知晓了那些人虚拟机的位置和型号，确定了虚拟角色信息，他们全都暴露了！”
被召集来的人没出声音，许久后才有一个人说道：“然后呢？”
“然后？救人啊！”沐沐大声道。
那人摆头，不屑的挥挥手，“切……我以为什么事，只不过是有些人暴露信息而已，敢做这件事就要承担风险，没人会去救别人，这是我们一开始就默认的事情。”
沐沐一愣，才想起此事，当下气得说不出话，但也没有资格去怨恨说这种话的人，因为一开始真的默认了此事，谁出事都不会去救人，自己承担风险。
个体的自私在此刻体现出来。
犯罪者终究是一些冷血无情的人，更何况这是个为了利益而聚集在一团的犯罪者们，毫无情义可言是常态，他们是绝对自私的、利己的甚至是说的非常好听的——独善其身。
宏观来说，其实并没错，谁都会这么做也该有这个想法，不帮忙就和公交车让座一样，是情分的事，不是本分，虽然把一群犯罪者的事用让座来比喻似乎有点过分，但不是这样吗？
犯罪者也不过是把利己、自私等特性搬到明面上展现给其他人看的一种人，赤裸裸为了自己而去不择手段得到想要的，然后，能拿到就拿到，拿不到或是死了，那也就这样，说不了半句怨言，锅自己背。
唔……但也不要觉得犯罪者就是好的。上述那段话是在另一个层面上看犯罪者们，不要被蛊惑了认为犯罪者没有错，然后大大咧咧说错的是人的天性。犯罪行为是错误的，犯罪者展现的人性是中立的，要分清楚这俩玩意，不然犯罪心理学老师和警察，估计会气的掉头发。
姜灲瞄了一眼失落的沐沐，又扫了一眼集中起来的人，他不由轻叹一声，走出来冲要走的那个人喊了句：“等等，我有点事情，不得不告诉你们了。别走，说的就是你，牛粪头！”
人群中，那个牛粪头停下脚步，扭头阴阳怪气“哈”了一声，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你是想打架吗？”
“比起打架我觉得钱比较重要。”
姜灲嘴角勾起一个莫名让人不舒服的笑容，走进人群给他让出的路，直面那个看上去非常不好惹的牛粪脑袋，笑了几声，开口就是一个群嘲：“你们都是聪明的骇客，我说的没错吧？但却看不清局势，打算就这样放过一个机会吗？
“那个白衣服的壮汉应该都跟你们联系过了，这才有了刚才助攻队转变作战计划，去袭击网络信息安全公司的事情，换言之，你们都知道主攻队这一次的任务，是要去进攻庐州信息部门，以此拿到防护模块的资料。
“在场有几人知道那件事呢？机械义体的源代码现在被新型防护模块保护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吧。算了，这点不重要，问题在于那些暴露了信息的人，他们应该拿到了防护模块资料……我说这些你们应该懂了吧。”
人群中传出了一些细小声音，但更多是在几人成团的小组交流，这种交流很隐秘，也并不会暴露让别人察觉，但姜灲预测到了这个结果，他懂得，他懂得这些骇客犯罪者。
“你怎么知道那件事。”人群中有人质问，“防护模块的事，告诉你一个完全不懂骇客技术的人干嘛？”
姜灲反喷一句：“你傻吗？就因为我什么都不懂，才能说啊！”
那人被噎住说不出话。
“我是不懂骇客技术的一个人。”姜灲说道：“但我明白那份资料的价值，有了那份资料可以说能直接接触到了机械义体的源代码，你们可别忘了，黎先生召集我们，需求的是什么？正是那个源代码！
“你们都是聪明人，也明白源代码的价值，黎先生志在必得的东西如果被在场任何人握在手中，必然可以做些事情，这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作为骇客，你们都懂。
“你们是骇客，难不成害怕黎先生会应你提出要求而在现实杀了你们吗？呵呵，你们的手段颇多，难不成连一个威胁都做不到吗？如果给我这么多手段，我现在多能敲诈他一个亿了！”
一大段话下来，骇客们都明白了许多，他们不是智障，都听得懂姜灲说的那些话代表什么意思，同样也负担着许多危险，但也有很多好处，作为骇客，还是在黑暗社会中的骇客，他们都知道该如何活用手里的资源，得到最大利益。
骇客们纷纷看向那个站在最中央的男人。
他嘴角勾勒出一个让人觉得并不那么好看的笑容，黑发披散在肩膀，瘦长身体并没有什么力量，但给人一种，非常想要虐待他、推到他、爱抚他的感觉，似乎只要这样做，就可以见识到黑暗的本质，也能融入黑暗中。
他似乎，有一种能诱发出人疯狂和黑暗面的气质。
爱抚他……
折磨他……
虐杀他……
在场其余人都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他们一边想要大笑狂笑，一边决定要去找到那些主攻队的骇客，并从那些倒霉的家伙们身上得到防护模块的资料。
尽管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资料会在那些人身上，但是管他呢！
自己现在只想要出去，找点事做，毁灭点什么。
释放脑海里疯狂想法和破坏欲！
骇客们纷纷离开了，并决定去了解一下姜灲的过往经历，想要了解他更多。
见到骇客们都离开，现场只剩下沐沐一个人，姜灲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这番话说完，只会有一部分骇客前去寻找那些人呢，但没想到，效果那么好。
不过，有了这么多人，那些暴露了信息的骇客们也懂得该怎么利用了吧，姜灲想到，他觉得主攻队暴露了信息的骇客们，要还是不懂如何利用同行逃跑，那活该被抓。
“人都走了，你可以……”
姜灲话才说了一半，转个身的功夫，沐沐便是冲过来扑上去，一拳一拳砸在姜灲身上，只要是属于姜灲身体的部分，他都在用力攻击着，从沐沐的笑容上可以知道，这不是在生气，而是在兴奋。
“卧槽，你干嘛？！”
姜灲连忙推开沐沐，连滚带爬躲了好远。
沐沐深吸几口气，擦掉了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抱歉，我刚才就是特别想冲过去用力打你，这冲动抑制不住，十分抱歉……谢谢你做的那些事。”
“所以为什么要打我啊？”姜灲哭笑不得，“难不成，你发现我偷偷把你小饼干吃了？”
沐沐摇摇头，把杂乱想法甩出去，这才说道：“你刚才那样做是在骗人吧，居然成功了，明明你都不确定资料在谁手上，还真是说谎面不改色……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说谎？”
“花机关的信息暴露了吧。”姜灲躺在虚拟空间中，“我一看就知道暴露的人员中，有一个是花机关，他不是你朋友么，我也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但他因我而死。”
“是吗……”沐沐走到姜灲身边躺下。
姜灲轻笑几声：“是啊，明明应该死的人是我才对，行了，你不用可怜我，我不需要别人可怜。”他顿了顿，再道：“我知道朋友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你给我住的地方，也给吃的食物，还帮我找了这样一份能发挥能力的事赚钱，我帮你是应该的。”
沐沐听到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道：“你……很冷血啊，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你才会帮忙，才会做这些……我们没有友谊吗？”
姜灲也转过身，不让沐沐看到自己的表情：“抱歉，我就是一个很冷血的人，你那些友谊啊，感情啊，全部都不存在，我会帮你这么多，只是单纯的报恩和交易哦，不然你以为，谁会才认识不久，一无所知的就会关系那么亲啊。”
“说的也是啊……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沐沐看不到姜灲的表情，但他却笑着说出了这番话，“对了，顺带一说，防护模式资料在我身上。”
“还有啊……谢谢你帮我召集了那么多人帮忙，真的很感谢你。”
姜灲听完这句话，他转过身发现沐沐已经离开了，见人离开，不由自主轻叹一声，闭上双眼躺在虚拟空间中。
这个世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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