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回来了。”
“嗯……”
拖拽疲惫的身体，何渊推开自家门进去，先是换了一身轻松便服，再是走进卫生间，摘掉眼镜洗把脸，水流哗啦啦作响，与屋内持续多日的寂静形成强烈反差，这种反差，直到另一个人出现并被迫入住才稍稍减缓。
何渊没抹掉脸上水珠直接戴上眼镜走出来，姜灲在客厅那儿冲他露出个阳光般的笑容，只是，一副明晃晃泛着刺眼亮光的手铐，显得格格不入。
姜灲被拷在墙壁上一处外露的暖气管道上，这房子本来就就是临时居住用，有老旧的暖气管道存在，不足为奇，只不过用来铐人算是开发了第二用途。
“诶诶，事情谈的怎么样？”姜灲直接询问，“看你一脸紧绷模样，是不是谈崩了？”
何渊靠在沙发上让自己陷进去：“咿呀……谈崩？不存在的，但也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总之，最后还是要靠自己。”
“那你准备把我软禁多久？”
“哈？说什么呢，我不知道。”
姜灲故意模仿着何渊的语气：“我不敢相信一句话要重复第二遍！”他恶作剧般吐出半截舌头，“你这可算是窝藏罪犯的罪行，顺便还得算上私自囚禁、绑架、恶意扣留等等一系列侵犯他人人身自由权力的违法行为。”
何渊没功夫陪他瞎胡闹扯淡，一句话也没说，但显然这么做的作用不大，姜灲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起码一分钟，最终惹到何渊忍不住才睁开眼，给他一击弹脑门。
“别废话。”何渊终于开始回应，“我要是想的话，作为一个罪犯你现在已经被送进去，没有一丁点能够反过来指责我囚禁、窝藏的机会，或许会有上诉机会，但也只会与你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有关，懂么。”
姜灲笑了笑：“我懂，我懂，公报私仇的近义词……”
自此，他终于闭上了嘴。
可没多久姜灲又一次张开了嘴：“你有点什么计划呢？说来听听，我被关在这快烦死了，整天没事干，还得担忧下一秒你是不是带着警察闯进来，我含冤入狱，成为一方枯骨，等着某个警界新星良心发现给我翻案，顺便再一次吹捧司法制度的完善和严谨，法网恢恢什么的……”
“你这说的是哪本小说的剧情啊？”何渊想起自己曾经半夜两点窝在被子里偷看小说的事，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姜灲这时反而没有扯淡，“既然你来精神了，我可以问点问题了吗？”他观察着何渊脸上表情从淡定转变为惊愕感到莫名喜悦，“你是去找另一个，国安六科的成员了吧，这并不难猜到，只要从你的生活状态就能发现此时的你并非在工作岗位上费心费力，那么指挥权也不在你手里，而后你又提过两派能合作，最终结果即可得出。”
何渊也算是服了姜灲死缠烂打的性子，反正他性子被调出来也压不下去，于是开口道：“我去找了，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反正也没戏。”姜灲毫不在意吐槽了何渊的行动，并说道：“从你进来疲惫的去洗把脸还躺在沙发上放松身体与精神，我就知道这件事没戏，不然你也不会在下午三点回来，平时你都是等我在七点饿个半死才回来的，还只会买楼下最便宜的那家牛腩面！超难吃的好不好！请尊重我的身份，我是一个犯罪者，不是一个被饲养的宠物啊喂！”
何渊转过脸，非常没礼貌笑起来，尽管没发出声音但抽动的肩膀无意透露了很多信息，等他笑够了才转过脸来：“爱吃不吃……那你主动提这件事，是有了什么想法，或者计划？”
姜灲觉得情绪调动玩的差不多了，这才真的开始说正事：“也不算是什么计划啦，非要说的话，不如说这是一个成功率很低的行动，哎呀，我知道你从不相信我说的一切，想要验证包不奎的死是否是冯宝儿所为。
“但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法对吧，可是我有啊，作为一个曾经与冯宝儿进行合作坑了不少人的我，是有资格联系到冯宝儿的，只要你让我联系到她，最好是见面，我就可以帮你录下一段关于和她谈论包不奎之死的录音，你可以以此作为证据，击溃她。”
何渊听着姜灲轻描淡写讲述整个行动计划，陷入了沉思，许久后才开口道：“你这个计划……非常莽啊，但说不定非常有用，或许真的可以帮到我。”
“至少在引导人说话这一方面，我是有信心的。”姜灲一边笑一边说出了令不少人感到厌恶的自身能力，“如果你相信我，就让我与她见一面吧，不出意外，我能帮你弄来一份录音。”
何渊垂下眼皮：“真是个可怕的能力。”
“现在不比以前了。”姜灲又开始侃大山，“要换民国时期或者特务时期，我这张嘴要是能引导别人说出话来，那得多少人日夜惦记着我，恨不得我哪天暴毙在家里。”
何渊晃头，“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想必不可能白白帮我弄一份录音来，是想要我最后站在你那一边给你的爆炸案洗白，或是当做无事发生送你离开，你不会真的要去叙利亚吧？”
“当然不，我嫌命长啊？”姜灲不要脸打破了以前说过的话，“我也没有那么天真让你给我的爆炸案洗白，先不说你在国安六科的权限职务，单单是爆炸案本身就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洗白。
“我帮你拿到直接证据，你帮助我解开爆炸案的谜团，这是一笔非常公平的交易，甚至你还可以在厌烦的时候直接把我交出去，这些我都可以接受，怎么样？这笔交易你可是占尽好处，不答应吗？
“冯宝儿的运输线在这段时间内就会开始建立，如果错过了她亲自来伯北视察的机会，那要是想再一次见到她，可就难上加难咯，哈哈哈哈。”
听着这一句句话，何渊有种欺诈商人忽悠自己买劣等减肥药的感觉，没办法，姜灲说的每一句都太直入人心，想要不怀疑点什么都太困难，除非去骗幼儿园小孩的糖咯。
思来想去何渊还是决定答应这笔交易，他看着正满脸高兴的姜灲不禁为自己是否上当受骗而感到担忧。
可是，也没有退路了不是么。
如同上一次那样，没有任何退路了！
“哦，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何渊叫住了正在高兴的姜灲，“楼下那家牛腩面真的很难吃吗？我觉得还可以吧，话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楼下买的？”
姜灲一脸懵逼，不禁张口就是吐槽：“你是吃黑暗料理长大的吧，难怪矮成什么样……”他瞄见何渊一副生气模样，于是转移话题，“你带我回来时虽然蒙着脑袋，但我能问道牛腩气味，而在你家，我每天都能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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