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冯宝儿和冯青同时望过去，只见一个浑身湿哒哒的青年走进来，那头黑发粘吧啦紧贴皮肤，他顶着两名美丽女人的视线反手关门，走进卫生间：“你们这有没有多的毛巾借我用，不行给包纸巾也可以。”
“你来了啊……姜灲。”冯宝儿淡淡道，面无表情。
姜灲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沓厚厚纸巾，就在即将要搭在脑袋上玩一把怒搓狗头前，冯青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轻摇头，拿走了他手上那沓纸巾，换成了干毛巾。
“见到我没有要说的话？”姜灲一边擦掉水一边问。
冯青一脸懵逼看向冯宝儿，后者淡然开口：“姐你先出去吧，我和他有一些话要说，抱歉，这些事你还不能知道，等时机成熟我会全部告诉你。”
“可是……好吧。”冯青不喜欢被妹妹瞒着的感觉，可还是很尊重她的退离病房，临走前还用力记住了姜灲的长相，做好了任何情况下先记住有嫌疑的人的准备，妹控到如此地步，真是一家人。
待人离去，话匣子才打开。
姜灲拉椅子做靠在墙边瞄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冯宝儿，嘴角扯开苦笑，整个人塌陷下去，尽显颓废枉然，“真好啊，你有一个关心自己的姐姐，也有很多家人陪伴你，真是太好了啊，退出G组织回到正常生活去吧，你还年轻，还可以回头。”
“说什么呢？”冯宝儿发问。
姜灲翻个白眼以示对冯宝儿装傻行为的吐槽：“字面意思，你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脱离这一切，脱离这个会害死不少人的圈子，冯家生意的主业虽然倒了，可也没到毁灭地步，再努力一把还能翻身，至少也能安然过个日子。”
一大段说出来，却是引起冯宝儿发笑，她笑着笑着咳嗽起来，不得不停下顺气，“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好笑，你有资格说这些，还是说你在劝人回头是岸？你觉得我们有几个人，能回头！”她最后那句话是压抑着激动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姜灲被最后那句发自内心的问句给难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只得摇头晃脑：“你不懂，你真的不懂，现在还有一个机会……你真的可以回头。”
“你不要再说笑话了，我才动手术线都没拆。”冯宝儿用一个冷笑话委婉回绝这个对话，“你可能不知道，被车撞的一瞬间会有种灵魂也撞脱离身体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我这样的人也会有灵魂。”
听出了话外音，姜灲也不打算继续把话题进行下去，他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别人怎么选是别人的事，与他无关：“那我们换一个话题吧，那个姜灲已经死了，怎么死的你别管，总之是已经死了，时间也就五六分钟前，现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一个姜灲。”
“真的有第二个姜灲？！”冯宝儿震惊不已，一副遗憾模样：“可惜我住院了，不能亲眼看一看长得一摸一样的人是什么感觉，那感觉一定很震撼。”
姜灲又一次翻白眼以示自己内心，也不期待别人能体会自己的恐惧，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索性他闭口不言，一副你不问我我就不搭理你的模样。
冯宝儿此时问道：“那你打算对我家被毁掉的生意承担责任？不然你来这里干嘛，可别说是来躲雨顺便借毛巾。”
“我和你的合作，结束吧。”姜灲淡淡说出一句话，顺带观察了冯宝儿听到后的反应，在发现什么也看不出来时继续说道：“我之前曾说过要借助你的势力杀了林乐，现在我想放弃这件事。”
“为什么？”冯宝儿阴沉着脸问。
姜灲早已预料到经过一系列事变后的冯宝儿不会如此轻易抛弃这个合作，如果时间向后推迟到冯家事变前提出这件事，那么冯宝儿铁定会立刻答应，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我获得了另一个姜灲对林乐的‘爱情’方面的记忆，很有可能在以后任何一个时间点上不慎爆发。
“假设那个时候整个计划处在关键时期或后期，我的记忆一旦爆发出来，会直接导致对整个计划的操盘和方向产生影响，甚至会导致崩盘，那是毁灭性的结果，我不能接受。”
冯宝儿松了一口气笑答：“我以为你忽然说自己爱上了她，不敢下手了，如果是那样我可能会先把你做掉。”她毫无自觉说着令人恐慌的话语，“这也没什么吧，我来对整个计划进行操盘就行了，只不过是我们上一次合作的关系逆转而已。”
“就知道你会说这件事。”姜灲觉得是时候说一点狠话吓唬人了，“你觉得你自己真的有能力可以做好这件事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只是三言两语便把你逼成这幅模样，面对另一个人的政权和商业攻击完全没有反手之力只能静待等死，甚至被人放弃也是因为毫无价值，这样的你能完成对林乐的复仇，而且你也没有要复仇的情况吧。”
大段话语一股脑砸向冯宝儿让她头晕目眩，“你等等，等我缓缓再说。”她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我承认自己这一次表现非常差劲，但也不用说那么绝对吧。”
“那你大可以自己去试试水复仇。”姜灲毫不留情说出了这样的话，“我单方面退出这一次合作，至少在这一次事情结束之后，我应该能有一个机会脱离这些事情，你可以认为我怂了也好，被那些记忆影响而失去斗志也罢，等把何渊那里的事情处理好，我就能做出一个选择了。”
冯宝儿一愣好久才缓过来：“你的意思是你要放弃复仇？我类个去，你在开玩笑的吧，就这么把你朋友的死放弃了，就这么忽视了她把你的正常生活搞到混乱不堪，你全都忘了？”
“不是忘记了，而是已经不在意了。”姜灲更是爆出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说法，“你以为假姜灲的行为是干嘛，他是要毁掉我能向林乐复仇的可能性，尽管他死了可目的也达到了。
“这个社会里我是属于安心过小日子的人，自己没有任何实力，也没有任何靠山能用，本来要傍上的一个都被毁了我还能做什么呢？仔细想想就知道，我已经没有做到复仇的可能了，只要以后不再出现任何麻烦事，我就安心了……势力真的很重要。”
冯宝儿有点难以接受这个说话，作为一个看着姜灲从普通废材青年变成一个因好友死亡而疯狂的青年的人，他这番话最让她感到触动和不爽，“你这叫什么事啊，说不干就不干，不敢做就直说！省的我听着浪费时间！”
“那你就当我是这样吧，已经无所谓了。”姜灲面露苦笑，“我一开始也说过，我注重友情但也不能任意妄为，我可以选择为了友情而去复仇，但也可以选择不去吧，我应该有这个权力的。
“本来我就不是那样的人啊，一切都是被逼无奈之举，如果给我重新回到在你面前做选择的那一刻，我一定会选择回到医院安心躺着，而不是自己出来搞事情，你无法理解这个想法的，永远不可能。”
冯宝儿藐视的看着姜灲，轻蔑道：“对，我永远不可能理解你这个废材的想法，也不打算去理解这些，我已经因你而进入这个地狱，那就让我自己离开和终结，你要离开，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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