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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电影，在电脑屏幕内不紧不慢播放着。
内容很黑暗也很深刻，更是非常透彻点出某些现象，电影讲述了在一个小村子中受人歧视的精神病，如何变成真正的精神病，并最终死亡的故事。
姜灲觉得自己就是电影里的主人公，他此时一直在臆想自己并非活在现实中，而是待在林乐那个疯女人制作的虚拟世界中，不断被戏耍，不断被她观察着，直到的变成精神病，然后死去。
没有悲壮，没有大场面，屁都不会放一个。
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可有时候姜灲也会相信这里是真实世界，他在这里喝着水，吃着饭，睡着觉，坐着梦，聊着天，交朋友。
一切都那么真实，同样也那么虚幻。
要不是拿不到枪的话，他早就打算在脑袋上来一发，开个花了。
要么博得林乐一笑，要么死的不能再死。
某种意义上，林乐凭一己之力，彻底把姜灲囚禁在她的陷阱中，成为私人玩物，失去反抗能力。
并且，陷入精神囚笼中的姜灲，只有在看到林乐时才会有一丝实感，他承认，自己已经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这是不可避免的，正如龙耳梦对林乐的描述那样，这个女人能轻易勾起人的欲望。
而现在，姜灲要在这句后面再加一句。
这个女人能轻易勾起人的欲望，也能令人陷入疯狂，她美丽，却又令人感到窒息。
噩梦般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姜灲好歹也是个能力不错的心理咨询师，他自我调节能力还不错，一天24小时，他能保持理性很长一段时间，只有在睡眠时会陷入噩梦中，同时这也让他精神很不好。
胡子拉渣，脸型消瘦。
姜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个自嘲，他嘲笑自己不敢相信这是现实，也嘲笑自己能力不足被人逼到这种程度。
手机放在床上响起，铃声催促着他快点接通，姜灲慢步走过去拿起接通，听了几声后他不断点头，等挂断电话，换上身衣服，就立刻出门。
十几分钟后，一间披萨店内。
姜灲跨步走进去，一眼看到张怔坐在最里面，此时在点餐，他快步走过去，顺便说到：“蘑菇烤肉披萨，我要一份。”
待服务员离开，姜灲接着说：“谢了，麻烦你帮我收集这些。”
“不用，其实也不麻烦。”张怔沉声说道：“这些信息是国安六科的人收集的，我只是用关系拿到手。”他顿了顿小声说：“这里面的东西我看过一遍了，所以你可以说，你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吗？”
一开始拜托这件事时，姜灲交代过让张怔不能看，他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没脾气，人家看都看了，你还能怎么样？拿他的脑子去喂鱼吗？
于是，姜灲应了一声，拿过信息便开始翻阅。
这些信息打印成纸质资料，上面写着关于姜灲曾经居住的医院，龙耳梦居住的医院，只要是牵扯到幻觉的病人，并符合几个要素（姜灲曾给龙耳梦的提的几个点）就会被收集信息。
姜灲只看了与自己有关的部分，他注意到在自己离开医院之后老护士死讯立刻出现，马医生也被人发现失踪，甚至是医院内部很多护士都对自己这里曾入住一个叫‘姜灲’的病人毫无印象。
这些只对姜灲构建对自己现在身处的世界的信任有作用，他仔细看完关于自己的部分，粗略看了其他人的部分，但让他意外的是，信息中没有关于宝儿、韦运算、李浅、王子蛮的部分，这是在说明什么吗？
不，应该是国安六科没有注意到吧。
看信息的期间，两人点耳朵披萨也被送上来，张怔拿起一块边咬边说：“我去问要这些信息时，本来以为很机密很难得到，可对方一听到你的名字，再过了几分钟，直接送到了我手上，貌似都没有经过领导允许，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复制了一份出来，你手里这份就是复制的。”
姜灲放下手里那叠纸，拿起一块蘑菇披萨边咬边说：“唔，我前段时间不是向你说了一个故事吗？其实，那个故事主人公就是我，三天时间，被拉长成5天在虚拟世界中。”
“国安六科那些人会直接把信息给你，应该是知道我与林乐有牵连才会这样，想用我钓鱼？反正我也不懂那些大佬的想法。”
张怔白了他一眼，做了这个毁灭形象的动作后说：“你想太多了，怎么可能呢？”
“哈哈，说的也是。”姜灲大笑起来：“我这纯粹是庸人自扰，自娱自乐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从天南说到地北，互相纠正对方对自己职业的错误印象，说着工作的趣事和不快，直到披萨吃完才各回各家，不过，姜灲在离开时没注意到，张怔现在开的车不是他自己那辆黑色路虎，而是国安六科成员出勤标配车。
姜灲慢步在阳光下，他觉得自己确实挺庸人自扰的，假设他不去调查这些，而是选择盲目相信一切活下去，是否更轻松一些？反正，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精神受到冲击，连带身体都变样了。
可，姜灲不是这样的人。
假设真的是，三年前也不会愤而离职了，后来这些随性性格完全是为了向生活妥协而做出的改变。
他没有变，且还在慢慢恢复成三年前的自己，并在此基础上做出改变。
这是个全新的姜灲，从噩梦中脱身，并发生了改变，而不是变成从前，他是在向前走，不是在向后退。
所以，这种调查会继续下去，不断构建内心，直到他彻底能够相信这个世界为止，是否有着尽头呢？这种调查，可能是没有的，他不去相信世界，不去承认真实性，那就不会有尽头。
姜灲漫步在回家路上，他看着那些熟悉的东西，心中陌生感和熟悉感交织在一起，令人分不开，也令人恐惧。
自己今后是否会继续这样下去呢？
身处在这个世界，我真的要去信任它的真实性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