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后。
从虚拟中回到现实，姜灲一直有着某种不实感，看啥都是假的，这有点精神分裂倾向，但也不那么严重，程度嘛，也就是吃了一小口叉牙鲷吧。
为了验证自个脑袋没毛病，他用折刀在手臂上划了好几道血痕，伤痛与血液传入大脑神经突触得到反馈的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脑袋有毛病了。
痛苦是现实才有的玩意，验证了真伪，姜灲给自己心理暗示以及调整精神状态的信心和底气更充足，不会去质疑自己了。
现在假期还没结束，自然是得享受享受。
联系上李永，哥俩组队出门刷街，此处刷街并非嘻哈青年们拿着滑板撩妹，正确解释是胡吃海塞，别担心胃与身材，单身男人从来不畏惧，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放在箱子底的健身房会员卡么。
一路上这哥俩都在互相吐槽对方，可渐渐的，姜灲开始向李永道出这几天在虚拟世界中的种种遭遇，当然是经过润色修饰的，变成了故事和噩梦，故事主人公也变成了‘我的一个熟人’，这种破套路在十年前流行，到现在还是有人用。
李永肯定能懂这个套路，两人相识有几年，作为时常待在一起的单身汉，对方一些想法和习惯都是懂的，不懂也不行，谁让对方是自己的朋友呢？
“说完了？”李永吸了一口可乐道。
姜灲捏起一根薯条，沾点番茄酱塞进嘴里：“未完待续。”
这种抬杠是哥俩间的日常，也没啥的，只是会让两个大男人变成小孩在互相怄气。
李永看了一眼姜灲手上缠着的绷带，白纱布上渗透着血迹与药水，很显然伤的不轻，他本来想要问伤哪来的，可听完这段经过修饰润色的‘故事’之后决定不问了。
要说他就会说，多问问不出，李永和姜灲一直在默默遵守这个规则，给予对方朋友之间最大的尊重和宽容，除非是真的很严重，不然不会多问半句。
这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安慰。
姜灲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本来不会去推测朋友心理活动，可这段时间遇到了糟心事，精神紧绷之下，也是暗自违背了自个想法，罪恶感在心中蔓延，可他非常需要安全感，真的非常需要。
沉默忽然降临，打破沉默也很快出现。
姜灲拿起可乐喝了一大口，等全部咽下去才小声说：“我说，假如真的会有超出常识的事情发生在现实，那种时候我该怎么做才好？”
“嗯？你说啥？太小声我没听到。”李永疑惑着询问。
“什么都没说！”姜灲耳尖泛红说道。
李永一脸懵逼看着姜灲，他托着下巴使劲想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对吗？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于是，他就把这个反应归根于男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反应里。
正如女人逛街买东西很快乐那样，男人逛街吃东西吹牛也很快乐，而快乐时光总是很短暂，姜灲和李永一边互相吐槽，一边挥手告别并回家了。
但，姜灲并没有回家。
他是个懂得该如何调节心理状态的人，与李永出去玩就是为了释放压力，现在该做正事了。
姜灲找了个安静茶馆坐下，先是给张怔拨一通电话，发现被接通之后是本人就聊几句，挂断之后，他拿出一本事先买好的笔记本，写下张怔的名字，并打上勾。
随后是逛新闻网站，翻阅一个月内的新闻，只要是与任何爆炸案、机器失控、机器巡回表演赛出意外的，全部都标注并记录，可惜他翻阅了很久也没看到相关新闻，反倒是自己经历的那个学生自杀案他点开重新看了一边。
弄完了这些之后，姜灲再次联系张怔，询问关于失踪女作家的案件后续，但很意外的是，那名失踪女作家重新出现并回家了，向她询问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回答‘什么都不知道’。
得到这个信息，姜灲挂断电话之后在笔记本上写着‘要去调查女作家’的备注。
他做这些原因很简单，仅是求个安心。
不明不白被人拖入虚拟世界，不明不白被人送出来，谁能确定这里就是真实世界？
凭林乐一面之词吗？
姜灲现在谁的话都不敢信，他只能靠自己去验证，去解读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安心些，任何人都能说他这想法是神经病，说就说吧，不会有人理解的。
没有经历过这些恐怖，谁敢说理解呢？
在这次游戏中，宝儿、林乐两个女人给姜灲造成了截然不同的心理阴影，他现在是表面淡定，心中慌到想要吐血，没的神经衰弱算是很厉害了。
恐慌，是做这些事的原动力。
姜灲觉得口渴，点了凉茶，但随后他想起了一件事便立刻打给张怔，后者显然是被这连续三个电话弄得恼火，可听到问题的一刹那，情绪平息下去。
“10天前，你前段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事？”姜灲问道。
张怔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这件事我们当面说吧，本来不能提的。”
在茶馆内享受了一会阴凉与惬意，姜灲垂着眼皮，远远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朝这里行驶来，尽管知道那是张怔的车，可还是不由的身体一颤。
几分钟之后，张怔穿着一身便服坐到姜灲面前，沉声说道：“托你的福，我今天的假期没了。”
姜灲没打算说客套话，直言快语道：“你10天前遇到了什么事？”
张怔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摆出一副阴沉模样：“忽然发生了点不能细说的事情，直接在我们警局的管辖区内发生，事发突然，谁都没有发现征兆，两天之后那件事就自行解除，我们也莫名奇妙收队，上面也任何解释都没有，只是，那个部门的人离开了。”
“国安六科。”姜灲说出这个名词，告诉张怔自己已经知道了。
张怔楞了一会，再是说：“谁告诉你的？”
“林乐。”姜灲面露苦笑：“一个自称国安六科最想解决的麻烦的女人，也是造成周德佳死亡，龙耳梦失踪的女人，我见过最让人恐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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