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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撞到一起了。
包不奎的死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射进整个H市，怒涛般的火焰开始燃烧，直到把自己也烧成灰烬毁灭一切。
伯北县，公安局。
何渊站在五名警员面前下达指令，“1队、2队你们直接调人去云悟蹲守，这段时间要看紧，李浅很可能要在这段时间内逃出去，现在迹象很明显了。”
“3队、4队，随时准备好支援，协调好每一处薄弱点，一旦有动向要立刻向各处人员进行沟通协调工作，依照情况可以不用向我汇报直接行动。”
“5队你们配合信息科的人，配合好每一处信息传递，任何关卡都要检查好，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人员或车辆，都听明白了吧！”
“明白了！”五名警员齐齐回答。
待警员们离开之后，何渊才重新坐会椅子上，一阵孤独感和疲惫感袭上心头，平时这些工作都是与包不奎一起做的，两人分工，一个负责下达指令，另一个出谋划策，现在都堆到一个人身上还不习惯。
他本来想好好休息，可忽然想到还有事情没完成，便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等接通才说：“你那边准备好没有？我这里都布置下去了。”他微顿半秒，“我们的利益相同，希望你不要背着我玩阴的。”
姜灲轻笑几声，“没有必要我是不会这么做的。”他微顿半秒，话锋一转道：“我这边的事你少管，关于卧底……你下放权力之后我让人去查了，尽量给你提供，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我要‘关于林乐’的全部情报。”
“哼！”何渊不爽但又不得不忍耐，“答应的事我不会反悔，只要这一次能顺利把李浅解决，顺便把卧底弄出来，不管是林乐也好，木乐也罢，你想要我全部可以给你。”
“嗯……那好运。”姜灲说完挂断通话了。
何渊把手机扔到桌上，双手十指交错，手肘顶在桌面上，下巴搭到手掌上默不作声，他这幅模样其实不是在玩模仿秀，是真的在思考问题，据某个最高司令官前辈的经验，这么做有利于提高威严。
言归正传。
他是不信有卧底这么一说的。身处国安六科机关这么久，体制内审查最为清楚，每个入职人员都会被查政治关系、倾向、思想、出生等比较重要的情报，往上翻能翻到19几年为止。
若这样都能混进卧底来，难不成是女娲造人？
显然不是的。何渊在考虑到‘信任姜灲’这一点前提下，更倾向于是国安六科内部成员，不同派系的人在作乱，这是不可避免的政权争夺乱战，浑水摸鱼！
可是也太巧了一些，无论如何都太巧了。把包不奎分散去进行调查的当天立刻被杀死、武装封锁的冲击，简直是……姜灲在刻意营造一种‘行动泄露给卧底所以被杀’的情况。
何渊拍拍脑袋，“真要是这样，他也没有理由能做。”说话间他顿了顿，“要拉我到同一阵营？”
言语间心绪混乱，他决定不去想那么多。
一切在之后自有定数。
……
……
一间黑房间。
窗全部关紧反锁，厚窗帘遮住阳光不透一丝进来，空调不断吐着凉气出来，由于太黑了谁都看不清房间里有什么，但隐约的，能看到一个人形轮廓在黑暗中移动。
忽然，亮光在黑暗中亮起。
这个人走到床沿边摸向亮光，那是一台手机，一个未知号码打进来了，这个人把手机放到耳边，透过这个光，男人的脸被照亮一瞬间，他原来是李浅。
“老大，老大！”电话中传出一个兴奋至极的声音：“前天有一个国安六科成员被杀了，你知道吧？刚好和我们的武装冲击发生在同一个时间点，现在他们已经派了很多人前往云悟县，想在那堵我们，真是傻，我们还没打算走呢。”
李浅此刻一脸平淡无波澜，仿佛对这些事情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在意，“是吗？”他微顿留白，“人手都准备好了没有？我记得冯那边也有人要掺一手进来，调查的怎么样了？特别是关于姜灲的动向，我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冯那边还是老样子，没什么事。”电话那头的人说：“老大，您说的那个姜灲整天就在雨泽到处瞎晃悠呢，我这边一直让人盯着，逃不到那里去，你要是想，现在就能找人跺了这小子。”
“不。”李浅吐出这么一个字，“你以为医院那次怎么会被抓？姜灲事先让人去过一趟，本来是想引我出去，但我让别人去了，你还记得后果吧，全部被抓！他也是够胆拿张怔的命玩。”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一会才道：“那老大，我们要怎么做？”
“不急。”李浅缓缓说道：“包不奎那个人不是我们杀的，是另一股不认识的人动的手，加上正好和武装冲击对上时间，现在无论怎么说，何渊都不会再按兵不动，他加大人手就是想要决战。”
“因为有人让他认为，‘我们杀了包不奎，目的在于要逃出去’但实际上我们还没有要逃出去的理由，唔……你们查过哪批人被调走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说：“这几天都在观察，伯北一大半人手都调去了云悟，周边几个县城的武装巡逻人手也增加了一倍，同样是调人手去的。”他歇了口气继续说：“现在很多县城除了关卡有人检查外，基本的武装封锁都出现了缺口，即使是我也能逃出去。”
这一次，李浅沉默时间非常长，在电话那头的人认为自己老大忽然挂断电话时，却又一次听到了说话声。
“恩哼，是这样啊。”李浅缓缓说道：“何渊已经认定我要在云悟出逃，才会把人手集中在云悟那边。”他轻笑几声，“不需要担心，我们的目标完全不是那边，你们这段时间观察张怔在的那所医院，准备进行第二次袭击，这次绝对要把张怔杀了。”
“诶诶诶？”电话那头的人询问：“老大为什么要这样做？很明显是有人要引你出去的吧，伯北这里的事不仅有国安六科插手，冯家和姜灲，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势力也在，几方都在这里，这时候出去动手，绝对会出意外的吧。”
李浅回答：“我当然知道会出意外，但现在是最后时刻了。”他轻笑几声，“有人在邀请我入局，这也是全局赌的最大的一次，他把张怔的命放在了赌桌上，相对的我也要把自己的命放上去，只有这样才够资格开局。”
“你可不要认为这一次行动很简单，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行动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那就再也没可能活下来了。”
“额……不明觉厉。”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但老大，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张怔呢？”他顿了顿硬着头皮继续问：“如果只是想要杀姜灲的话，早就错过很多机会了吧。”
李浅歪着头想了想，才回答道：“有两个原因，其一是顺序，我得按顺序杀了李永、张怔最后才是姜灲；其二是兴趣……”他在黑暗中舔舐了嘴唇，“我很想知道，林乐下注的姜灲……能在未来走到哪一步。”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才说：“嘛，你们个人兴趣我不是很理解，反正……有事叫我就可以了。”
待通话挂断，黑暗房间内也再无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