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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进入了11月。
天气转冷之后街道上行人减少许多，出门也得裹着毛衣，不然得冷到打颤。
风呼啸略过行人耳边、脖子根，刮起鸡皮疙瘩。
潮湿空气让人觉得穿什么都不舒服。
姜灲、仓木二人行于街道上，穿着同色红卫衣，前者把头发系起来，丝毫不担心风随着衣领灌进里面，后者则任由头发散在肩头，整个人活蹦乱跳的，完全没有会冷的迹象。
“我喜欢冬天。”仓木小姐姐笑嘻嘻说道：“可以和认识的人围成团待在一起，看一整天恐怖片，也能待在箭馆里射箭一整天，最好能找到在超市旁的租房，那样出门就更方便了。”
姜灲微笑着回应道：“嗯，这样的生活真好。”
“还有多久能到？”
“再过两个街区吧。”
仓木快步走到前方，那有一间正在做活动的店，据说是为了迎接圣诞节的预热活动，但本质上，也不过是一种蹭热度的营销方式，利用大众心理来推销自己，说不上是坏主意，至少也给喜欢恩恩爱爱的情侣们提供了买礼物的机会，当然，钱包君又要阵亡了。
仓木从店员手里领了一顶红色圣诞帽，用日语说了句谢谢，在店员的懵逼中快步走回姜灲身边，把帽子套到他脑袋上。
“你干嘛呢？”
“给你弄点符合形象的装扮。”
仓木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接着又跑开了，姜灲挠了挠脑袋，又继续走下去。
二人现在要去一间报社，那是一间纸媒报社。
很难以想象，在大数据时代纸媒依旧能够存活下来，这是很多相关行业从事者都没预料到的事情。很久以前就曾有人认为，未来世界里，纸媒将会失去生存空间，甚至纸质类书籍会成为收藏品，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纸媒反而在一种复古热潮下存活到现在。
部分人以读纸质书籍为荣，甚至对纸质书籍和报刊有一种狂热，这之中掺杂着多少虚荣心，又有多少人是反科技主义者，或者只是某些人为了钱在无良炒作也不懂，总之，纸媒还是活了下来。
尽管时代在进步，纸媒和纸质书籍很明显打不过电子产品的信息传播速度，现在也不是一个合适喝着铁观音，看三四个钟头报纸的时代了。
哦对了，还有一个活下来的原因——媒体传播虚假信息。
也不能说别人没有良心，只不过为了获得流量总归要做点上不得台面的事，由于网络世界中一个信息能以五种以上的标题重现成百上千次，网民们再怎么样也不打算忍了，这也给纸媒提供一丢丢生存理由，不过……纸媒终究是会消失的。
时代总是在变化的。
或许，以后只有在收藏家的家中才能找到实体书了。
这间报社名为【日光报社】。它的强大之处并不在于信息获取速度和准确性，也不是业界口碑良好或背后有金主，作为一间在考虑着要不要转型成为网络媒体并且已经偷偷转了却还是懒得一匹的报社，能活下来还是有道理的。
它就是传说中的——网络水军！
报社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这间报社是个工作室，不对外招收任何实习生，实习生也不会在意这种不起眼的报社，所以一直没有被别人发现，通过使用网络手段进行对某件事的曝光率或带起节奏，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手段。
而日光报社，则是位处庐州，最近也最靠谱的一间网络水军工作室，提到这点估计会有个疑问，水军何来靠谱一说？这里面可有不少值得说道的地方。
网络水军们主要攻击手段都是带节奏，以被攻击者的职业生涯污点或黑历史作为攻击点，不断传播此类事件，引起各大吃瓜群众们强烈的情绪反应，这么一说似乎人人都能做啊。
其实不然。
网络水军们也是人，有七情六欲和苦笑哀乐忧愁，他们或许在网络中是个玩喷子的好手但那只是工作，假设让他们喷一部电影，肯定能从导演到编剧再到演员，借助当前网民情绪倾向做出判断，痛击高潮点。
但是等工作一结束，喜欢这部电影的网络水军会竭尽全力去挽回被喷的电影名声，是的没错，这些家伙们甚至会自己喷自己，就为了抬高电影名声。
我喷我自己！
这是一件完全不奇怪的事，因工作喷别的玩意，却因洗好去私下洗白也不是没有，非要举个例子呢，也简单，不过是‘国产手机品牌员工绝对不会用自家公司的手机’罢了。
如此没有职业操守的网络水军谁敢顾他们，谁敢？所以日光报社的名声，在水军业界内才如此好，不管员工如何喜欢一个东西，要喷就绝对喷到底，要黑就绝对黑到底，完全不掺杂私人感情，下班就走人，上班就码字，绝对不会私自去给喜欢的东西洗白。
爱到深处自然黑，可不只是摩擦才会。
……
走过了两个街区，二人到了写字楼底下。
仓木站到写字楼大门前，抬起双手指向上面询问：“就是这个地方吧，在几楼？看上去破破旧旧的，居然也会有人租来做工作室。”
“三楼。”姜灲见到仓木活泼的样子，也挺开心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富二代吗？建立工作室的人仅是购买设备就要花很多钱，能省则省，这里已经挺不错了，至少不是危楼。”
仓木小姐姐露出苦恼的表情，在她的观点中确实没有为钱发愁的情况，所以不太理解姜灲这些话，好在她并不打算想太多。
“略~”仓木做个鬼脸后，咋咋呼呼推门走进写字楼。
姜灲感到好笑的摇摇头，紧跟其后走进去。
写字楼内并不华丽，卫生每天都在处理所以很整洁，垃圾桶旁边也没有黑漆漆的污渍或某些碎屑，墙壁上有过重新刷一遍的痕迹以此修补脱落的墙皮也遮挡了黄斑，窗户干净透明至似乎并不存在的程度。
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雇佣保洁阿姨每天清理的程度，绝对有人出钱做过修补，至于是谁出的钱，那就不得而知了。
走上三楼。
姜灲见仓木站在工作室门口没进去，走到了她身边才发现，工作室门口挂着一块牌子，那上面说因员工集体出门旅游，所以现在工作室并不工作。
“来晚了。”仓木懊悔道。
姜灲见状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后说了几声，随后，一个披着羽绒服、端着杯咖啡的颓废男人从工作室里面走出来，他把挂在里面的那块牌子翻个面盖起来，然后推开了玻璃门，“就是你们啊，进来吧。”
姜灲、仓木对视一眼，走进了工作室内。
开门男人给人生活习惯乱糟糟的感觉，下意识让人以为工作室内部环境也乱糟糟的，不料，姜灲和仓木走进来之后却发现，这里每一样东西都在合适位置，非常整洁和干净，也不存在异味。
正在二人对颓废男人刮目相看时，颓废男人走过了干净区域，进到最里面坐下来，而这里，几乎是泡面与纸巾的集合区域，同时自带各种零食包装袋以及一次性筷子，空气清新剂和垃圾味混合直冲鼻腔。
“抱歉，我这挺乱的。”颓废男人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说道：“最后一杯咖啡我喝了，这里只剩下热水和调料包，如果不介意，要不要葱花口味的？”
姜灲四处张望着说道：“你这……怎么没有蟑螂？”
“最近伙食不好。”颓废男人抓起软盒烟，给自己点上后又给二人来了一根，他深吸一口后吐出来，幽幽的说道：“而虫子的蛋白质是牛肉的五倍，介于我这里没有牛肉，吃泡面的时候稍微用了点做代替品。”
“味道怎么样？”不料，姜灲居然很认真提出了问题。
颓废男人也是一愣，估计没被别人这么问过，于是，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也不好说，毕竟是猫吃的，我又不会同猫说话，问不了啊。”
姜灲松了一口气，“看来你连骨头也吃了，难怪我没看到。”
“你翻垃圾桶了？”
“我踢翻了。”
颓废男人没料到会从姜灲嘴里蹦出这么个答案，让他猝不及防之外，还略带点小惊喜：“那谈正事吧，你们可以叫我宅男，哦对了，在谈正事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宅男的眼光瞄到了旁边身材很好的仓木小姐姐，丝毫不遮掩的打量着她的身体，“她是你女朋友？”
同为男人，姜灲自然明白宅男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非常无奈的回答道：“她是我债主，嗯，不是情人债。”
“哦哦~”宅男猥琐的笑了两声，“原来在玩这种高级play啊，那没我什么事了。”他咳嗽两声，用十分严肃的态度说：“目标、效果、人物，告诉我上述三点要求，赌上宅男的名誉我会把那个人喷得他老妈也不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