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一将功成(2)

没多时孟长戈的第五旅队也到了雁阳北门外与萧彦勋等人汇合,而前头隶属于天南大营的重甲步军已经开始尝试突破雁阳北城门。

戎夏人之前的攻城战打的还算颇有章法,但守城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来自城上的反击零零散散,几乎无法撼动顶着坚盾的宸粼重步。雁阳城中能用于守城的耗材本就不多,韩向漠突围时虽然走得急,却没有忘记将带不走的军械全部焚毁。加上戎夏军的箭矢在之前的攻城战中几近消耗殆尽,此时面对蜂拥城下的宸粼军队,戎夏的将领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空有一座雁阳高墙,竟然没什么有效的还击手段可用。

攻城车上的木槌反复冲击着城门,士兵们将盾牌掩护在头顶,围绕攻城车组成了龟壳般的严密阵形,城头上飞落的箭矢和砖瓦都无法奈何他们分毫。

萧彦勋和孟长戈等人在步军后方观战,看到城门即将告破,所有人都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第六旅队分成三阵,头阵随我,后两阵跟随将军。”孟长戈对身后的铁骑下令道,“入城之后,以城门为中心布半圆阵,防备敌骑反扑!”

他带着头阵三百骑先行,其余的部队则继续留在萧彦勋身旁。

“燕闻笙,步军的云梯已经准备就绪,你带人跟在他们后面,压制北城楼东西两面的射击台。”萧彦勋吩咐道。

燕闻笙领命挥手,第二旅队的弓骑分成两股,分别跟随进攻城墙的步军往东西两面而去。

北城楼的两座大箭楼射击台的射界覆盖面极广,既可以在守城时对城下射击,也能反过来对城内进行射击。所幸敌军箭矢告罄,无法利用那两座射击台,否则将会给他们的攻城增添不少麻烦。

萧彦勋打算夺下那两座箭楼,靠燕闻笙部下骑军射手的长弓给突入城门的部队提供掩护。

此时围聚在北门外的宸粼步军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攻城车上的木槌终于砸开了雁阳的北城门,门后的戎夏军被撞开城门时崩飞的檑木砸得一片人仰马翻。

“将军,我们上吗?”赫连牧武握着铁枪打马上前,跃跃欲试地向萧彦勋请示道。

“别急,前面的步军还堵在门口,我们现在上去会断了他们的退路。”

赫连牧武朝前方望了一眼,孟长戈带着的三百骑缓缓朝城门行进,在他们之前还有上千名重甲步军堆在城门附近。

“那些人不顺势攻入城中吗?”赫连牧武不明白,他想既然城门已经被砸开了,那些破门的部队应该趁此机会一拥而上,把城门牢牢控制在我方手中才对。

“没那么简单。”萧彦勋在雁阳呆的久,对左贤王麾下骑军的战力深有了解,他知道敌人是不会因为城门被破就轻易瓦解的。

话音未落,城门前的重步军已经出现了一阵混乱,果然如萧彦勋所料,城门被破之后戎夏军非但没有退却,反而主动从城中冲了出来。

前方的步军还沉浸在攻破城门的喜悦之中,没有防备敌军早已在城门后准备好了反击的部队。第一时间从北门冲出来的戎夏骑军约有五百之数,宸粼步军匆忙列阵,仍未能有效阻止敌军的反击,步军阵形瞬间被戎夏骑军冲得七零八落。

“已经不行了,失去阵形的保护,就算是重步军也会被敌军碾碎的。”赫连牧武看着战况心忧不已,“将军,让他们退下来吧,我们顶上去,把戎夏人打回城里。”

“指挥攻城的将军应该不会同意在这个时候把那一千重甲军撤回来的。”萧彦勋微微摇头,“他们虽然被敌军冲散,但好歹是重甲步军,如果这时候撤下来,两翼正在攻击东西箭楼的轻甲步军会被敌人屠杀的。”

赫连牧武咬了咬牙:“那就这么看着……”

“赫连牧武听令,第五旅队负责掩护我们的两翼。其余第六旅队的,跟我上。”萧彦勋看到前方已经有敌军冲过了步军的阵势与孟长戈接战,果断下了出击的命令。

令方出口,萧彦勋眼前已经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冲了出去,他看了一眼便知道一定是叶雁翎,这丫头从出云到雁阳从来都是那么莽,当初把她丢进第六旅队真是明智的选择。

冲出北门的戎夏骑军皆是夜澜王帐下的精锐,他们中的不少人也参加了之前一次出城突围的作战,只不过被宸粼萧彦功统领的虎骑借地利之便给打退了。无论单兵还是集群的战力,这些东部骑军的精锐都不输给天南大营的虎骑,只不过被困于城中拳脚难以施展罢了。这些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正打算给宸粼人一点教训,然而冲过了重步的阵形之后立刻就撞上了孟长戈的铁骑。

双方平地对冲,第六旅队人马具甲的优势便体现的淋漓尽致,一轮冲撞过后,戎夏骑军落马者甚众,而孟长戈带领的铁骑则几乎完好无损。

侥幸从孟长戈手下逃过一命的戎夏骑军还未来得及喘上几口气,立刻便被随后赶到的萧彦勋率领的骑军给淹没了。

赫连牧武的第五旅队游走在铁骑的两翼,偶尔捞上几条漏网之鱼,虽然士兵们都有心立功,但正面战场终究是第六旅队铁骑的天下。

宸粼的重甲步军此时已经开始向两侧退后,指挥攻击城门的将领看出敌军后续可能还有反扑,主动将通往城门的道路让开,给身后到来的铁骑们清除冲锋的障碍。

出城反击的戎夏骑军几乎在飞狼骑军头一阵冲锋中被消灭干净,孟长戈没有管剩下的几条杂鱼,反正零星几骑敌军已经成不了气候,外围还有第五旅队的轻骑游荡,他带着紧跟自己的三百人直冲城门。

负责北门防守的正是戎夏军中战意最强的夜澜王,他本想趁宸粼人攻城之际给他们来一个迎头痛击,不想手下五百精骑出城之后才逞了不久威风就被萧彦勋击溃,看到宸粼军势不可挡的铁骑往城门冲过来,一时竟也有些六神无主。

“杀!”孟长戈一马当先冲进城中,铁戟上的月刃在挥舞中斩断了成排敌军手中的枪杆,他一个人便逼得城门附近的数十骑敌军止不住地退后。

第六旅队的铁骑从孟长戈身后的城门洞中鱼贯而入,迅速地重新以他为中心组成了半圆阵。

“都不许退!顶上去!消灭他们!”夜澜王看到自己的手下纷纷露怯退后,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大喊。

孟长戈远远望见了敌阵中正在逼迫后退的士兵往回顶的夜澜王,猜到此人或许是戎夏军中的重要人物。他默默在心中记了方位,打算等萧彦勋一到稳住阵脚自己就立刻带队出击擒杀此人,然而没等他下令,身旁一骑便如风般冲了出去。

“叶雁翎!”孟长戈怒不可遏,“这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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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砺锋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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