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传令全军，就在这片山地驻扎吧。”在苏瑾阳下马将缰绳交给侍卫，徒步走向前方流淌的溪流取水清洗脸颊。
“将军，我们离辽东还有三天的路程，去雁阳会更远。”一名参谋拿着地图跟随在苏瑾阳身后。
“雁阳被围了多久了？”
“将军接到军情出发，今日应该是第七日。”
“那就是我们走的太快了。”苏瑾阳用手帕擦去了脸上的水渍，起身遥望北方说道：“在这里先等等消息吧。”
那参谋一脸不解：“可若是雁阳失守怎么办？”
苏瑾阳瞅了他一眼，说道：“陛下给我们的命令，不是守住雁阳，是在雁阳尽可能多的消灭戎夏人。”
“这……”参谋脸色一白，恍然明白了苏瑾阳这番话的意思：“属下明白了。”
“派人给其他两路的陆驸马和萧将军传信，让他们不要在我之前进入辽东。”苏瑾阳说道，“就算戎夏军完成了对雁阳的包围，他们的斥候也会向南侦查。不到决战的时刻，大军的行踪还得再藏一藏。”
参谋领命而去，苏瑾阳仍留在溪边。大军正在安营扎寨，这会儿是他难得可以独自一个人轻松呆着的时间。虽然早已习惯戎马倥偬，但苏瑾阳并不排斥这种闲适平静的片刻时光。
不多时又有一人过来，拎着一只水壶远远地同他挥手。
苏瑾阳笑了笑，等他走到近前问道：“没问过你的意愿就把你调来中军，还习惯吗？”
“圣旨难违啊。”苏瑾星耸了耸肩，在兄长身边蹲下打水，“不过中领军这个官职可比我原来的领军参谋高了好几级，有种平步青云的感觉。朝廷那边能同意，也是奇了怪哉。”
“怎么了？满腹牢骚的。”苏瑾阳在他大腿上踢了一脚。
“上回从辽东回来，陛下想给姐夫升个副将军，兵部那边都小气的很不答应。”苏瑾星连声啧啧。
苏瑾阳忍俊不禁：“小气是小气了点，不过要说起军衔，我现在也只是副将军啊。”
“所以才说朝廷这回大方，让你一个副将军做了这十万之众的主将。让我一个下将军，做了监察十万之众的中领军。”苏瑾星耸肩。
“因为这次不仅是我们和戎夏人的决战，也是陛下和他们的决战。”苏瑾阳沉声说道，“说白了我们都在赌。如果这一次我们作战不利，甚至惨败，朝廷中有些人并不会为我们感到担忧，相反他们会暗暗称快。”
“我们失败了，就代表陛下的决定是错的。”苏瑾星接过了他的话，“无论雁阳损失如何，兵将死伤多少，只要戎夏人不打到帝都，这些和他们的官帽都没有关系。天亮了他们可以照样上朝，然后把这一切当作职责陛下的借口。”
苏瑾阳点头，微微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这两年没光学打仗的事，倒是把帝都的烂泥潭看的通透。”
“经历过几次被兵部和地方官府拿兵员、粮草、装备卡脖子的事情之后，傻子都能看通透。”苏瑾星撇了撇嘴，“好在飞狼在出云没丢脸。这支军队从成军那天起就不容易，姐夫也知道后面多少人等着看我们笑话。”
“他知道就好。”苏瑾阳无奈一笑，“所以我们败不起。”
此战若败，他们个人前途毁于一旦倒是小事，只怕会给朝中那些保守畏战之人趁势崛起的机会，若真如此，那北征之梦便永无实现之日。
……
雁阳，北城楼。
韩向漠在城上站了一日，即便是戎夏军攻势最猛箭如飞蝗的时刻也没有退避。何翼成再三相劝无果，只好亲自带着一面盾牌守在主将身边，一天下来，盾牌上已经插满了敌军的羽箭。
算上兴辅堡和定边堡的战斗，戎夏军围攻雁阳已经七日。除去左贤王始终牢牢攥在手中的一万精骑之外，其余的戎夏军已经全部投入对雁阳四座城门的强攻。雁阳北城楼上的四门巨炮起初尚能吓阻敌军，但炮击的固定范围被掌握之后，所能提供的帮助便已微乎甚微。
戎夏人在这几日又连夜赶造了数台投石器，效仿之前攻打兴辅堡时的兴烟纵火战法，将燃烧的死尸投向雁阳城头。
边军的伤亡与日俱增，韩向漠也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开始征召城中青壮填补兵力缺口。
然而飞狼骑军却再度被命令留在三一屯所，即便一日之中城防多次告急，萧彦勋和李禹臣也没有接到韩向漠的军令。
“将军，医营的许大夫来了，说是要为您检查伤口和换药。”
屋外传来值守士兵的通报声，萧彦勋从桌上抬起头：“请他进来吧。”
一位提着药箱留着短须的中年人踏入屋内，对萧彦勋行礼：“小人许密，见过萧将军。”
“许大夫辛苦了，近日战事吃紧，医营中应当有更多边军的士兵需要看护照顾，我的伤实则已经不碍事了。”萧彦勋起身说道。
“前夜为萧将军治伤，将军左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哪能那么容易就不碍事了？将军不要逞强，对医者还是说实话为好。”许密将药箱放在桌上，随后示意萧彦勋将上衣脱下好观察伤口。
萧彦勋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无奈之下只好依照他的意思脱下了上衣，并将缠着纱布的左臂朝向他。
“纱布看起来很干净，萧将军自行换过？”许密言语中有赞许认可之意，“虽然清理伤口可能会十分疼痛，但保持伤口干净对恢复是大有益处的。”
“换过一次。”
“那小人这便要拆开这些纱布了，将军咬牙忍耐一下。”
许密用小刀割开打结部位，将纱布层层拆下，到最后几圈时刻意放缓速度放轻力道，即便如此他还是对萧彦勋始终面色如常感到佩服。
“这……这是……”当纱布完全揭下时，许密惊愕地睁大了双眼，萧彦勋左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此时已经愈合成一条浅缝且结痂完好。
萧彦勋轻轻叹了口气：“许大夫，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不过现在你该相信，我的伤确实已经不碍事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