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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的东西掉在地上，一行人大惊失色，鬼哭狼嚎道：“洒了！洒了！”
苏迩察不慌不忙裹起剩余药粉，纸条揉碎了顺着掌心溜进袖子里：“这上面没有写明是解药，你们敢吃么？”
“敢呐，再不敢就死翘翘了！”乐舍急迫道，“就算是毒药，吃都吃了，还怕什么！”
苏迩察冷冷一弯嘴角：“这四包药粉，有两包是解药，两包是毒药，分给谁都不好，不如你们自己决定，谁先请？”
一听药粉只有一半是真的，乐舍立马蔫了下去。
“我来。”
——秦观气息虚弱，颤抖着手臂伸向苏迩察：“给我。”
“也许是毒药哦？”苏迩察双目促狭，狡黠诡秘。
秦观淡然道：“你知道哪一包是真正的解药，不是么？”
苏迩察轻哼一声，原地抛给秦观一包：“毒不死你。”
“多谢。”秦观伸手去拾，无奈浑身瘫软无力，尝试多次终于拿到，额头已被汗水浸湿。
“师兄，别。”乐舍按住秦观的手，“万一是毒药……”
“如果是毒药，你就能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师兄甘愿一死。”秦观打开纸包，梗脖吞尽。
乐舍眼睁睁看着他噎下那包粉末，舔着嘴唇道：“师兄……你……你感觉如何？”
秦观不言不语，盘起腿来运功打坐，皮肤泛起红色，阵阵白烟自头顶散出。
王晓虎忍着虚弱问秦远：“老大，他怎么了？”
“他服用了解药，需要运功化解体内残毒。”秦远答道，抬头看了苏迩察一眼，轻声对王晓虎耳语道，“待会姓王的给那小子的药，你要想办法抢到手，立刻服下，不要有片刻犹豫。”
“啊？抢？”王晓虎愣愣的，不懂秦远出于何意。
苏迩察道：“他说的没错。”
这小子会读唇术。秦远危险的眯眼，是他大意了。
“解药只有两包，而你们两个是我苏迩察的仇人，我一定不会把真的解药交给你们。”苏迩察面色狠戾，重重踹了地上尸体一脚，“死老头，恩将仇报，活该！”
“难道你就不是恩将仇报？”秦观吐纳收气，自觉功力已恢复两成左右，接下来只需循序渐进，令其慢慢修复，“方才若非秦副帮主相传剑诀，你根本打不过那位老伯。”
苏迩察脾气好了许多，秦观这样批判他，他也不觉生气：“刚才秦远要他的小走狗抢你师弟的解药，你还为他们说话，真是愚昧至极。解药只剩一包，兄弟要为白玉京的人说话，华山这个就得死。”
“你……”秦观深吸一口气，再看乐舍目不转睛的瞪着自己，长声叹息，“师弟与我从小亲如手足，秦观不能弃师弟于不顾。”
秦远默默阖上眼帘，师兄弟的情谊他再清楚不过，再重道义的人，也不会为了道义放弃师兄弟的性命，秦观归于沉默本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好。”苏迩察拎起乐舍的衣领，把他扛在肩上，“就让他们两个在这里慢慢等死，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会给这小子服用解药，你们兄弟二人华山上见吧！”
乐舍无力挣扎，被苏迩察抓着越跑越远，心中半是害怕半是侥幸，下意识喊道：“师兄救我——”
“乐舍！”秦观起身追赶，无奈功力尚未完全恢复，无法撵上苏迩察的脚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乐舍越跑越远，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水间，“可恶！”
秦观愤然捶地，忽然看见苏迩察离开的地方，遗漏着另外两包药粉。
他慌忙捡起：“副帮主，虎大哥，这两包不知真假，你们……”
王晓虎利落道：“好兄弟，不管那包是真是假，你且拿来与我吃吧。”
“这怎么使得。”秦观连连摇头，“若真是毒药，秦观岂不是亲手害了虎大哥。”
王晓虎咬牙切齿道：“就是毒药也得吃！如果我死了，劳烦兄弟替我收尸，代为照看老大，王晓虎感激不尽！”
“虎大哥……”秦观也是个性情中人，顿时红了眼眶，郑重其事道，“好，我答应你，若二位不幸身故，秦观定为二位找个风水极佳之处立碑，料理一切身后事……”
王晓虎百感交集，虚弱接过药粉，笑道：“能够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死而无憾。”
就在他要服下那包药粉的紧急关头，忽然一根金钗笔直飞来，精确无比地刺中纸包，王晓虎手腕一抖，药粉洒在裤子上。
嗖！金钗携着黄纸飞向秦远，就在快要刺中脑袋的时候，被两根手指轻轻截住。
秦远见这根钗子是金的，转手便揣进怀里：“出来，不要躲躲藏藏。”
不远处一棵三人环抱粗的大槐树后，传来沙哑难堪的嗓音：“堂堂男子汉，凭什么拿女人家的东西？”
秦远不答反问：“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根金钗是你的，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女人。”
树后人道：“我没有证据，不过，我不着急，等你们死翘翘了，钗子还是我的。”
秦远从怀中取出那根金钗，交给秦观。
秦观会意，拿着金钗走到槐树附近：“钗子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们，为什么要偷袭秦大侠。”
“大侠？哪有中毒快死的大侠。”树后人连露脸的胆子都没有，一张嘴巴倒是有三分毒辣，“我在附近流浪，看你们拿着一包毒药当仙药吃，顺手搭救，积德行善，那个人自己坐在钗子必经之路上，能怪钗子吗？”
“……金钗还给你。”秦观无话反驳，把金钗递向树后。
只见树干后伸出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秦观把那金钗向旁边一丢，反手抓住那人手腕，把她从树后扯了出来。
这女人小心的很，居然还戴着黑乎乎的面具，秦观心想白天这副打扮的一定不是好人，说不定是苏迩察在暗星堂的同伙，于是不由分说，一把摘下面具：“看看你是人还是鬼！”
“混账东西，你怎能！”那女人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大叫，叫声粗哑难听，仿佛畜生嘶吼之声，她拼命捂着脸，转过身去又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遮住面部，“不要看……”
越是这样遮遮掩掩，旁人越觉得其中有猫腻，秦观拿捏住她的肩膀：“何方神圣，让我看个真切！”
“不要看——”她一掌拍向秦观，竟将他震出数丈之远，秦观倒退数步勉强站稳脚跟，呆呆的捏着面具，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