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天猴,一节更比一节高(十)

秦远又过上了混吃等死的平凡生活。

院子里的土豆苗长高不少,很快就能收获一批嫩黄土豆,但是对于三个无肉不欢的饿死鬼而言——肉!才是人生值得攀登的巅峰!

秦远买来两斤牛羊肉,和土豆萝卜一起切碎了倒进铁锅中爆炒,香气四溢。

就在三人围着矮桌大快朵颐的时候,从门缝下塞进一张印刷海报。

“斗兽场即将展出‘劲爆!梦幻之神话巨兽!大漠狂狮!’,诚邀各路豪杰前往挑战‘劲爆!梦幻之神话巨兽!大漠狂狮!’的威严,获胜者可获得斗兽场史上最高荣誉奖项,海岸良宅一座,侍从三人。在场所有目睹‘劲爆!梦幻之神话巨兽!大漠狂狮!’死亡的观众,斗兽结束后皆可获得一份‘劲爆!梦幻……咳,咳咳,神话巨兽!大漠狂狮!’的肉块作为纪念,回家可红烧,可油炸——”

武天才一字不落读完宣传海报,上接不接下气地狂饮半壶凉水:“这个‘劲爆!梦幻之神话巨兽!大漠狂狮!’看上去挺有意思的样子嘛,主办反特地卖了个关子,没有画出‘劲爆!梦幻之神话巨兽!大漠狂狮!’的具体样貌。秦大哥,那个斗兽场是什么地方?和斗牛场一个性质吗?”

斗兽场,几乎遍布蛮荒大小城镇,斗兽场的场主从天南地北搜罗凶猛的野兽,并重金悬赏能够与之较量搏斗的勇士,赏金与野兽凶悍程度成正比,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英勇侠士魂葬竞技圆台。为了吸引更多斗兽爱好者入场观战,斗兽场场主可谓掏空心思,想尽一切办法只为找到空前绝后的猛兽。

秦远对斗兽场的印象不算太好,在他年幼无知的时候曾被一家斗兽场场主忽悠,赤手空拳去单挑一只吊睛猛虎,如若不是师父师母闻风赶到,只怕他已经成了老虎肚子里的午餐。

“秦大哥,花子,我们也去看看呗!本大侠一定要亲眼见一见那个‘劲爆!梦幻之神话巨兽!大漠狂狮!’!”

什么鬼名字,秦远皱了皱眉头:“不去。”

武天才沮丧地挠头,这时,屋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秦远拉开门,只见一袭幽兰衣裳的白如月站在门前,屋外阳光潋滟,她撑着一把竹伞,光影斑驳,袖间香风阵阵,秦远不大爱闻太过浓郁的香味,白如月涂抹的香膏气味不浓不淡,恰巧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秦大侠,武少侠,多日未见,如月又来叨扰了。”

还是介绍工作的事情吗?秦远侧身让白如月进屋:“有事?”

白如月微微垂眸,难得露出小女儿般羞涩神态:“是这样的……如月自从加入龙城商会,与各家老板都有打交道,前几日斗兽场场主送给如月几张入场劵,据说展出的猛兽是蛮荒所没有的物种,‘劲爆!梦幻之神话巨兽!大漠狂狮!’……失礼了,如月不喜血腥,又对新展出的物种‘劲爆!梦幻之神话巨兽!大漠狂狮!’好奇的紧,思来想去,就……”

武天才插嘴道:“就想找秦大哥陪如月姐一起去,对不对。”

白如月好似松了口气,接着武天才的话茬讲下去:“这里一共有四张票,算上我、秦大侠、武少侠和花子,正好四个人。如月唐突,方才在门外,似乎听见武少侠想去,正巧今日如月做东,圆了武少侠的心愿罢。”

武天才求之不得,花子更是没有意见,秦远固然不想动弹,却又不好拂了东家的面子,只能顺水推舟点了点头。

白如月仿佛吃了蜜糖一样开心:“太好了,马车就在巷口,花子,来——”

秦远有些费解,她这么喜欢花子,为什么不改嫁他人,自己生一个呢?别说生一个,就算十个八个也没问题吧?

白如月的白马香车比普通马车华丽不少,华盖周围以时令鲜花做装饰,当下正是桃花烂漫的时节,香车缀满粉红桃花,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张望。

秦远坐在车上,感觉浑身不自在。那些花粉就像毒虫一样啃食他的皮肤,又疼又痒。

白如月见状,关切地问:“秦大侠,车里不舒服吗?”

“没事。”秦远立刻停止了瘙痒的动作,变成一樽雕塑,风干在空气中。

时间仿佛变得很漫长,只有武天才一个人指手画脚不停地叽叽喳喳自言自语,花子用她新长完好的门牙磕哒磕哒嗑着瓜子,权当是给武天才打节拍。

去往斗兽场的路上,行人越来越密集,几乎人手一份宣传海报,白如月的马车径直从小门进入斗兽场,这座斗兽场是近年新建的场馆,从外围看是个圆形,有点客家土楼的味道,内部却像抄袭了罗马圆形角斗场,观众围着内墙的圆圈拾阶而坐,中间的圆形石台便是侠士斗兽的地方。

斗兽场原本建立在龙城郊外的一片开阔荒地,落地不久,周边便兴起了赌场、酒楼、客栈等等商铺,宛如一座小型城镇。

大多数有头有脸的侠客都不愿意来斗兽场丢人现眼,报名参加斗兽的侠士以穷苦散人为主,也有少部分单纯为了追求血腥刺激的变态。

四个人的看台票座位号码连在一起,都是靠前排的贵宾席位,武天才“主动”担负起照顾花子的“重担”,座位以秦远、白如月、花子、武天才的顺序从内向外排列。

秦远屁股刚挨着位子,立刻有推着小车的小贩在面前停留,面无表情地说:“苞米花,十文钱一包,老板。”

秦远冲他挥了挥手,那人依旧不死心地重复:“苞米花,二十文钱一包,老板。”

怎么涨价了?而且一下子涨了一倍!

秦远撇开视线,无视小贩哀怨的眼神和花子亮晶晶的目光。

白如月打开荷包,抽出一张小额银票对小贩说道:“这些我都要了,下次别再来这边。”

“好嘞!谢谢老板!”小贩索性连车都不要,接过银票一溜烟没了影。

买的苞米花太多,四个人根本吃不完,白如月大方地将多出来的苞米花纷发给周围观众,顺便给自己的散人馆做了个活体广告,方才再次入座,递给秦远一包苞米花:“闻着还挺香的。”

“嗯。”秦远接过苞米花,心想:二十文一包的炸玉米,不香也得香,至少他这辈子都不会买这么贵的炸玉米,想吃的时候去别人家苞米地偷两颗放火里烤得香喷喷,分文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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