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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月站在平方不足十米的小屋里，比寻常女子高挑的身姿令她显得有些缩手缩脚，但是出色的容貌足够映衬得整间陋室光华夺目。
空气里流动着醉人的胭脂香。
蛮荒的女子，大多不爱红装爱武装，秋映雪、南宫怜都是如此，最多涂抹一些防晒护肤的油膏，像白如月这样总是精心打扮的女子并不多见。
“秦大侠，万分抱歉，明明承诺过会好好照顾花子，我还是……”狭隘的空间内， 白如月显得有些局促。
“没事。”秦远说，脂粉香气令他的头脑昏昏欲睡。
花子最近总是一个人偷偷从散人馆跑回筒条街，不论白如月用什么美食诱惑她都没有用，让所有人都很头疼。
“也许在那孩子心目中，这里才是她的归宿吧。”白如月看向院子，武天才正在教花子种土豆和大蒜，两个人的手上脸上都沾满了泥土，她提议收养花子，是想让她无忧度过珍贵的童年时光，看样子是她自己多虑了呢，“秦大侠，入籍散人馆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白如月频繁造访筒条街，一是为了花子，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游说秦远加入她的散人馆。
秦远沉思再三，这件事情也困扰他很长时间，一直没能拿出决定：“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不做杀人放火的事情。”如果有可以躺着赚钱的工作就再好不过了，秦远心想，金钱这种东西的存在完全没有任何意义，而他正在被没有生命的铜板操纵，一生的光阴大半都浪费在毫无意义的赚取金钱上。
“散人馆绝不做杀人放火之事。”白如月取出一纸契约，“入我散人馆，自当受散人盟会的庇护，秦大侠只需签字画押就好。”
谁庇护谁还说不清呢。秦远竖起毛笔骚了骚发际线，在泛黄的纸张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咬破拇指按下指印。
“如此，以后秦大侠就是我散人馆的成员。”白如月神情透露着小女儿般的欣喜，“一些不错的工作，如月都帮秦大侠留下来了，请过目。”
准备万全？秦远望着她变戏法似的搬出一摞书册，愣了愣。
“急聘采茶师傅三人，会万佛朝宗手者优先，包吃包住。”
“矿山采石，人数不限，收身强体健的男工。”
“临时照顾小动物，工作清闲，薪资高昂，必须是武林高手。”
“……”
秦远的手指停在“照顾小动物”那一张上。
有点奇怪，为什么照顾小动物一定要武林高手？
白如月抽出那张委托书，翻转一面：“这是珍兽馆发来的委托，具体情况对方没有明细，秦大侠有兴趣吗？”
照顾小动物，关键是工作不辛苦，有点意思。秦远双击桌面，表示这单活他接下了。
“秦大侠什么时候有空，如月为秦大侠带路。”白如月起身道，她这个中间人反倒表现得比秦远这个求职者还要急不可待，恨不得立刻就在秦远背后插上火箭把他送去珍兽馆。
“不用。”秦远慢吞吞拒绝，他认识路，珍兽馆从五湖四海网罗奇珍异兽，虽然不是什么厉害大铺，但是在蛮荒也算远近闻名，师兄弟三人初到龙城时，一同去珍兽馆见识过，那里的生物确实非常之奇妙。
白如月难堪地笑了笑：“那如月便先行回馆了……”
武天才耳朵动了动，从院子里跑进来：“如月姐，这么早就回去，本大侠和花子送送你。”
“武少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白如月温婉道，“少侠和小花子若想来散人馆玩，如月随时欢迎。”
“欸！”武天才露齿一笑，“如月姐，以后有什么好工作也替本大侠拿一份，薪资不重要，一定得是好玩刺激的那种！”
工作能有什么好玩刺激的，男子汉大丈夫在蛮荒不会功夫，连掏牛粪的资格都没有。秦远暗地里轻哼。
“好，有趣的工作一定为武少侠留着。”白如月颔首告别，秦远帮她推开屋门。
珍兽馆么，待会过去看看吧，秦远将桌上的委托书叠好了放在怀里，一抬头冷不丁吓一跳——武天才和花子正坐在他对面的位子，双手托腮，笑容诡异地看着他。
做……做什么？秦远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以前在山上练武，就算遇见再凶悍的熊瞎子他也不曾后退一步，此时此刻却在两个小屁孩面前退缩了。
“秦大哥～”武天才舔着嘴唇从桌上爬过去，阴测测地笑，“带我们一起去呗～”
花子学着他一起笑，小姑娘门牙总算长齐了，笑起来没有初见时那么惨不忍睹，但是秦远看见还是忍不住地毛骨悚然。
“……不行。”秦远断然拒绝，那是他自己的工作，旁人跟着做什么。
“不去就不去呗。”武天才也没那么想跟着秦远去上班，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蛮荒科技落后，钢制品只有特定的店铺有卖，铁矿石又贵的可怕，想要重新铸造一柄适合自己的武器，并没有一开始构思的那么容易，“花子，咱们去集市玩。”
花子摇了摇脑袋，抓着武天才的袖子指向门外。
武天才秒懂花子的意图：“哈？秦大哥说过不能跟着他，要是被发现了，被打的可是本大侠！”
秦远自己不知道，之前他因为花子留在散人馆，痛扁武天才的那一顿，堪称效果拔群，以至于武天才现在看见秦远举手都胆战心惊大半天。
花子跺着小脚，甩头走了出去。
武天才只能放下图纸跟在她身后：“那我们离秦大哥远一点，不要被他发现，ＯＫ？”
花子冲武天才比了一个“ＯＫ”的手势。
二人蹑手蹑脚地跟在秦远身后，活像两只偷鸡的黄鼠狼。
秦远背后升起一阵熟悉的芒刺感，无可奈何地停下脚步：“出来。”
武天才和花子双手负背，扭头望着天空吹口哨。
秦远欲言又止，转身继续走路。
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去就一起走——这样的话堵在他嗓子里，想说却说不出口。
太丢人了，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秦远看来却很尴尬。
PS：高能预警：三章之内请做好画风突变的准备。括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