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镇江金山初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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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沈天扬一行人乘着或者不如说自己驾驶着豪华车船顺江而下,行驶了数日,才渐渐反应过来:大伙儿太大胆了些。连开船都是照着教程现学的,未免太过冒险,万一遇上个暗礁或是急流,船毁人亡,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于是他们临时靠渡口停船,想了个主意,那就是将航程分为数段,在每一段内都只雇佣当地的船夫帮他们驾船,快到下一个州县时就暂时停船,再雇下一个州县的人,如此一来,就解决了航程与日子有冲突的问题。

有了专业人员的帮助,外加他们是顺江而下,速度极快,仅仅半个月工夫,他们就进入了两浙西路,赶在除岁爆竹声响起的前一夜,顺利抵达了镇江府。

他们将船停靠在长江南岸,准备前往此行的第一站——金山湖中的金山寺。

而在刚下车船的时候,沈天扬冲诸葛龙晴示意了一下,轻声说句:“我说的没错吧?”

诸葛龙晴朝船帮瞥了一眼,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沈天扬让诸葛龙晴看的是他在船帮上画的一道石灰印,已经被江水冲刷去了不少。

“行了,把这个放一边,先去金山寺吧。”

话说金山原为扬子江中一个岛屿,由于“大江曲流”,一直至清光绪末年(1903年)左右才与陆地连成一片。金山是江南佛教圣地,梁武帝曾在金山设立了庄严隆重的水陆道场,诵经设斋、礼佛拜忏、追荐亡灵。

而闻名遐迩的金山寺就坐落在金山岛上。金山寺始建于东晋,为禅宗之正宗,最初被称作“泽心寺”,高近十四丈,周一百六十二丈,金山寺布局依山就势,使山与寺融为一体。寺内主要建筑为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阁、藏经楼、方丈室等。金山寺自创建以来,经历代修葺,古迹甚多,当时最为出名的便是被称为双塔的“荐慈塔”与“荐寿塔”。被人赞为“江南名胜之最”。

如今,金山寺香火旺盛,寺中有比丘千余人,往来僧侣更是每年都有书万人次。

一行人登上岛屿,来到山前,却觉得寺庙高耸孤兀,骤生崇高庄严之感,因为金山峰顶双塔的缘故。寺塔与金山合为一体,造成视错觉,将塔的高度也计在山的高度内了。山上寺院殿宇鳞次栉比,楼塔争辉,远看山是一座寺,近看寺即一座山,山寺庙依山而造,殿宇厅堂幢幢相衔,亭台楼阁层层相接。双塔耸立于金山之巅,拔地而起,突兀云天。从山麓到山顶,一层层殿阁,一座座楼台,将金山密集地包裹起来,山与寺浑然一体。整个金山仿佛就是一座宏伟壮丽的寺庙,构成一组橼摩栋接、丹辉碧映的古建筑群,形成了一种金碧辉煌“寺裹山”奇特风格。后世北京万寿山的佛香阁、承德避暑山庄“天宇咸畅”的金山亭、扬州瘦西湖中的小金山等,都汲取了金山寺的建筑特色。

而来到山门前,几人又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纪天晖说:“奇怪,别的寺庙山门都是坐南朝北,怎么镇江的寺庙山门是朝西的?”

而在山门口有个小沙弥单掌竖于胸前,告诉他道:“施主想必是外地来的吧?咱们镇江的金山寺山门朝西,寓意朝向西方极乐世界,是故意这般设计的。”

沈天扬刚想夸赞最初建寺人的巧妙构思,可琢磨一下又觉得不对:“山门朝西,那么香客进门,就是往东走,岂不是南辕北辙,去不了西方极乐世界了?”

“呃……”小沙弥被问住了,一时无言以对。

纪天晖听明白后,捶胸顿足:“建庙之人真是用心歹毒!”

沈天扬笑道:“也不能说是用心歹毒,顶多算是弄巧成拙而已。”

其实不光是山门位置特别,眼下寺名更加特别,百姓们习惯叫金山寺,但金山寺当时的官方名字是龙游寺。

原来南朝、唐朝时,寺名均叫金山寺。而北宋真宗年间,因真宗梦游金山,便赐名为龙游寺。到宋徽宗时,因徽宗崇尚道教,改称神霄玉清万寿宫。靖康之难,宋钦宗、徽宗被金兵俘虏后,又复名龙游寺。此后一直到了元代,才又称金山寺。

反正不管是金山寺还是龙游寺,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本文照顾那些不了解的读者,所以称金山寺,而此番介绍纯粹是为了堵住杠精的嘴外加凑字数而已。

总之小沙弥岔开话题,说师父已经料到今日会有几名从洪州来的香客,特命他再次等候接引。

“你知道我们要来?”纪天晖感到意外和吃惊。

“嗐,这里每天都有外地来的香客,自然也有洪州的,这里的和尚当然听过洪州方言,拿话来套你,你乍一听就觉得神了。”沈天扬说话丝毫不给小沙弥面子。他心里暗想:从来只见佛镀金,一直未见佛渡人;乱世不见佛,盛世不见道。这帮秃驴,满嘴的慈悲为怀,其实什么好事都没干过。多少亡命之徒,把头发一剃。点几个戒疤,披上身袈裟,就成了仁义楷模、得道高僧了,好人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修成正果,恶人只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因为怀有此种想法,沈天扬对佛门中人一向没什么好感。

但是,小沙弥接下来说的话,令沈天扬怔住了。

“小施主哪里的话?小僧的确是受师父之名,来山门外迎接八位施主。”

“八位?”纪天晖点了点人数,自己、沈天扬、张天锋、李天师、诸葛龙晴以及车夫马锦棠和丫鬟秋盈,明明是七个人呀。

而小沙弥的话还未说完:“师父除了要小僧谨记佛道不分家,不要怠慢了天师外,还要照顾好沈施主的情绪,毕竟有当年庙会的事情,沈施主对佛门有偏见也很正常。”

沈天扬心中大惊:什么?这小和尚怎么还知道我与李道长的姓氏?甚至还知道庙会的事情?

所谓庙会的事情,就是七年前他带着妹妹赶庙会,进庙里上香许愿的时候走散了,庙里的和尚不但不帮他找人,还对他恶语相向并将他驱赶出了寺庙,他正是这样与亲妹妹失散的。

“你怎么知道的?”

而面对沈天扬的问题,小沙弥轻笑道:“小僧并不知道,这都是小僧的师父说的。”

沈天扬惊魂甫定,不免要问小沙弥:“你师父说的?那你师父是谁啊?”

小沙弥道:“小僧的师父正是这金山寺的住持法海禅师。”说完,小沙弥伸手示意:“几位施主,请随我来吧。”

一行人均有不同程度的怀疑与讶异,但他们都把疑问憋在心里,跟随小沙弥上山,打算等见着那位所谓的法海禅师再问个清楚。

金山寺乍看高耸入云,其实从山门到院墙里的路程并不长。小沙弥带着几人步入寺中。

沈天扬满腹狐疑,尽管埋头沉思,却也没有看看脚底下的路,一不留神走偏了,正和一人迎面相撞。

“哎呀——”与他相撞的人往后坐倒在地。

沈天扬连忙道歉,并伸手要拉对方起来。可他手伸过去,对方仅仅是下意识地与他指尖相碰,随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沈天扬顺着那只指如葱管、白皙纤美的手看过去,从一条修长的胳膊又看到一身貂裘,最后又看见了如身上貂裘一样雪白的佳人脸蛋。细看之下,此佳人青丝飘逸,险遮玲珑双眸;鬓发如柳,衬出似雪仙容。双眉细挑,玉鼻高耸,恰见樱唇一点红。再放肆地打量坐在地上的身躯,纤弱婀娜,袅袅婷婷,衣袂飘飘动苍穹。真是好一副杨柳腰身肤如酥,若不能得此女倒真不如青灯古庙四大皆空!

“沈兄弟呢?”已经走到前面去的同伴回过头来叫他,沈天扬才从从无限的遐想中走出来。就在刚才,他甚至连儿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沈玉璋吧。

“这位小官人,你的朋友在叫你呢。”那被他撞倒的女子在随身丫鬟的帮助下爬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对他说道。

“噢——”沈天扬眨了下眼睛,视线就从不该看的地方迅速转移到了对方的面部,并躬身施礼,致歉道:“方才小生只顾埋头沉思,没有注意道路,不慎撞到了小娘子,还望小娘子原宥。”

那女子轻轻道了个万福,说:“不妨事,小官人尊便。”说完,就在丫鬟的搀扶下朝庙门口走去了。

沈天扬对着背影痴痴看了一会儿,叫了声“唉——”

那女子见左右没有旁人,就转回头问:“小官人还有别的事吗?”

“呃……没有……呵呵,不好意思,再见。”

那女子嫣然浅笑,而后迈着端庄的步伐慢慢离去。

再见?还再什么见啊!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哪里来的再见?沈天扬暗骂自己,连群狼都不怕的人,怎么见着小娘子,就突然之间跟丢了魂似的,连问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呢?唉,可惜可叹!他恨不得捶胸顿足,大骂自己怯懦。但碍于同伴在场,此间又是佛门圣地,他只好把满腔懊恼憋在心里,回头跟上队伍。

等等——

地上有件东西。

他弯腰拾起来一瞧,却是一条金手链,中间还镶了颗黄豆大小的白珍珠,这不会是刚才的小娘子遗落的吧?他拿着手链跑出寺门,朝远处那女子的背影高叫,但离得太远,对方并没有听到。

“你叫什么呢?”诸葛龙晴对他叱道:“在寺庙里,啊喳喳‘小娘子’、‘小娘子’地大声嚷嚷,发春也不能在庙里发呀!更何况还没开春呢!这么冷的天你猴急个什么?”

沈天扬解释道:“不是,是人家小娘子东西掉了,我叫她是想把东西还给人家。”

诸葛龙晴冷笑道:“把东西还给人家?那你不会追上去还吗?非站在这儿喊这么大声,人家就算听见了也装没听见。什么都不懂你简直!”

毕竟在这一领域沈天扬没有任何经验,完全是一片空白,经诸葛龙晴一点拨,让他这才觉得自己鲁莽了。可是人家小娘子早已走远,眺望过去可以看见人家都上了渡船,现在再追肯定是来不及了。

“先收着吧,”诸葛龙晴说,“万一哪天再碰见再还给人家。现在正事要紧,别满脑子乌七八糟的。”

“我怎么就满脑子乌七八糟了?”

“拉倒吧,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我——眼——”

罢了。沈天扬心说。他不再为自己辩驳,反正也辩不过诸葛龙晴生,还不如省点力气。

几人先进宝殿各自香许愿,讨个吉利,随后就被收取了一人两贯的香火钱。几人当中,张天锋是肯定给不起钱的,所以他并没有拿功德香。因此负责分发功德香的和尚用阴狠的目光瞪着他,好像看见了仇人一样。张天锋注意到和尚充满敌意的目光,胸中顿时升起无明业火,就也死死瞪着那秃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而同样为了省钱,没有上香的沈天扬注意到张天锋在和人较劲,就从后面扯了他一把,低声说:“别管他,我们来又不是专门为了上香许愿。”

沈天扬本意是劝张天锋不要为了一点点小事而大动肝火。岂料他这话一说,那秃驴还来劲了。

“不上香来什么金山寺?”那和尚把沈天扬也瞪了一通,眼神就如同两把尖刀一样,像是要把人的心给挖出来。

或许有人觉得,这么有名的寺庙里竟然还会有这种和尚,简直不可思议。其实不妨到各地瞅瞅,哪儿都有这种和尚。正所谓地狱门前僧众多,一点也不稀奇。

而在前头引路的小沙弥见状,忙走过来对那看守功德香的和尚道:“师兄,这几位是师父等待的贵客。”

那和尚答应都不答应一声,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把眉头皱得跟两道山沟一样,一脸不耐烦地看向下一批进来的香客。

张天锋最后狠狠嗔视了秃驴一眼,才随沈天扬离去。

沈天扬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因为刚才不论是守功德香的和尚还是张天锋,眼神都相当可怖,那和尚就好似饿鬼;但更令人生畏的是张天锋,这个身负血海深仇的青年只要一睁眼,即便是最平和的姿态下,目光也如两支炽热的燃火箭矢,更不用说嗔怒的时候了,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刚才那和尚怕是头七都过了。

而张天锋恨恨地甩开沈天扬拉着他袖子的手,冷冷地说:“你不拦着,我就杀了他。”

沈天扬心里感到很不舒服,或者直接点说叫不爽:我拦着你,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我不拦着你,还不知道会酿成怎样的结果呢!听你这语气,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帮你两次,没一次落句好话,真是个难伺候的怪胎!

但诸葛龙晴仅仅喊了声“张哥哥”,张天锋的神色就温和了许多,撇下了沈天扬,与诸葛龙晴肩并肩而行了。

看来也不是怪胎,沈天扬心说,至少在面对女人时,和正常男子别无二致。

话说几人随小沙弥来到了僧寮,也就是比丘众们住宿的地方,而住持自然就住在方丈房内——

并不是,方丈房贴了封条,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住持法海却是与监寺住在一个屋。

诸葛龙晴瞧着奇怪:“好端端的方丈房,怎么封了不给人住呢?”

小沙弥笑道:“这是师父的意思,他放衣服要个单间,就把方丈房当成衣帽间了,除他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沈天扬讥讽道:“果然,和尚都是有钱人,连衣帽鞋袜都得一整间屋子才塞得下。”

小沙弥笑而不答,只是将他们引到目前住持所在的房间。他探头朝屋里看了一眼,回身告诉几人:“师父正在打坐参禅,还请几位稍候。”

即便是看不惯一些趋炎附势的势力之徒假借佛名在外招摇撞骗、大摆功德香,但人与人之间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沈天扬也就和众人一同在院内等候。

大概过了两刻时间,屋里有了僧袍摆动的窸窣声,伴随着稳重的步伐和有节奏的金属触地声,金山寺的住持法海禅师手持禅杖走了出来。

众人一用举目看去,不由得一惊——

太年轻了吧。这位金山寺的住持,乍一看至多不会超过三十岁。而且这和尚生得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英俊异常,整张脸更是如同刚剥的鸡蛋一样光滑细腻,令人想入非非。把诸葛龙晴和秋盈两个小娘子看得呆住了。

那住持单掌竖在胸前,面带微笑,躬身行礼,道一句:“贫僧法海,恭迎七位施主了。”

而李天师轻抖拂尘,回一句:“无量天尊,禅师客气了。”

法海道:“几位在外面久等了,恐怕连口水都没喝吧,快请进屋一坐。”

诸葛龙晴擦擦口水,刚要随同伴迈步进去,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她用胳膊肘顶了沈天扬一下,小声说:“住持刚才说几位施主来着?”

沈天扬回答:“七位呀——难道我那个不肯露面的朋友不在这儿?”

“你再数数我们到底几个人!”

沈天扬来回这么一看——

“纪大官人呢?”

前面的法海头也不回,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他去衣帽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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