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针打铜钉一个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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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兄啊狼兄,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带着弟兄们来吃我?这下完了吧,不但被我吃了,皮毛还要成为我的衣服。”

篝火明亮温暖,沈天扬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这会儿正用随身的小刀割狼皮。整理狼皮的时候,沈天扬忽然觉得身上哪里被扎了一下,他寻觅一番,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针线包,上面插着两根钢针。

“你不是说只找到一根的吗?”他几乎跳了起来,捏着针线包质问谢雍容。

想不到谢雍容莞尔一笑:“我如果不说只有一根,你能杀死狼王吗?”

“你——”沈天扬哑口无言:谢夫人,我真是猜不透你啊。万一刚才失手,我们仨可都要命丧野狼口下,你还真是视人命如儿戏呀!还有——

“我的信呢?”沈天扬在篝火旁摸索,最终找到了一片半边烧的漆黑的信封。

对此,梁嫈歉疚说:“对不起,刚才狼群围攻,我急着生火,不小心把你的信也丢进去了……”

“不小心?”沈天扬只觉得脑子里嗡地炸开一个闷雷,劈得他外酥里嫩。完成学业,登科入仕,当上大官,成为一个有权有势、不再受别人欺负的人,原来只是一场梦罢了。

“不小心?”沈天扬干笑两声,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他指着梁嫈,整条手臂都在颤抖:“你知道——你知道这封信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家里只有我娘一个人,我没钱读书了,所以要去投奔亲戚,投了亲戚,我才有希望读书考试,入仕为官,出人头地。而亲戚能不能收留我,全凭这封信。现在,它没了!”

沈天扬瞪大双眼,一摊两手:“没了!它没了。完了,全他娘的完了!我投不了亲戚了,没法读书了,就没法当官了,你懂吗?懂吗!”

梁嫈低头摆弄着手指头,给他出主意:“那你回老家,再让你娘写一封不就行了?”

“回老家——说得好。”沈天扬脱下外套疯了似的抖动着,从衣服里甩出几锭成色很差,分量也很轻的可怜碎银子,反问梁嫈:“我怎么回去?”

梁嫈看着地上加起来不足二两的散碎银子,尴尬而不失礼貌地问沈天扬:“你身上怎么就这么点钱?谁出门不带个二三百两——”

谢雍容忽然冲梁嫈呵斥一声,低声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但不料沈天扬耳朵灵,听到了谢雍容的这句话,再想起过去重重因为贫贱而受的窝囊气,情绪更加失控

“谢夫人说的对,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沈天扬看着梁嫈,几欲哽咽,却又咬着牙说着:“你们这种人,锦衣玉食,世界在你生下来的时候,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怎么可能理解我们这种人?我们这种人,再拼、再努力,世界也不会对我们网开一面。这点钱,这点臭钱——”沈天扬嘴上说着,却仍旧老老实实捡起那二两碎银:“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十天、还是五天的零花钱?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我娘做一个月手工活,能挣多少银子你知道吗?我能改变这一切的唯一方法,就是读书考试,可现在——”

末了,他一屁股坐在刚割下来的狼皮上:“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如果我没遇到你们,如果没遇到你们,我现在就应该买好了干粮,上路去隆兴府了!而不是假扮成女人,去浔阳楼犯险,然后又被你们带到这荒郊野岭的,差点被野狼吃掉!对,提到野狼,我刚才就不应该杀狼王,就应该让它们把我们全部吃掉。至少,在最后,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能有平等的结局!”

梁嫈听着沈天扬一通宣泄,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锦绣华服,顿觉百种滋味打翻在心头。

“你别生气了嘛,我带着银子,分给你一点?”

沈天扬默不作声。

梁嫈缓缓起身,走到坐骑旁边,往马鞍囊里探手,准备取出装着银两的包袱。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包袱不见了。

“或许是之前逃得太急,包袱掉了吧?”谢雍容说。

沈天扬没给她好脸色:“谢夫人又是想激发谁的潜能,所以藏起来了?”

谢雍容举手朝天说:“天地良心,我一直骑的是自己的马。不过——”

“不过什么?”沈天扬注意到谢雍容的视线投在了自己屁股底下。

对啊,狼皮!

这头狼是被钢针由口腔刺穿脑干而死的,所以表面没有任何损伤,割下来的狼皮完整无缺,加上本身是狼王,这张皮必定算是上等品,就算自己不用,卖出去也能卖个高价钱。

看来天无绝人之路。沈天扬顿时又燃起了希望。

“只是,荒郊野岭的,也不知我们现在在哪里。就算找卖家,起码先找到个差不多的县城吧?”

“往南走。”谢雍容道:“洪州有一位神医,名叫魏文赋,只有他能解我身上的毒。”

沈天扬一听可以,正好自己也要去洪州,三人同行,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于是他与梁嫈轮流休息,看守篝火,等到次日一早,云开日出,再上路南行。谢雍容由于受伤,便与梁嫈同乘一马,另一匹马则拿绳子系上,牵在后头,驮着披着张狼皮的沈天扬。

三人离开了江州地界,来到了洪州北部丰城县的郊外。他们沿路而行,不多时却发现路口用竹木栅栏设了一道卡,四五个人正看守着。

他们来到哨卡前,梁嫈吆喝一声:“劳驾挪开点,容我们过去。”

怎料看守哨卡的人指指路边立着的一块牌子,上书:通行费五文。

沈天扬在后头瞧见,觉着新鲜:难道现在劫道的还讲起规矩来了?

而梁嫈看见牌子上的字,大皱眉头,道:“去年我来的时候还没有,怎么如今走个路还要钱?”

看守的汉子道:“去年是去年,这是今年新出的规矩。要是有意见呐,找我们金社主去。”

“金社主?”

“哟,小娘子不知道?对了对了,您说您是去年来过。”汉子解释道:“我们金社主是震天轩的朱雀社分社主金鹏,今年刚刚来的洪州。”

沈天扬在后头听得迷迷糊糊:什么金社主、震天社的?

谢雍容便向他解释,说因为大宋向来是皇帝掌兵,因此早在太宗年间,朝廷就鼓励民间结社,在禁军不足以满足所有地方的防备的情况下,自行保卫家乡、抵御外敌,从那时起就有了三大社。而靖康之难后,当今圣上一道圣旨,各地军社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现如今天下势力最大的有五大社,分别是忠义社、买马社、平江社、震天轩与明月斋。

而洪州由于地理位置等原因,盘踞在此的各类乡社数目众多,震天轩一定是想借助自己的雄厚实力染指洪州,才派金鹏这么个大宝贝来发展势力的。

谢雍容与沈天扬说着话,前面梁嫈就因通行费是“一次五文”还是“一人五文”与震天轩的社众吵了起来。其实原因很简单,她丢了钱袋子,身上只有十几个铜板,考虑到师父需要汤药费,舍不得多花钱而已。

沈天扬在后头等得焦急,心想等卖了身上这张狼皮还差十个铜板吗?加上又不喜欢看女人因为一点小钱和别人斤斤计较那么长时间,于是从兜里倒出十五枚铜钱,满满一握,忽地一撒手,但听一阵犹如钉钉子的声音,十五枚铜钱就打在了木板上。

“嫈儿姐姐,别和他们费唇舌了,钱我付了。”

看守的汉子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木然地打开栅栏门,放三人通行。

直到第二匹马也驮着沈天扬过去,有一名汉子才如梦方醒,叫道:“你是什么人?”

沈天扬扭回头微微一笑,指了指木板:“上面写着呢。”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汉子回来再看木牌,却见十五枚铜钱钉出了一个“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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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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