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色诱利逼成社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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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表弟,姐姐待你可好啊?”梁嫈笑靥如花。原来早在前天凌晨,谢雍容用信件威胁沈天扬与她交换身份的时候,梁嫈就看见信封上父亲的名字,当时就猜测沈天扬搞不好是自己的亲戚。一直到昨天沈天扬自己说出籍贯姓名等信息,梁嫈才确定这位俊美的少年真的是她的表弟。

可沈天扬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姐姐早就知道我是谁,还故意捉弄我——对了,这块牌子还给谢夫人。”说着,沈天扬将那块鄂州社主的牌子递向谢雍容。

岂料谢雍容摇摇头说:“我谢某为人处世有两大原则,其一是收下的绝不会还回去,其二是送出去的绝不会要回来。我让你做第三任社主,你就必须要做。”

沈天扬知道这不是一个好职位,再次表示了拒绝:“凭什么?还有为什么是第三任?”

谢雍容道:“第一任是我的丈夫,六年前他带人清剿水贼的时候身亡,之后我做第二任社主到现在;现在交给了你,所以你就是第三任社主。至于为什么非要你来做……你以为我想啊?”

沈天扬顿觉又好气又好笑,真的是啼笑皆非:“你又要我来接替你,还又一脸的嫌弃样,到底什么意思嘛!”

谢雍容道:“我的其他亲信大多在浔阳楼被嵇少文和平江社的人杀了——”说着,她脸色一度阴沉:“这个仇迟早要报。但现在我身负重伤,刚刚活过来,已无力负责社中事务——”

沈天扬就要问她了:“那夫人您交给表姐不行吗?”

“不行,”谢雍容摇摇头,“嫈儿是梁通判的女儿,如果让她掌管军社,叫朝廷知道了,会怎么看梁大人?”

沈天扬寻思:大宋自开国一来一直歧视、忌惮武人,所以才文武分治。今年年初更是杀岳帅乞和平,罢免宣抚使。如果表姐当了社主,掌管一社义军,对三姨父来说绝对不是好事,搞不好还会惹来杀身之祸。沈天扬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阴着脸反问:“所以谢夫人你觉得我是最合适的替死鬼、背锅侠?”

想不到谢雍容却说了一个“不”字,并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因为从江州逃到这儿的人,除了我与嫈儿,就只有你了。”

沈天扬一时无语,心里暗道:搞了半天你好像还挺无奈的,那你就不能再物色一个更加顺眼、更加合适的吗?

谢雍容似乎了解沈天扬的想法,说:“如今我们一时回不了鄂州,再等想办法联系上鄂州的人,选新任社主时间来不及,更不用说嵇少文或许已经带着平江社的人去鄂州,围攻我们的坞堡了。所以一定要尽快找到合适的人来继任社主之位。而与其重新找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还不如就让你这个心眼还不错、有点天赋的人来当。”

“我心眼不错、还有点天赋?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受伤中毒、嫈儿被狼群吓得胆丧的那一晚,你没有乘人之危,之后还拿自己的银子救我,谢某不是个不知恩的人;至于天赋,你单凭自己摸索,就掌握了一门暗器,再加上换装那一夜,我看出你一身筋骨异于常人——”

“行了行了——”沈天扬赶紧让她住嘴,等脸上因尴尬而泛起的红晕褪去,他说:“谢夫人,晚辈从来没想过涉足江湖是非,筋骨异于常人什么的,也许是你看错了。还有你说的我没有乘人之危,首先我不支持婚前发生那种事;再有你想啊,这么冷的天——”

“够了。”谢雍容不想再听到任何推托的说辞:“不管你愿意与否,从你接过社主令牌时,你就已经是鄂州剑社社主了。”

“为什么?”

“因为我认识几个江湖上有名的大喇叭。你尽管放心,只要我愿意,不出三个月,全天下的人就都会知道,你沈天扬是鄂州剑社的新任社主。”

沈天扬沉吟少许,忽然急得跳脚:“你这不是害我吗?你还不如说我打算当皇帝得了!”

谢雍容微微一笑:“如果你做这社主,我就不让人四处宣扬;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休怪谢某无情了。”

“我怎么没听出来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后一种情况下,将会有很多人追杀你。”

“……”沈天扬意识到,自己掉进了谢夫人的陷阱当中。无论怎么样,他都必须接受鄂州剑社社主这份重担。不过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像个受气包一样逆来顺受,因此他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要我当社主也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谢雍容刚从鬼门关回来,气色还没恢复三成,就又开始媚笑:“你现在是社主了,奴家也是你的手下,还请社主尽管吩咐就是。”

沈天扬心里暗骂一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谢夫人,我恳请你尽快养伤,等你一恢复,我就把这烫手的——不、我就把这社主之位还给你,并且往后你再也不允许有什么倒霉事就拉上我!”

谢雍容颔首浅笑:“奴家遵命。”说着,她还不忘提醒梁嫈向新任社主问安。

沈天扬连连摆手,避开那能把人骨头都看酥的目光,客气道:“行了行了,一个不够还来俩。”

三人在后堂说话的时候,外面起了动静,像是有人在争论。沈天扬寻思买命堂中四神有其二,昨天刚有三个泼皮被打断了腿,今天竟然还敢有人砸场子?出于好奇,他出了后堂,却看见门里门外站了二十多个身着红巾裹袍、腰挂短刀的社众,而大堂里多了壮汉。

只见那壮汉尺八身长,黑面有棱,乱须暗红、散发蓬松,背似熊虎,腰如黄蜂,身穿白袍山字铠,手握钢鞭呈威风,逢人就亮四白眼,朱雀天王名金鹏。

昨晚还潇洒如风的剑客浪仙韩万山,此时也和徒弟纪天晖靠墙站着,动都不敢动一下。整个买命堂内,只有神棒姚阳能不被金鹏的气势压倒。

姚阳拄着鎏铜铁棒道:“我说金贤弟啊,你来魏先生的医馆捣什么乱?魏先生悬壶济世,造福一方,洪州二十三个乡社,没有一个来这儿收安保费的。你们震天轩初到洪州,是想凭这二十来个喽啰就坏了规矩吗?”

金鹏哈哈大笑,声音震得人耳膜都疼:“我看洪州本地的二十三个乡社没有一个来魏神医的医馆收安保费,怕不是因为魏神医济世救人,而是因为害怕姚兄的那一十三路囚龙棒。你说的对,我带来的这二十几个人,与姚兄相比不过是土鸡瓦犬。所以呢——”金鹏拍拍胸脯:“我才也要来啊!”

沈天扬看两人针锋相对,有一种随时可能会打起来的迹象。考虑到表姐和谢夫人还在后堂,他担心万一真的动起手来,凭这俩猛撞汉子,搞不好会伤及无辜。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柜台后的魏神医身边,掩面耳语问:“谢夫人需要什么药,劳烦神医写个方子,我抓了药带无关的人先走吧?”

岂料金鹏耳朵特灵,听见的沈天扬的低语,他怒喝道:“大人物讲话,是哪只蚊子不识好歹、嗡嗡乱叫?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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